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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看到我哥了?不会看错了吧?”谢苒离被吕濡拖着跑出来,半信半疑的问。
吕濡用力点点头。
她绝不会认错严斯九的眼睛。
哪怕带着面具,她也不会认错他的眼睛。
“那他也不一定能认出你吧?这么多人呢。”谢苒离还没玩够,很不想走。
吕濡犹豫了一下。
按理说,就像谢苒离所说的,现场人很多,她还带着面具,严斯九不可能认出她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隐隐感觉在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也认出她了。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谢苒离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严斯九发来消息。
【在哪儿?】
吕濡的心一下子就狂跳起来,几乎可以确定严斯九认出她来了。
她抓起谢苒离拔腿就跑,衣服都没来及换,外套一裹赶紧赶回别墅。
两人以最快速度跑回别墅后才发现没有钥匙,进不去门。要命的是严斯九等不到回复,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谢苒离脸都吓白了。
要是被严斯九知道她骗他,偷偷跑去泳衣趴,严斯九估计真能打断她的腿。
吕濡也慌了神。
严斯九的电话还在响,听在两人耳中就像是催命信号。
接不接?不接的话严斯九肯定会过来查看的,她俩偷跑去泳衣趴的事一下子就暴露了;可接的话,她俩进不去房间,又满身的泡泡,同样会暴露。
“濡濡姐怎么办?”谢苒离捧着手机急的要哭出来。
吕濡强迫自己冷静了几秒,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拉着谢苒离往别墅后院跑。
露天的私人汤池掩映在层层树丛间,一条石子小路连接着别墅。
吕濡醒后从二楼看到的。
两人赶紧脱掉外衣躲进汤池中。
这样既可以解释她俩为何这么久才接电话,还可以解释她俩出来泡汤忘带钥匙。
果然,电话一接通,严斯九就质问谢苒离怎么不接电话,语气中的火气,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谢苒离抖着手把摄像头对着冒着热气的池水,解释说在泡温泉没听见。
严斯九紧接着又问:“吕濡呢?”
谢苒离太紧张了,想也没想就把摄像头转向对面的吕濡。
吕濡坐在池边来不及躲闪,直接呈现在对方屏幕中。
热气氤氲,女孩子的脸颊和脖颈都被蒸的粉扑扑,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再配上一双惊慌失措的杏眼,多像不经意暴露在猎人枪下的小鹿。
严斯九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由捏紧,黑眸收缩。
吕濡愣了两秒,然后急急往水下蹲,而谢苒离这时也反应过来,忙移开镜头。
屏幕一阵乱晃,谢苒离着急的声音传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濡濡姐,我哥没看到什么吧?”
严斯九额头青筋猛地跳了几跳。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严斯九的大脑突然闪回刚才的画面,一些第一眼没有注意的细节莫名清晰起来,比如——
细直锁骨往下是起伏饱满的曲线……
喉结快速滚动,气息隐隐发烫,严斯九二话不说挂断了视频通话-
误打误撞逃过一劫,吕濡和谢苒离没敢再耽搁,火速找人过来开门。两人刚拾掇好自己,严斯九就推门进来了。
谢苒离受惊兔子般腾地站起来,相比之下吕濡还算比较镇定,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眼神有些飘忽。
严斯九一扫眼:“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没一惊一乍啊……”谢苒离干笑两声,问他,“哥你怎么过来了?”
严斯九没回答,目光越过她,看向双手放在膝盖在沙发上坐的笔直的吕濡,直接问道,“醒了?”
吕濡不太敢看他,匆匆与他对视一眼就挪开,抿唇点点头。
严斯九又问:“什么时候醒的?”
谢苒离和吕濡一对眼,立刻替她回答:“刚醒一会儿,濡濡姐醒了后我俩就去泡了会儿温泉。”
这是她俩统一好的口径。
严斯九没说话,直直看着吕濡,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吕濡被他看的如芒在背,视线飘忽了一圈只好又转回来与他对视。
怎么了?
她用眼神问。
严斯九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上下打量她一番收回视线,问谢苒离:“还泡不泡了?”
语气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温和,有商有量的。
谢苒离心头惴惴的,总觉得她哥今天哪里怪怪的,没看起来这么好说话。
“不、不泡了吧……”她磕磕巴巴说。
严斯九点点头,下巴冲着大门一点:“那就回家吧?”
谢苒离和吕濡又对视一眼,立刻拿起自己的外套和东西向外走。
严斯九走在她俩身后,一直保持一段距离。
听着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吕濡只觉得后背发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严斯九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吕濡不由加快了脚步。
看什么?严斯九自己也觉得荒唐。
前面这个身影,宽松的卫衣和休闲裤,头发松松的绑成马尾垂在脑后,走路时腰背挺直,全身上下透着一团学生气。怎么看也没法和舞池里那个妖冶的背影联系到一起。
所以他是抽哪门子风?魔怔了吧!
严斯九从鼻腔中嗤笑出声,笑他自己纯属有病。
有大病!-
回到西府公馆,席景瑜和严魏在客厅聊天,见几人进屋,两人停止交谈。
席景瑜看看时间,惊讶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还早?”严斯九脱着外套,一边往沙发走一边懒洋洋说,“要是带着她俩玩到半夜您不得找我麻烦?”
“嘿!”席景瑜嗔笑,“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不是你自己要带她俩去玩的吗,可我什么都没说哦。”
严斯九被亲妈怼得无话可说,抿抿唇,把外套往肩头一甩,转身就往楼上走。
一副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的模样,把席景瑜逗乐了。
她还是难得看见自己儿子吃瘪,对吕濡和谢苒离笑道:“他怎么了?谁惹他了?”
谢苒离立马喊冤:“不知道啊,我们可没惹他,谁敢惹他啊,他不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说完,她还向吕濡求证,“濡濡姐,是吧?”
不等吕濡表态,从楼上传来一道华丽男声——
“谢苒离。”
简单的三个字,像无形的手扼住了谢苒离命运的喉咙。
她惊恐抬头,看到站在二楼扶手处往下看的严斯九。
严斯九居高临下,对她温和一笑:“十分钟后拿着数学作业来我书房。”
谢苒离:“……”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都忍不住笑起来。
谢苒离跺脚强烈控诉:“你们看,我哥天天就会欺负我!”
席景瑜把谢苒离搂进怀里好一番安抚,笑道:“你哥是喜欢你才欺负你呢。”
这理由可说服不了谢苒离。
“才不是呢!”她嘴巴嘟起老高,指着吕濡问道,“要这么说,他怎么不欺负濡濡姐?他明明更喜欢濡濡姐嘛。”
吕濡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去看席景瑜神色。
席景瑜被谢苒离噎了一下,神色未变,依然笑着,伸手拧谢苒离的脸颊,促狭道:“瞧你这小醋包,这都要吃醋?”
谢苒离不依的撒娇:“我才没有……”
两人亲昵的闹成一团,吕濡收回视线,安静站在一旁。
一直没说话的严魏突然接过话头:“其实你濡濡姐高考前,你哥也经常考她功课的。”
吕濡恍了一瞬。
严魏说的是她高三下半学期的事。那次她模考失利,成绩下滑严重,严斯九去她学校训了她一顿后,就在家住了整整一个月。
那一个月,她晚上的作业都是在他那间书房写的。
月光静静的铺成在地板,她伏在他书桌写作业,严斯九就坐在她身后看书。
窗外唧唧的虫鸣声,微风浮动纱帘的声音,书页翻动的声音,笔尖在纸面唰唰划动的声音……她的心跳声混在其中,构成那一年暮春时节里最动听的声音。
后来再次模考她重回年级前十,严斯九又开始不回家了,她也很少再有机会去他的书房写作业了。
谢苒离并没有被安慰到,扁扁嘴嘀咕:“我和濡濡姐肯定不一样啊,我哥肯定不会打她手心的吧!”
吕濡见严魏和席景瑜同时看向自己,知道该她出场了。
她伸出手,拍了几下自己的手心,向谢苒离表示严斯九也打她手心的。
谢苒离果然瞪大眼睛:“真的吗?我哥也打你手心吗!”
吕濡微笑着点头。
她只能点头,她不能让大家知道严斯九待她与谢苒离不同。
虽然严斯九确实从没打过她手心。
但那并不代表什么。
谢苒离还小,不懂亲疏远近,严斯九打她是因为他们是兄妹,是真正的一家人。
这个道理,吕濡已经懂了。
谢苒离哭闹耍赖了一大通,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抱着作业上楼了。
这就是严斯九,他想要做的事,别人插不了手。
吕濡也想跟着上楼时,严魏叫住了她,带她去了自己书房。
“最近怎么样?”严魏照例先问起她的生活起居和学业。
面对吕濡,严魏比较温和,比起对严斯九,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倍。自从吕濡住进严家,无论他多忙,每隔一段时间一定会亲自过问一下她的生活和学业。
吕濡一一应答,两人闲聊一会儿后严魏说起今天的正题。
“下周我在深市有个会要开,今年清明节就让你席姨陪你回云城扫墓,可以吗?”
清明节也是吕濡父亲的忌日,往年都是严魏陪吕濡回云城的。严魏的时间紧迫,每次都是带着她当天去当天回。吕濡一直想着不要麻烦他了,她一个人回去扫墓也是可以的,但严魏没同意。
趁着这次机会,吕濡再次提出她想自己回云城。
【去云城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席姨最近还在吃中药调理身体,怕她休息不好,我自己完全可以的。】
吕濡认真写道。
严魏面露犹豫。
吕濡想一个人回去还有一个原因,今年她想在云城多呆几天。周医生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曾建议她有机会多回云城走走,或许对她的声音恢复有好处。
想了想,她把这个理由也告诉了严魏。
严魏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同意,只说他再考虑一下。
之后他转了话题,开玩笑般问道:“对了,小九真打过你手心?”
吕濡愣了下,随即脸颊开始发热。
她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羞窘异常。
严魏一看就明白了,笑道:“我就说,小九怎么舍得打你。”
吕濡顿时心头急跳,惊讶之下脸红的更厉害了。
她不知道严魏为什么突然调侃她和严斯九,这话她根本没办法接,也不敢接。
想要反驳时,严魏笑着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从严魏书房离开,吕濡惶惶上楼,在路过严斯九书房时停下来。
房门依然没关严,一道窄窄的光束从门缝处穿出来,落在她的脚面。
吕濡站在门外,平复着心跳和呼吸,悄悄从门缝看进去。
谢苒离伏在书桌上埋头写作业,严斯九坐在她身后老板椅里看书,书房里安安静静的,与当时的他们,并没什么不同。
吕濡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频率,轻轻往后退,打算回自己房间。
就在这时,严斯九突然从书里抬起头,直击她偷窥的视线。
吕濡心下一紧,本能就想跑,但严斯九的眼神如利箭,死死把她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严斯九放下书,站起来,绕过书桌,径直向她走来。
“找我?”男人声音低沉,似乎有些哑,不如平时那么邪气。
吕濡猛摇头。
严斯九眉头皱了皱又松开,没说话。
他不说话更吓人,吕濡硬着头皮比了个“我先回房”的手势,扭身就想逃。
严斯九手臂一伸,直接撑在她身后的墙上,拦住去路。
吕濡紧张抬脸看他。
严斯九也看着她,视线有些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懂。
“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他又开口。
吕濡愣了下。
要对他说什么呢?
她此时头脑有些昏沉,想了会儿,认真对他道谢:【谢谢你今天带我和离离出去玩。】
严斯九直直盯着她看了半晌,像是被气到了,忽而笑了声,点点头,面无表情说:“可以。”
之后他就收回手,没有再看吕濡,转身回去。
“砰”的一声响,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
一直暗中观察的谢苒离暗暗叫苦,将头埋得更低了,心中直喊救命。
原本她还疑心吕濡说严斯九也打她手心是骗她的,现在看她哥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得不信了。
她哥可真是活阎王,连自己未婚妻都能打,那打打妹妹,也算正常……
她眼神飘忽一看就在走神,严斯九捞过她的作业,果然看到错误百出,气得压根痒。
这俩小鬼一个比一个能气人,凑在一块,不知道都干了什么坏事,心虚得要命。
还想把他当傻子糊弄。
他那会儿就是心思被别的东西绊住了,放了她俩一马。换做平时,她俩想那么轻易就蒙混过关,做梦呢。
严斯九把作业本甩在谢苒离面前,拎起戒尺,点点桌面,冷声道:“伸手。”
谢苒离觑着他的脸色,老老实实伸出手。
这倒让严斯九意外了,平时叫她伸手,哪次不得又哭又闹拖延个半天,今天怎么这么干脆了。
谢苒离不挣扎了,他反而不想打了,戒尺在谢苒离手心点来点去,没落下去。
谢苒离受不了这个煎熬,索性把眼一闭,大义凌然:“你要打就赶紧打,墨迹什么!”
严斯九挑眉:“今天怎么不挣扎了?”
谢苒离撇撇嘴,小声嘀咕:“你连濡濡姐都打,我挣扎有啥用……”
严斯九拎着戒尺的手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扬眉问:“你说什么?我打谁?”
谢苒离:“濡濡姐啊。”
严斯九嗤笑出声:“我打她?你听谁说的?”
谢苒离被他反问的有点懵:“濡濡姐自己说的啊,她说你也经常打她手心的……”
严斯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字一句地问:“她、说、我、打、她、手、心?”
谢苒离有点被他吓到,磕磕巴巴说:“是、是啊,她刚才在楼下说的,舅舅舅妈都可以作证……可不是我乱说的啊!”
严斯九难以置信,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小哑巴说他打她手心???
好好好!
真是好样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可真是一点没错。
他大概要重新认识一下小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