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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刚刚居然还舔了一口。顾见骊心里怦怦怦,即使她看不见也知道自己脸上烧得厉害。湿湿软软的鱼泡搭在手中,明明轻得很,顾见骊偏偏觉得沉重起来,仿佛烫手山芋落在手中沉甸甸的。
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去,不知何时姬无镜已经坐了起来,她转身猛地见到一片漆黑里姬无镜坐起的身影,吓了一跳,指尖儿颤了颤,下意识地握紧,抓了一把滑软。
“别握坏了。”姬无镜低声说。
顾见骊垂下眼睛,她手指微微松开,视线落在手中的鱼泡上,不过只一瞬,她便别别捏捏地移开了视线,躲闪的目光无处安放,最后无措地抬眼,望向姬无镜。一片漆黑里,他的眼眸是唯一的光。她望着他,就是追随着心里一片黑暗中的光源。
她后知后觉地将手里的鱼泡递给姬无镜,口齿也变得不清晰了,结结巴巴:“给、给你,你……”
姬无镜的手掌将顾见骊整只娇软的手握在掌中,轻轻合拢。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纤细的腰侧。他低头,凑到顾见骊脸侧,用脸蹭了蹭顾见骊发烧的脸颊。
“顾见骊,亲叔叔一口。”姬无镜说。
过了一会儿,顾见骊才动作缓慢地侧过脸来,软软的唇贴在姬无镜的唇角,她贴着他的唇角轻轻抿唇,而后一点点移过去,在姬无镜的唇上落下一个又轻又浅的唇。姬无镜搭在她腰侧的手慢慢下移,滑进她腿侧,捻过桃缝。桃汁湿黏。
顾见骊微微退开一些,慢慢垂下眼睛。
姬无镜也稍微退开了一些,垂眼看着顾见骊紧张的乖巧低眉模样。他的唇角不由自主轻轻扬起,勾勒出一丝极浅的笑来。
他等着那么久,他的小姑娘终于准备好了,心甘情愿甚至带着丝憧憬地准备好了。床笫之间鱼水之欢非他所欲,所欲只是她而已。
“顾见骊,不要害怕啊。”他懒洋洋地拖着腔调,轻哄般拍了拍她的头。
顾见骊轻轻吸了口气,犹豫地小声开口:“那你、那你……”
“什么?”姬无镜凑过去,下巴搭在她的肩窝,一只手在她脑后轻轻拢着她的长发,“说出来,想要什么顾虑什么想让叔叔怎样做都说出来。”
顾见骊紧紧抿着唇,不知怎么开口。
姬无镜放柔了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哄着她:“说出来。”
顾见骊握着鱼泡的手始终被姬无镜的手掌握在掌中,她另一只手一直无措地垂在身侧。姬无镜低沉的轻哄入耳,她缓了缓,垂在身侧的手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来,摸索着。
姬无镜感觉到了,轻拢她长发的手掌便握住了她的手。姬无镜那句“你要找什么”还没有问出口,顾见骊已经先一步反握了他的手,紧紧攥着。
原来她在找他。姬无镜漆黑的眸子忽然就深陷了几分。
“不、不要离我特别远……”顾见骊声音小小,带着颤音。
姬无镜望着她的样子,低低地笑:“怎么会远,分明是要合二为一的。”
顾见骊摇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了,或者说不出口。
“就、就是……”她极少这般口拙,忽就急了。
姬无镜皱起眉,狐狸眼微微眯了起来,他审视着面前慌张害羞的小姑娘,脑子里飞快地猜着。瞬息间,他恍然。他含笑问:“是不是想起之前看的小书里那些奇怪的姿势了?”
所虑被他点出来,顾见骊顿时松了口气。她微凉的手越发攥紧了姬无镜的手掌,嗡声低语:“可不可以抱着我……”
有点冷。不是屋子里冷,是她心里慌得发凉。
姬无镜掰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顾见骊伏在他胸前,紧紧贴着他。姬无镜又扯了一侧的被子,将两个人裹起来。
好像一下子暖和起来,或者说安心了许多,顾见骊乖巧地攀着他的肩,将发热的脸颊贴着他的肩窝。
虚无的茫然过后,顾见骊忽然就懂了,原来心里这种滋味就是所谓交付。
姬无镜的手掌在顾见骊的腰背轻轻抚弄着,他换上轻松的调调,说:“顾见骊,给叔叔戴上啊。”
顾见骊分明已经听懂了,却嘴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什么?”
姬无镜由始至终一直握着她拿着鱼泡的手,他握着她的手,送至。一片滚烫贴着顾见骊的手背,顾见骊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手,双肩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你、你自己弄啊!”顾见骊羞恼拒绝。
“不。就要你给叔叔戴。”姬无镜又开始耍起无赖。
顾见骊一动不动,僵持了半晌,低下头去,视线落在手中的鱼泡上。她摸索着拢开半截折了的鱼泡,微微有些发颤的指尖儿摸着鱼泡的口子,将贴在一起的薄薄鱼泡分开。太黑了,她看得不是很清楚。认真弄了好一会儿,才分开,虎口拢着鱼泡口,她呆了呆,才磨磨蹭蹭地递过去,准备给姬无镜戴上。
手心里的鱼泡是凉的,他是热的。
顾见骊忽觉得庆幸,庆幸她上床前熄了灯,一片漆黑掩藏了她的慌张,也给她壮了壮胆子。
心里乱糟糟的,心里、脑子里,还有身体,仿佛分裂开,谁也顾不上谁。她笨拙地给他戴着,手在微微发抖,戴了半天,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仅仅是脸颊热,身上也发烧了。
可是……
戴不上!
顾见骊弄了好久,也没有弄好,心里略有些急,手中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慌张,这一慌,又一次失败之后,手里拿着的鱼泡落在了床榻上。顾见骊一怔,伸手去摸。
“不用戴了。”姬无镜握住顾见骊的手腕。
顾见骊听出来姬无镜声音里的不同寻常,他微重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姬无镜黑了脸,心里也跟着窝了火。
顾见骊抬起眼睛,无措地望着他,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她变得越发无措起来,试探着小声说:“我、我再弄一次?是不是太黑了……”
“不是。”姬无镜语气里的闷怒更重,“是尺寸不合适!”
长生趁着夜色急匆匆赶来王府,入府的时候被家丁盘问了一通,耽搁了些时间,他心里越发急躁,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翻墙。
王府里的家丁也识得长生是姬无镜身边的人,分出一人来给他带路。长生实在是嫌弃家丁走得太慢,不耐烦地丢下一句“不用带路了,我识得路!”便匆匆往后院奔去。
“那不行,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家丁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长生好不容易到了顾见骊的住处,又被守在外房门外连连打瞌睡的季夏给拦住。
“诶诶诶?你这闯什么呢?这大半夜的,爷和夫人都歇了!”
“你这丫鬟赶紧给我让开,我有急事!”
季夏伸出胳膊挡在长生身前,白了他一眼,说:“到底是什么大事?有那么重要?你也不怕坏了你们爷的好事儿!”
长生看着月色下季夏那张脸,恨得牙根痒痒,可又不得不忍耐下来,放缓了语气,央求:“好季夏,我进屋也不方便,那烦请你帮忙送句话进去给五爷如何?要不然,我可扯着嗓子喊人了,到时候不仅是吵醒你家姑娘,连府里别人也要吵醒了!”
季夏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什么话啊?”
长生凑到季夏耳边,压低了声音说给她。
季夏的脸色变了。
长生推了她一把,急躁道:“去啊!”
季夏回过来一半的神,她叩了叩外间的门,说:“姑娘,您和五爷歇下了吗?”
半晌,里面才传来姬无镜不耐烦的声音:“进。”
季夏摸黑穿过外间,停在里间门外,心里忐忑地开口:“五爷,长生连夜赶了来,就在外面,他说一个自称小公子生母的女人去了家里……”
顾见骊愣住了。下一瞬,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身侧姬无镜的不同寻常。几乎是在同时,姬无镜便下了床,随手一挥,点燃了屋内昏黄的灯光。姬无镜冷着脸,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
顾见骊愣愣望着他,眼睁睁看着姬无镜走到门口,动作毫无停滞地推开了门。
“姬昭!”顾见骊忽然非常大声喊住了他。
姬无镜一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动作忽然停下来,只停滞了一瞬,他转过身,朝着生气的顾见骊大步走回去。他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还没走近床榻便伸出了手,当他停在床榻前,手掌擦过顾见骊的耳朵绕到她脑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与此同时俯下身来,用力地亲了一下她的娇嫩的唇。亲吻一触即离,而后他凑到顾见骊耳边,将声音压得极低,说:“星漏不是我的孩子。”
姬无镜直起身的同时扯一侧的被子,将顾见骊的身子裹了起来,然后转身大步往外走。他走出屋,长生见他出来,立刻跟在他身后。姬无镜却忽然说:“留在夫人身边。”
“是!”长生脚步生生顿住。
顾见骊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床榻上,淡粉的被子围着她莹白的身子,像一束初绽的花。
“姑娘?姑娘?”季夏站在门口,也没敢进来,有些担忧地喊她。
顾见骊终于回过神来。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才看向站在门口的季夏。她说:“去侧间给我拿衣服,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回家。”
“啊?这么晚……”
顾见骊欠身拿起姬无镜随意仍在床榻上的长衫将自己莹白的身子裹住,匆匆下了床。她心里微沉,莫名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