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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骊猛地睁大了眼睛,所有的迷糊困顿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惊呼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太慌,直接跌了下去。她慌乱地迅速爬起来,朝姬无镜扑过去,夺了他手里的烛台。
姬无镜垂着眼,目光落在顾见骊的小腿上,她刚刚摔下来时磕到了小腿。白皙的小腿肉眼可见地青淤了一块。
“你又要胡闹什么啊!”顾见骊高声质问,因为过于慌乱,声音都是抖颤的。
分明的炎炎夏日,她的脊背却沁出了一层冷汗。
姬无镜的视线慢悠悠地上移,落在顾见骊起伏的胸口。
凸豆儿隔着薄滑的料子挺立着。想捏,姬无镜就捏了。
指腹捻捏着,他漫不经心地说:“不是怕死后不能跟着我吗?”
顾见骊狠狠打开他的手,生气地说:“那只是一个梦啊!”
姬无镜懒散瞧她湿盈盈的眼,问:“知道是梦,那你哭什么?”
姬无镜朝她伸手:“还给叔叔。”
顾见骊摇头。
姬无镜忽然就笑了。他这一笑,顾见骊心弦崩了起来。她在姬无镜的眼里看出了认真。若姬无镜真要做什么,她可没那个本事拦。
顾见骊放软了声音,带着丝讨好央求:“很疼的,一点都不好玩。”
过分的紧张和巨大的震惊让她的声音依旧带着轻颤。
“我的小骊骊头一遭因为不能和叔叔在一起而哭鼻子,四舍五入那就是为了叔叔掉金豆子啊。”姬无镜随意笑笑,“看在金豆子的份上,叔叔也得让你如愿啊。”
不过他再次看向顾见骊碰青的小腿,倒也不急着毁脸了。他拉着顾见骊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在椅子里坐下,然后将顾见骊拉到腿上。顾见骊匆忙在姬无镜拉她过去之前将烛台放在稍远些的高脚桌上。
姬无镜抬起顾见骊的小腿,揉着她小腿上的淤青。
离得近了,顾见骊看清了姬无镜脸侧被烫红的一块。她怔怔望着他脸侧,她小心翼翼地伸手,用指尖儿摸了摸。只摸了一下,畏惧似的迅速收回手来,她低声问:“疼吗?”
“没什么感觉。”姬无镜随口说。
都烫红了怎么可能没什么感觉怎么可能不疼?顾见骊蹙眉。她望着姬无镜的侧脸,半晌,小声问:“见骊在五爷心里很重要吗?”
“还好吧。”姬无镜随口说着给顾见骊揉小腿。他又认真想了想,说:“但是好像也没有更重要的人了。”
顾见骊心尖儿颤了一下,她缓慢地垂下眼睛,将头靠在姬无镜的胸口,低落地温声说道:“不值当的……这样是不对的……谁都不应该因为别人轻易伤害自己。”
顾见骊心里没有欢喜,只觉得沉重压人,压得她承受不起,甚至畏惧,想逃。
姬无镜没怎么注意听。
顾见骊瞧出来姬无镜没把她的话听见去,她安静地凝望着他,软声开口:“不要这样子。叔叔……若真是烧坏了脸,日后还怎么靠这张脸勾别人的魂儿?”她故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些,带着丝玩笑的意味。
姬无镜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说:“你不是觉得我不好看?”
顾见骊怔了怔,不知姬无镜为什么这样说。似乎……姬无镜不是第一次在意地问她他好不好看。
顾见骊顿了顿,隐约想起来了……难道上次她与父亲的谈话被姬无镜听了去?
“好看的。叔叔好看。”顾见骊凑过去,缓慢地亲了亲姬无镜脸颊上被烫红的地方。
“真的很好看的。”她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姬无镜诧异地侧转过脸来看向她,甚至将手掌覆在顾见骊的额头。
“莫名其妙。”姬无镜抱起顾见骊往床榻走去,“不烧就不烧啊,睡觉。”
重新熄了灯,屋子又黑下来。
顾见骊目光有些空洞,怔怔望着身侧已经睡着了的姬无镜。
心里那份沉甸甸变得更重了。澄潋的眸中却始终没染上半分笑意。
顾见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一早,她蹙眉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眸光渐渐凝了神,她一下子坐起来,喊了声:“五爷?”
“怎么了?”姬无镜的声音沙哑带着倦音。
顾见骊转过头来,发现姬无镜睡在她身边,睡得好好的,脸也好好的。昨天晚上被烛台烫过的地方还有一点很浅的红印子未消。
顾见骊弯下腰,凑过去细细地瞧他的脸。
姬无镜忽然抬手压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压下来,将吻落在她的额头,又很快松了手,从始至终没睁开眼。
顾见骊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重新直起身来,瞪了他一眼,悄声从床尾下了床,又给他扯了扯被子,转身走到耳房去梳洗。
早饭的时候,姬无镜没起来。顾见骊带着姬星漏和姬星澜一起吃过。
不多时,小丫鬟胭脂进了屋禀告姬月明求见。
“姬月明?”顾见骊愣了一下。
自从上次掌掴之事,顾见骊就没怎么见过姬月明,姬月明几乎把自己关在了闺房中等着出嫁,也没生出什么幺蛾子。按理说,姬月明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嫁了,只是一场天花,让她戴了孝,这才把婚期往后延了些。
她怎么会跑来求见?
顾见骊着实猜不透她的意思。
顾见骊正手把手教姬星澜写字,便说:“将人请去偏厅,我等下就过去。”小丫鬟应着,匆匆去办。
“阿娘,你不陪澜澜写字了吗?”姬星澜扭过头来,奶声奶气地问。她揪着小眉头,又说:“阿娘有事情就去做好啦,澜澜也能自己写!”
“专心。”顾见骊说。
“喔……”姬星澜吐了吐小舌头,老老实实地写字,把所誊抄的诗句最后一句话写完。
顾见骊这才松开姬星澜的手,揉了揉她的头,说:“澜澜再把这首诗写三遍,写完就才可以去和哥哥玩。我回来要检查的。”
“嗯嗯!”姬星澜使劲儿点头,“澜澜绝对不偷懒,会好好写的哦!”
顾见骊冲她温柔笑着。
顾见骊去了偏厅,刚推开门,姬月明转身看见顾见骊,扑通一声跪下来,哽咽求:“五婶,月明以前做了太多的糊涂事儿,您怎么骂我罚我打我都行,要了我的命也行,求您一件小事儿,真的就是一件小事儿!月明给您磕头了!”
说罢,她竟真的“咚咚咚”磕起头来。
“把她拉开。”顾见骊吩咐跟在身后的两个丫鬟,胭脂和红簪。
她缓步走到椅子里坐下来,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事儿,值得你这样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
姬月明跪行到顾见骊身边,哭着说:“五婶,你还记不记得江郎?会给你写信的江郎?我还帮他给你带过信的!”
顾见骊隐约有点印象。未嫁时,那位颇有才学的江学子时常求着各种人送些他亲自写的诗词,持续了大半年。不过顾见骊都没有收。后来,顾见骊嫁到广平伯府得了姬月明好些针对,正是因为姬月明心悦江郎,可那位江郎也不知道是知道姬月明的心思还是不知,竟是托姬月明带信给顾见骊。
顾见骊警惕地打量着姬月明。
姬月明自嘲地笑了笑,说:“五婶,我没有害你的心思。只是江郎病重,昏迷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你最后一面。求求您,求求您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了!”
说着,姬月明又开始磕头。
顾见骊摇头。
“五婶,您一定怀疑我要害你!真的没有!您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江郎病重的消息。不求着您单独和他见面,您带着五叔,或者带着好些下人都行啊!求求您了,求求您发发慈悲,可怜可怜一个满心装着你的人临终前最大的愿望……”
“我若懂医,乐意救死扶伤,可我不懂医,去了也没什么用。若是缺了什么药材,我这里有的话倒是愿意帮忙。”顾见骊站了起来,“我是不会去的。你也不要再做这样的糊涂事,于你将来婚嫁也是不利。”
顾见骊转身往外走。
姬月明瘫软在地,泪流满面。她望着顾见骊的背影,绝望地说:“顾见骊,你真狠心。不,你没有心!”
顾见骊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外走。
顾见骊顶着夏日的烈日走在甬路上,她不去,因为觉得没必要。不管姬月明怎么哭诉,她都不会改变主意,可是姬月明最后说的话,却总萦在她耳边。
想着,顾见骊的脚步慢下来,停在被烈日灼烫的甬路上。
胭脂往前走了两步,恭敬地低声说:“夫人,日光烈得很,不要停在这里晒了。”
顾见骊这才回过神来,她微微抬着下巴,眯起眼睛望向晃眼的日光。日光灼热又干净,遮遮掩掩的东西轻易展露出原本的模样。
顾见骊继续往回走,她一个人回了寝屋。她的手放在门上停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无声推开。
姬无镜已经起来了,懒散坐在顾见骊的梳妆台前,神情恹恹地翻看着箱子里的各种去痕药。
夏日的光从开着的窗户照进来,打在姬无镜的侧脸,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映衬得毫无血色。
顾见骊忽然觉得姬月明说的很对。
姬无镜侧转过头看她,不高兴地皱眉:“干嘛站在那里偷看我?”
“叔叔好看呐!”顾见骊弯起唇角。
姬无镜嗤笑:“生气姬昭无事五爷有事叫叔?”
顾见骊一怔,反驳:“才没有!”
只是想对你好一点罢了——顾见骊默默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