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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有危险!走,回去看一眼。”
另一个人拉住他,不赞同地说:“还在当差,岂能走开?”
先开口的那个人看一眼房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说道:“陛下正快活着,能发生什么事情?”
“那也不成。”
“嗤。不过两个女人还能把陛下怎么样?除非陛下兴致大了,骑在女人身上中风。”
“休得胡言!”
“受不了你,你盯着吧,我自己回去看能不能抢个什么功劳。”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原地消失了。
另外一个人皱着眉立在原地,听着房中传来的女人的娇笑声。他回想着同伴刚刚说的话。也是,陛下能出什么危险?东厂暗卫隐在暗处护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可昌帝何时在宫中遇到过刺杀?从来没有过。
更何况,两个小太监还在楼外徘徊。宫中每隔两刻钟还会有侍卫巡逻。
也许正如同伴刚刚所言,不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妃子,另一个年纪又小。根本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正这般想着,先前的信号烟紧接着又接连亮起两道。他又看一眼在楼下徘徊的小太监,迅速飞身离去赶往东厂。
这两个人离开不久,骊贵妃身边的两个小宫女抱着酒壶走到楼下那两个太监身边,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哄得两个小太监红了脸以为这两个宫女看上了他们要做对食。被她们两个哄到偏殿里喝酒。
楼上房中,昌帝连连打着哈欠,困意上涌。可是□□二两肉娇笑得心痒难耐。其实他身体大不如从前,今天倒是难得兴趣盎然。
顾见骊在心里计算着昌帝饮酒的量,估计差不了多少。骊贵妃有失眠的旧疾,她宫中一直有太医院开的助眠药。顾见骊便将药加到了酒中。骊贵妃的醉酒是装出来,她并没有喝几口。
给昌帝下毒?
顾见骊最初不是没想过,可是一琢磨就否了。宫里哪里是那么容易弄来毒药的地方。虽说太医院、东厂和西厂都有毒药,可数量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种毒药的出处、经了谁的手都会记下来。就算从陈河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来,也是隐患。
能不能活命看运气。但是她的计划里自然是要尽量万全。
“见骊,到朕身边来。”昌帝强撑着困意坐起来,朝顾见骊伸手。
骊贵妃忙说:“酒壶空了,见骊,再去拿一壶酒来。”
昌帝刚要阻止,骊贵妃坐进昌帝怀中,用香吻堵住了他的话。
“是。”顾见骊低声应着转身。
昌帝视线越过骊贵妃看向顾见骊,慢慢皱起眉,心里不由生了怀疑自己为何这般困倦?而且骊云莞今日也太过主动了。他高高在上地睥着向他献媚的骊贵妃,在心里冷笑。这个蠢女人莫不是想用这样的法子阻止他宠幸顾见骊?
昌帝自以为看穿了一切,甚至不屑一顾。没关系,他不急。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慢玩才有意思,夜晚这么长。
顾见骊绕过屏风后迅速加快了脚步,从门口的双开门矮柜中取出准备好的重锁。锁比她的手还要长,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她冷静地将房门锁上,提着的那颗心稍安。
起风了,吹动几扇窗户前飘逸的华锦垂幔,露出屋内四周摆满的酒坛。
夜风凉凉吹在脸上,顾见骊勾起嘴角。
没下雪,起风了——天助也。
她开始关窗,将窗户的插销牢牢插上。一扇又一扇,只留着最角落里被名画遮挡的一扇。窗户是湿的,早就被她浇了酒。
“见骊,你在外面做什么?进来。”昌帝发话。
“起风了,关窗户。”顾见骊装出委屈的声音来,背对着屏风,举起高脚桌上的蜡烛点燃铺在桌子上的锦缎。
放好蜡烛,她转身绕回屏风里侧。
昌帝舒舒服服地倚靠在床上,闲适地抚摸着伏在他腿上的骊贵妃的背。他看着顾见骊逐渐走近,仿佛二十年前从马车上下来的骊云嫣不是走向了顾敬元身边,而是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陛下,臣妇给您唱一首骊族的曲儿吧。”顾见骊低眉顺眼地坐在床侧。
昌帝皱了眉,道:“日后把自称改了。”
“是……”
昌帝顿了顿,才说:“唱吧。”
顾见骊声色婉转低吟异族优美的调子。
昌帝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见骊,像是弥补一件憾事。
骊贵妃起身,朝昌帝身后望去,那盏屏风映出微弱的光。那是在跳跃的火苗。
一曲终了,昌帝望着顾见骊的眼睛,道:“你发间的这支金簪不适合这身紫衣,你当学学你母亲的穿戴。”
说着,他就要伸手摘掉顾见骊发间的金簪。
顾见骊在他探手过来之前,自己摘下金簪,挽起的云鬓泼墨般倾落而下。她握着金簪,低眉顺眼:“陛下不喜,我日后不再戴了。”
昌帝心满意足地点头。他随意扯了扯领子,不耐烦地说:“怎么觉得这么热啊。更衣吧,时辰不早该歇了。”
骊贵妃忙接话:“臣妾帮陛下更衣。见骊,没听见陛下说热吗?去将窗户开开。”
“是。”顾见骊握着金簪退到屏风外,检查火势。
昌帝望着顾见骊袅娜的背影,眯起眼睛来。不过是小姑娘害羞,想他堂堂天子应当多点耐心,哪能像个土匪用强?该让这孩子主动。
当顾见骊回来时,昌帝已经脱了个精光,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顾见骊一步步走过去,走到灯架时,吹灭了蜡烛。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
昌帝脊背一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吹熄了蜡烛,点燃!”
骊贵妃一边悄悄下床,一边笑着说:“陛下怎么这般不解风情?”
昌帝侧耳,从骊贵妃的声音里听出来她下了床。他敏捷地拉住骊贵妃的手腕,质问:“你要去哪儿?来人!来人!”
不能让他喊人!
顾见骊冲过去,将藏在床幔后的白绫抽出来,跑到昌帝身后,用白绫缠住他的脖子。
骊贵妃从惊慌中反应过来,来不及找东西,慌乱地用自己的手捂住昌帝的嘴。
昌帝大怒。他轻易挣脱开,顾见骊和骊贵妃跌坐在地。昌帝顾不得她们,朝外冲去,刚跑到屏风外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借着火光,他看见房门上沉重的锁。
“听义!听武!人呢!来人!”
顾见骊爬起来,抓起落在地上的白绫,朝昌帝追过去。骊贵妃也跟着随手抓起床头高脚桌上的花瓶冲过去。
顾见骊手中的白绫还未来得及勒住昌帝的脖子,就被昌帝躲过去,他大力捏住顾见骊的手腕,恨不得捏碎她的手骨。
骊贵妃手中的瓷瓶朝着昌帝的脑袋砸下去。可惜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没什么力气,花瓶根本没碎,反而震疼了她的手。
“你这个贱人!”昌帝松开顾见骊,掐住骊贵妃的脖子,将她抵在屏风上。他的大手逐渐收紧,只想掐死她。
跌坐在地的顾见骊摁了一下金簪顶端的坠饰,一根簪长的长针从低端弹出来。她抬起头望向昌帝,身后的大火映出她眼底的红。
“男人身体上的弱点在这里。只要轻轻一捏,男人就会浑身无力,丢盔弃甲再无还手之力。如果像这样转动一圈,男人的性命就在你的掌中。”
姬无镜带着戏谑的话轻飘飘地落入顾见骊耳中。
顾见骊抿唇,握紧手中的金簪,将长针狠狠刺入昌帝胯间。
昌帝吃痛,四肢乏力,立刻松了骊贵妃,弓着腰佝偻着躺下去,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来。他摇摇头,发现视线有些模糊。酒中助眠的药物终于起了药效。
已经不需要再去捂他的嘴,他已经喊不出来了。
顾见骊和骊贵妃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紧张地盯着昌帝。鲜血在他身下蔓延,他丑陋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慢慢的,他颤抖的动作小了起来。
骊贵妃身子一软,差点跌倒。顾见骊及时扶了她一把。
“钥匙被你扔了是不是?”骊贵妃望着眼前的火势,颤声问道。这个时候,她开始害怕了。
顾见骊望着门的方向,说:“即使有钥匙,我们也不能穿过去开锁。”
大火在蔓延,已然烧到她们眼前。她们两个人与那道门之间,是火海。
她们立在原地没有动,盯着血泊中的昌帝。
火焰逐渐烧到昌帝的身体,他痛苦地呻吟着。巨大的痛苦和药物,让他喊不出来,呻吟之音低哑可怖。
火是个好东西,能够伪造成一场意外,也能烧掉昌帝身上的伤口痕迹,把一切证据销毁。
顾见骊搀扶着虚脱骊贵妃朝着那扇唯一开着的窗户走去。
“姨母,如果我们活下来了。你可还记得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记得,都记得。可是……我、我不敢跳……”骊贵妃后退。
顾见骊握紧她的手,说:“不怕的。三楼而已。跳下去还有可能活命,否则我们定然要被烧死。摔死只是一瞬,烧死却很痛苦。”
昌帝痛苦的呻吟声还在身后,骊贵妃发起抖来。
“不怕,我们一起。”顾见骊扯开挂画,拉着骊贵妃爬上窗台。寒风越来越大,她紫色的衣裙向后吹起。
她拉紧骊贵妃的手,逆风跳下去。两个人似乎同时一起跳下去,但顾见骊故意快了半步。
将要落地时,她抱紧骊贵妃的腰,故意挡了一下。她清晰地听见骨裂之音,腿上的疼痛疼得她打了个寒颤。
顾不得疼痛,她扯着嗓子大喊:“走水了!来人啊!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