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是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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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应该才是叶绯真正在黎羡南身边的第一年,真正的没有离别、不用担心以后的第一年。

这一年起,话题总是提及“全球变暖”,叶绯看得多了,竟然也觉得这个冬天没有那么冷了。

那年的新年叶绯早早放假,21世纪虽然在资本的洪流中动荡不已,但21克拉仍然保持着初心,是一群热爱这个岗位的人。

黎羡南总是准时来接她下班,那时也是一段值得期待的时间。

黎羡南的工作不太忙,他很少会在她的面前对她讲太多工作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能捕风捉影的,叶绯隐约的是知道那阵子网络爆料说吴千茹与黎瀚离婚了,后面进行了一系列的财产分割,因为涉及的纠纷太多,官司就打了足足半年。

偶尔叶绯问起赵西湄,一脸愁绪说,“你说,他不会是不告诉我,自己偷偷破产了吧?”

但是瞧着,这人仍然是以往的样子,天生一副清矜贵气样,可能真是到了这个定下来的年纪,叶绯总容易胡思乱想。

“怎么可能呀,我前一阵子不还听说他投了几个项目,不过也是听我哥讲的,你放心吧,谁都可能破产,黎羡南不会的。”赵西湄笑着宽慰她。

“你怎么这么确定?”叶绯纳闷。

正好那天工作不太忙,赵西湄其实也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叶绯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设计的很温馨,赵西湄常常在这写稿,她没什么动静,叶绯倒也习惯。

“我偷偷跟你说吧。”

赵西湄巡视了一眼,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你怎么还神秘兮兮的?”叶绯笑了,看着赵西湄仿佛一个特务。

“你还记得,21克拉背后有一轮投资吗?”赵西湄想了想说,“可能是很久前了,2014年的事情?当时一个小公司起步很困难,但是突然多了一大笔资金去宣发。”

“好像记得有这么个事儿。”

叶绯抱着热水杯,跟赵西湄坐在沙发上,仿佛聊悄悄话。

“那就是黎羡南投的,这些年熊猫科技的利润和股份有一部分也算是他的,”赵西湄说,“不过我想说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叶绯看她这即将讲故事的表情,也情不自禁紧张起来,仿佛她要说什么大事。

“那时黎羡南投资很多,但这么一个小网络公司根本不在他的范畴内,他不缺这一个项目,但是他还是投了,其实他没有说太细致的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到的,绯绯,你是有才华的,当年的实习经历只是你的加分项,黎羡南就是为了在你的简历上添上一笔点睛的,对他来说,其实挺多此一举的,可是他还是愿意,”赵西湄说,“那会他告诉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给你的诚意。”

叶绯不知道有这么一段往事,确实,如果当时没有那一笔资金,21克拉根本无从在资本的洪流中脱颖而出,而那一段经历,也变成了叶绯往前走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也不仅仅是投资。

是他那时或许已经做了以后的决定,明知不可为,也明知两人在一起有多么的困难艰辛,可他从那时就已经做了决定。

叶绯后知后觉,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所以我觉得,黎羡南远比我们想象里爱你,他怎么舍得让你过普通日子,”赵西湄宽慰她,“所以你放心好了,他为了你也不可能破产的,放宽心。”

赵西湄起身继续去写东西,叶绯坐在沙发上,思维迟钝了好久。

手机正好震动了一下,叶绯打开看,是黎羡南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开完会了。

叶绯抱着手机跟他回:那你来接我下班吧。

叶绯把手里的工作快速处理了一下,拿了外套要出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了,我们过年什么时候放假?”

“就这几天吧?你要是想提前就提前好了,年底项目也没什么进展。”

“好,谢啦。”

叶绯等了一会,抱着大衣下楼,出来电梯就看到公司的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身形修长的男人依靠在车边低头看着手机。

是冬天的,春天还没到,1月的风还是干冷的,他的西装外面一件长款的风衣,身姿落拓优越,颈间深色的领带,领口规整。

叶绯抱着大衣都来不及穿,看到他的身影,心口就柔软起来,连忙了一天的心情都变得雀跃欢欣。

很像几年前那样一个冷冽的深夜,他给了她一份温暖,而后让她所有的冬夜都在因他热烈。

“外套怎么不穿上?”

黎羡南看她跑过来,张开手抱住她,叶绯身上的薄毛衣柔软,沁着她身上的温度。

他干脆把她抱在怀里,反手拉开车门,“上车了,别感冒了。”

“黎羡南,”叶绯从他怀里抬起头,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绒绒白雾,但她一点都不冷。

“嗯?”

叶绯也不打算告诉他,看着他就弯唇笑起来,从他怀里蹭出来,自己拉开车门上车,结果副驾上放着一束红玫瑰,还有一杯热咖啡。

“怎么想起来换花啦?”叶绯抱在怀里,低头嗅了嗅,“我还以为你只会送绣球花。”

“因为我回来了。”黎羡南开车前把热咖啡递给她,跟她开玩笑说,“这不是今年刚上了什么季节限定,我让柯棋提前买的,正好还热。”

叶绯抱在手里暖了一下,将咖啡放在前面的杯托上,然后趁着黎羡南开车之前,将他的右手扣在掌心里。

“怎么了?”黎羡南偏头问她,“凉了?”

“没有,”叶绯看着他,想到赵西湄说的那番话,万千柔软涌上心头。

黎羡南慢慢地把车子开出去,这边路况很顺,他也就由着她拉着一只手。

“对了,马上过年了,前几天听你说不是想买一个口红?”黎羡南慢悠悠地开车问她,“给你买了,前面储物盒里,你试试看。”

叶绯就松开他的手去拿,果然在里面看到一管崭新的口红,叶绯打开试了试,下意识地把前视镜放下来去照。

结果前视镜放下来,上面别着一枚钻戒。

黎羡南低低笑了。

叶绯取下来,将戒指套在手上,然后笑着问他,“还是每个月之约吗?”

“这次可以亲自送你了,”黎羡南低笑一声,说,“那回我可是去了港城好几次,都没碰着你,结果之后才知道,你连小西郊都很少去。”

“因为那里太像西郊了……我去了就会格外想你。”

提及那时的事情,叶绯仍然会觉得有一丝心酸,她收住情绪,跟他开玩笑讲,“你最近都不忙吗?你这样清闲,我真的好担心你要破产了。”

“我要破产了,你养我啊?”

“也不是不行,我有房有钻石,只要你别太败家,我还是能养得起你的。”

叶绯觉得自己像藏起宝物的小恐龙,有一个小小的宝物箱,里面藏满了他送的钻石和礼物。

黎羡南也假正经,跟她开玩笑也觉得心口柔软,趁着红灯,他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扣着她的左手牢牢牵住。

“是啊,我就要你半张床,前提还得是我们绯绯在床上。”

说着,黎羡南转头过来看她。

那天才是下午四点多,他看向她的眼神藏着宠爱的笑容,可这时的叶绯也明白,那不是宠爱,不是喜爱,是偏爱。

那时叶绯不太会做饭,因为在港城的生活节奏很快,她没有这些时间去做,在英国的时候,自己也只是会做一些简单的料理。

黎羡南也舍不得让她进厨房,但他确实也不太会,那时特意叫了个厨师来教,黎羡南笼统听了几句,说是学会了。

结果真做起来,卖相还是不错的,叶绯夸他厉害,黎羡南半真半假尝了一口,哭笑不得,把她手里筷子抽走,“我叫外送得了。”

不等她回,黎羡南把桌上东西收走,这会外送越来越方便,黎羡南在两人常去的地方点了几样,回来好笑地看她,“怎么回事儿呢你,那么咸还吃。”

“因为是你第一次做的,好歹鼓励一下你,这样以后做饭就交给你了!”叶绯坐在餐桌边,是真的有把这句话当玩笑说的。

黎羡南就没个正行,跟她开玩笑说好啊,给你当家庭煮夫,毕竟哪儿哪儿不如你,你还是个博士生,怎么能让你进厨房?

叶绯脸颊泛热,觉得博士生都快被他当成调侃了。

正好这时外送到了,叶绯推开他踢着拖鞋去拿,房间里很热,外面很冷,叶绯想着就几步路,于是便穿着薄薄的睡衣跑出去。

取了外送回来,她折身走上青石板,却看到黎羡南拿着一件外套出来迎她。

就这样的几步路,他仍然舍不得她吹半点冷风。

那那天大概是因为叶绯下班早,两人吃了饭也不晚,天都没黑。

黎羡南想起来有一部电影还没有跟她看完。

叶绯都忘了,两人看的电影不少,她也凑过去选,“看哪个呀?”

黎羡南抽出一张,碟片的封面上是一座桥,杰西和希琳重逢,在那天结束前,两人共度了黄昏。

这应该就是叶绯很久前幻想过的“家”的样子,温暖是其次,是有被人放在心里爱,永远不用担心明天的不安。

叶绯被黎羡南抱在怀里,他也不腻,虽然西郊的暖气足,他仍然找了张薄毯盖在她腿上,叶绯不愿意,用那张薄毯连他也罩住。

里面有一句台词——

“年轻时总以为能遇上很多很多人,而后你就明白,所谓机缘,其实真的不过那么几次。”

当听见这句台词的时候,叶绯很下意识地看向他。

房间里很暗,为了同她看电影,黎羡南将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了院子里小小的廊灯。

廊灯的光很暖,映着院子里的粼粼水池,锦鲤时而游动,让水面泛起了浅浅涟漪。

外面的黄昏已经快要结束,漫天的灰黄色与深蓝色交界,那是一种饱和度极高的萧瑟,仿佛港片中最精美的某一帧。

而黎羡南瞧见她的视线,他低下头,没有问她,他的眼眸中映着一点光,俯身吻她的唇,叶绯就笑起来,跟他在沙发上打闹,最后被他抵在沙发的边缘。

“黎羡南,我想看电影。”她故意软着声音看他,长发扎的松散,轻轻一勾,发圈就掉了,柔软的长发拢在肩头,瓷白的肌肤,仿佛蝶翼的锁骨。

她不像那时那样年轻青涩,可因为被他爱着,也周身柔软,好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玉,泛着盈盈的暖光。

黎羡南不说话,凑过去又吻她。

背景的台词在缓缓的说——

“你不能取代任何人……”

叶绯拉着薄毯,趁他松开她的时候,她仰靠在沙发上,人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

这样朦胧的暗光,那一点浅淡的光线也是随着画面在跳动,

那些被切割的一闪而过的光,划过他挺直的鼻梁,闪过他深意而性感的眼睛。

黎明初始,她的爱意也随着漫天的晨光苏醒。

黄昏落日,她的爱又在深夜中沸腾热烈。

“黎羡南,我也很爱你。”她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说。

“怎么又告白了?”黎羡南轻笑,吻了下她的脸颊,“我们绯绯又没安全感了?”

“不是,是你太惯着我了……我总觉得,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很少,你也不许我给你送东西,不如……”

“不如?”黎羡南顺着问。

“那就不如我每天都跟你说一句我很爱你好了,”叶绯笑起来,揽着他脖颈凑过去亲他的唇,还佯装认真的说,“没别的了,我的钱都攒着,以备哪天你真的破产了,我好当我们的家底儿……”

“没良心,天天盼着我破产。”黎羡南眼底有笑,手顺着抚在她腿上,顺着向上,在她腰间停下捏了一把,叶绯受惊,想拍开他的手。

黎羡南不禁不松开,开反手扣着她手腕向上一推,吻她时,她起先还有点儿敏感,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

两人拢着一条薄毯,热意就被放大弥漫。

他的呼吸蹭过她的脖颈,叶绯觉得耳廓都在发烫。

“黎羡南……”她软声推推他,有点漂浮的提醒他,“电影还没看完,是你要看的。”

颇像点儿抱怨。

“行,看电影,你还有心看?”黎羡南抬头,一双深眸里暧昧流光,他的手扣着她的手腕引,“绯绯,还要看电影?”

叶绯脸颊泛烫,手抽不回来,干脆把脸往旁边一扭,埋在沙发的靠枕里,声音蒙羞,“黎羡南!”

黎羡南笑起来,松开她的手腕,俯身扳正她的脸,两指捏着她的脸颊,看着她蒙着一层粉色的脸颊,低笑,深吻。

而后拍拍她的脸,“专心看电影。”

那电影说,所谓机缘,其实真的不过那几次。

其实有些人也是,是一生中仅会遇见一次、也独一无二的爱人,是与她完美嵌合的灵魂另一半。

也多庆幸那年的良夜,遇上这样一个如春般美好的人,教她爱,也爱着她,也这样被她爱着。

岁岁平安,也是真的无他不欢。

更是,世间再无黎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