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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斯九在会所各处都转了一遍,眼都看花了也没找到人,还被好多认识的人缠住打招呼,好不容易才抽身出来。
他压着火气到吧台要了杯冰水灌下,之后才想起来给吕濡打电话。
可直到铃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这就太不正常了,他知道吕濡的手机是从不离手的,而且也从不静音。
严斯九额角瞬时冒了汗。
一些不太好的联想不可控制的在脑海中展开……
就在他打算拨电话给明豫叫他去查监控找人时,目光无意扫过吧台另一端,一张漾着浅笑的脸从眼前一闪而过。
大脑似乎停滞了几秒,随后倒带般的往回闪。
严斯九缓缓扭头重新看过去。
吧台另一端坐着一男一女。
花衬衫男人单手撑着女孩的椅背低头正说着什么,女孩侧着脸听得仔细,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女孩突然笑起来,小梨涡在灯光下十分的甜。
男人看起来很是心动,贴近了些,举杯想和她碰杯,女孩红唇微嘟,倒也没有拒绝,细白的手指捏着酒杯在半空中轻轻晃了晃,眯眼笑了下,然后缓缓将杯中液体尽数喝下。
严斯九直接愣住,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眼角眉梢具是风情的姑娘真是吕濡?
是他认识的那个安静又乖巧的小哑巴?
不是她吧?
小哑巴可从没这样对他笑过……眼波潋滟,格外动人。
严斯九太过震惊,都没发现这震惊中还夹杂着一丝茫然——吕濡似乎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吕濡了-
吕濡心里知道自己可能是有点醉了,但这种飘飘乎醺醉感又让她很迷恋。
不用去想那些令她不开心的事,大脑里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泡泡机在不停的吐泡泡,把烦恼全挤走了。
所以在花衬衫提议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喝酒时,她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有人陪着喝酒是比一个人喝酒要好一些,尤其是花衬衫也长了双桃花眼,虽然桃花眼与桃花眼的差距挺大的,但看着也比其他人顺眼些。
而且这里确实不太好,她刚刚似乎又看见严斯九的脸了。
冷冷淡淡的,眉头还皱着,眼中没有一丁点笑意,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为什么呀?
为什么要对她冷脸呢?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吧。
为什么不能对她笑一笑呢?他笑起来的眼睛多好看呀。
吕濡鼻头蓦然发酸。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平时严斯九可能是对她太好了,只稍微一点冷脸,她就受不了了。
她想严斯九一直对她笑,与她说话,对她好,别不理她,不要不管她。
她怎么这么贪心啊……
好讨厌啊,她才不要哭……还是继续喝酒吧。
吕濡吸吸鼻子就想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落地时身形晃了晃,花衬衫适时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虽然隔着衣服,但吕濡也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不出的反感和难受。她正要用力挣开时,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就听到花衬衫“哎呦”一声痛呼,放开了她的胳膊。
她被余力带了一下,没站稳,晃晃悠悠就要往一侧倒去。
好在不知哪里斜插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拯救了她。
腰部一紧,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捞住,用力带进怀中。
硬挺的胸膛,熟悉的气味,男人的体温……一股脑儿地砸向她。
脑海中的泡泡池像是被大力翻滚了一圈,无数五颜六色的泡泡令她止不住的发晕。
在这巨大的晕眩中,她好像又看见了严斯九的脸。
她果然是醉了,到处都能看见严斯九的脸,这像话吗?他在楼上陪自己女朋友呢,清醒点吧吕濡。
吕濡晃晃脑袋,试图警告自己。
可是晃完脑袋后严斯九的脸就分裂成两个,三个……直接重影了。
吕濡更晕了。
她想离这个眩晕源远点,可横在腰上的手臂像是铁臂,让她动弹不得。
而且男人热烫的体温直接烘烤着她,真是要命……
唔,放开我!
她拍了拍腰间硬实的手臂,用力瞪向这张让她晕得不行的脸。
这个“严斯九”好像很生气,手臂不仅没放开,反而收得更紧。
讨厌,她的腰都快要断啦!
吕濡忍不了了,挣扎起来,胡乱地又推又打。
她这么一挣扎,虽然力气不大,但严斯九就感觉抱了条又软又滑又扑腾的鱼,差点脱手。
他忙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后脖颈,咬牙低斥:“老实点!”
吕濡被他这么一捏,像是被掐住了命门,身体一软,趴在他怀里动不了了,只剩下“咻咻”的鼻息以示不满。
严斯九暂时没空处理她,见她老实趴在自己怀里就不管她了,抬头看向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花衬衫。
“九,九哥……”
花衬衫惊得头差点掉了。
卧槽!什么情况这是??严大公子当众抢女人!
这他妈要不是从他手里抢的,他能大喇叭宣传得人尽皆知。
而且这女人看起来似乎还不太买他的账……
严斯九一肚子火正不知道往哪里发,听花衬衫这么一喊,火气上涌:“谁他妈是你哥!”
花衬衫噎了噎。
不是吧……这咋还翻脸不认人了呢,之前喊过八百声哥了,也没见他反驳过,现在闹什么闹啊……
“严总!”他忙改口,赔着笑瞟着吕濡试探,“这姑娘您认识啊……”
严斯九太阳穴突突的跳,要不是怀里有人不方便,他一定要把这兔崽子的胳膊打折。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之前敢动手动脚,现在还他妈敢偷看!
花衬衫不傻,在接收到严斯九想要弄死自己的眼神,一个激灵顿时反过味儿,忙举手力证清白,“九哥,误会真是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就只请这姑娘喝了一杯酒……”
严斯九连声冷笑:“你还想做什么?来,你说说看你还想做什么?”
“不是……”花衬衫张口结舌,懵了。
他不就是见人姑娘一个人,好心过来陪一陪,聊聊天逗人笑一笑,这咋了呢?是,他也承认他是起了点色心,可他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啊!
这事闹的……这姑娘到底是严斯九什么人啊!
“哥,我的亲哥,我可真没想做什么啊!我刚就看到她一个人在这边喝酒,我今天也一个人不是,就想着一起喝点,刚才就随便聊了几句,真的,我啥也没想做,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花衬衫赶紧掏心掏肺的解释,“对不起哥,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
是谁呢?
瞅着年纪,倒像是妹妹,可严斯九的几个妹妹他也见过啊。
要说是女朋友,严斯九至于这么大动肝火的?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
严斯九完全听不进去他的废话。
不想做什么?呵呵,他再来晚一点,吕濡指不定被他拐到哪里去了,会所里有都现成的客房。
操!
严斯九越想越糟心,指着大门:“滚,立马给我滚蛋,以后别他妈让我看见你。”
花衬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敢说话。
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了,在这种场合被赶出去,以后他也没法在这圈子里混了。
这时会所经理已经闻讯带人赶了过来。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严斯九脸色铁青,一把将吕濡卫衣帽子掀起来扣住她的脑袋,半托半抱的将人带走。
人群散了后,花衬衫掉头去打听吕濡的身份。就算要死他也得死个明白啊!哪能就只请姑娘喝杯酒就被判“死刑”呢……
就算她是严斯九的女朋友,他拖人攒个局把那姑娘约出来,当众给她赔礼道歉,严斯九咋着也该能消气了吧。
他想是这么想的,但打听出来的结果给他浇了一头冷水。
知情人是这么对他说的:“别想了,那姑娘身份别想打听,知道是你惹不起的人就行了。严斯九把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除了他们那个小圈儿里的人,没几个人见过她。你还想约人出来道歉,严斯九能把你直接撕巴了!自认倒霉吧,谁叫你眼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花衬衫不死心挣扎:“真的假的啊,严斯九身边女人不挺多的吗,没听过有这么夸张的……”
“明豫放出来的话,你说真的假的?而且……”知情人顿了下冷笑道,“严斯九身边的女人是多,但你见他承认过哪个?明豫承认过哪个?”
道理很简单,花衬衫稍一琢磨,心凉了个彻底-
去往别墅区短短一截路,严斯九就觉得像是走在火焰山上,苦不堪言。
因为吕濡极其不配合,在他怀里又是推又是打的又是扭的,折腾个不停。
平时看起来文静乖巧的人,闹起来他真的招架不住。
被打几下其实也不算什么,反正力气也不大,不算多疼,主要是怕她摔着,严斯九根本不敢放手,她整个人紧贴在他怀里扭啊蹭的,硬生生给他弄出一股邪火。
在怀里的人张口咬在他颈侧时,严斯九浑身肌肉都绷直了,血液直冲头顶。他忍无可忍掐住她的腰,把人拽开,咬牙道:“小哑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打你!”
吕濡很委屈,被他挟制得难受极了,腰疼不说,头被帽子蒙住,脸也被按在他怀里,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还这么凶……还要打她……
好讨厌啊!
吕濡气鼓鼓的瞪着他,说不出的委屈。
严斯九从没觉得如此头疼过,打不得骂不得,他简直束手无策了。
深呼吸数下,压下些许邪火儿,他才耐着性子哄:“你老实点行不行?”
好不容易到了别墅,开门把人塞进去,严斯九后背整个都湿透了。
他来不及把人弄到客厅,在玄关地毯上就把人丢下了,然后抵着房门大口喘息。
吕濡失去支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才仰起脸去看严斯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她丢在地上。
多脏呀,衣服都弄脏了!
严斯九平复喘息,一扫眼对上她委委屈屈的一张脸,运运气,没好气道:“这么看我干什么?”
好凶……
吕濡扁了嘴巴。地上不干净,她不想用手撑地爬起来,还是得求助眼前这个人。
她张开手,对严斯九请求:拉我起来。
严斯九不明所以,皱眉看她。
吕濡见他还不拉自己起来,着急又说:快拉我起来呀!
她好像忘了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似的,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
严斯九根本看不出来她在说什么,最后只能从她的动作猜测,是要他抱?
“要我抱?”他有些难以置信。
好家伙,小哑巴这胆子肥了啊!
吕濡头很晕没听太清楚,只想着快点起来,就用力点头,还不停催促:快点快点!
严斯九磨了磨后槽牙,直接气笑了,最后不得不像抱小孩子那样掐住腋下把人举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吕濡吓得忙去楼他的脖子,腿也本能的夹住他的腰。
严斯九一个不防,被她手脚并用紧紧缠住。
少女温软的身体携带着幽幽馨香,似藤蔓将他挟裹住,之前压下去的那股邪火腾得又窜起。
严斯九的喉结猛地滚动数下,一句脏话压不住脱口而出。
他快步穿过入户玄关,穿过客厅,走进卧房,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摔进大床里,转身就走。
吕濡在床垫上弹了几下,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严斯九大步向外走的脚立刻停下,额头青筋直冒。
“不许吐!”他厉声喝道,转身几步走到床前,想把人从床上拖起来,“要吐去卫生间吐。”
鸡尾酒的后劲此时完全反了上来,吕濡的头又晕又疼,只想躺着不动。她反手握住他拖拽自己的手臂,央求他:不要……
严斯九顿住,手臂僵直在半空。
他不动后,吕濡脑袋里的晕眩感稍稍减退,顺势伏身趴在他的手臂上,咕哝:别动,让我靠会儿,我难受……
严斯九紧抿着唇,喉结无意识快速滚动。
少女黑发散乱,脖颈纤细,曲度柔软,原本白皙的脸颊被酒精染上绯色,红唇微微撅着,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睛里雾蒙蒙的,不见平日的澄澈清透,迷离中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风情。
严斯九直直盯着伏在自己手臂上的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有些异样。
这是他没有见过的吕濡。
原本她身上一直有股细微的脆弱感,很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而现在这股脆弱感被风情所染,再激发的就不是男人的保护欲了,而是另一种破坏欲,更过分点的说法,叫凌虐欲。
想掐住那纤细脆弱的脖颈,想看黑发与红唇凌乱交缠,想让这双眼睛潮湿而无助……
想把她弄坏,让她臣服,看她对自己求饶。
这种难以启齿的异样感让严斯九暗暗心惊。
他从没发现过自己还有这么变态的一面。
室内奇异的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一轻一重的呼吸声错乱交织。
可能是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太高,吕濡的额头和鼻尖生出些细细的小汗珠,她有些不耐的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
严斯九本就又热又燥,尤其是被她枕着的手臂,热的要命,此时再被她湿软的脸颊蹭着,说不出的难受。
他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
这么想着,严斯九当机立断,迅速抽出手臂,把人放倒在床上,动作十分粗暴。
甫一脱身,他立刻甩甩胳膊,侧身去解衬衫领扣散热。
此时的吕濡又重回乖巧少女,被他推倒也没有闹,只是睁着一双迷离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
严斯九正在解第三颗纽扣,一扫眼发现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确切的说,是盯着他的领口看。
刚消散的一点点热气腾地又回来了。
“闭眼。”他停下手,喝道。
醉了的吕濡明显不怎么听话,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不闭。
严斯九气得连声冷笑。
好呀,小哑巴今天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不仅敢和男人喝酒了,还敢咬他,使唤他,引诱他……
躺在床上用这种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看,不是引诱是什么?
邪火难消,严斯九实在气不过,打算做点什么来泄泄愤。
他本来是打算敲敲额头或者掐掐脸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一般,他的手在伸到一半时突然转变方向。
等严斯九反应过来时,吕濡纤细的脖颈已经被他握在了掌中。
大脑空白了两秒,手掌心的触感告诉他,的确如预想中那般柔嫩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断。
手指无意识收拢,感受着女孩的脉搏在自己掌心跳动,血液激涌,与之共振。
人类最脆弱的地带落入他人掌控中,呼吸逐渐受限,吕濡本能的感到恐慌。
她握住严斯九的手腕,突然发出一声嘤咛。
很轻的一声,像幼兽遇到危机时发出的最本能的求助叫声,却如夏日惊雷,劈醒了严斯九。
黑眸骤缩,他瞬间放开了手,脑中轰然作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哑巴!”
顾不上对自己变态行为的震惊,严斯九单腿跪在床边,附身急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都不知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惊喜更多一些,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吕濡的声音。
吕濡被他吓到了,撑起身体往后退,警惕的看着他。
严斯九跟着逼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发出声音了?快,再试一下!”
吕濡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他离的太近了,很危险,一直向后退。
严斯九索性撑住床头,把她手臂里,让她无处可退。
“听话!”
他急切想要再次证实她可以发声,伸手握住她的脸,虎口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着脸直视自己,语气严肃,“吕濡,再试一次。”
吕濡瞪他,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弄疼了,瞪着瞪着,眼圈就红了,水光泛出。
严斯九手掌僵住:“哭什么?”
吕濡紧抿着唇,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
两汪泪水一圈圈在眼眶里打着转,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掉出来。
严斯九不由泄了气,意识到是自己太急了。
“算了,别哭了,不逼你了。”他放开手下床,见她眼睛湿漉漉,打算去浴室拿毛巾让她擦擦。
吕濡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鼻头酸涩难忍,眼泪再也憋不住,一连串往下掉。
与此同时,细细的哭泣音突破无形的屏障从嗓中发出。
已经走到浴室门口的严斯九难以置信回身,确认是吕濡的哭声,而不是自己的幻听。
他抑制不住惊喜,朗声大笑起来。
小哑巴可以哭出声音了!不再是无声的掉眼泪了。
既然可以哭,那一定可以说话的。
他难掩激动,快步走回吕濡身前,顾不得手指干不干净,擦着她哭湿的脸,笃定的说:“小哑巴,你能说话了。”
吕濡隔着泪水与他对视,看着他黑亮如宝石的眼睛,心中是从未停止的喜欢,以及无边无际的难过。
特别想把它占为己有,不想让第二个人看见。
如果我能说话,你会喜欢我吗?会依然对我这么好吗?
她在一阵阵剧烈的晕眩中贪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