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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雅公主艰难的开口:“为什么……”
只是半句话而已,她的脸色就憋的更加粉润了。
穆莎像是听见了好笑的笑话一样,她低下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您问我为什么识破了这一切吗?”
“瑞雅公主,您不太聪明,您身边的人也不太聪明。”
“到处都是破绽,还想让人不要发现吗?”
穆莎说:“那封送到神宫的委托书,不是您写的,也不是国王写的。”
“写下信的人,是西泽尔先生吧?”
倒落在地的公主抬起眼睛,她亚麻色的发丝已经凌乱,额头上沁着汗,头发丝丝缕缕地黏着。
穆莎可没有她那么好的心,会主动蹲下帮行动不便的人整理头发。
穆莎说:“这不是值得惊讶的问题吧。”
“你的导师那让人印象深刻的咏叹调,一开口就瞒不住任何人。”
瑞雅公主眼中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流淌。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而失败的。
“……就这样?”
穆莎摇了摇头,她坐在沙发上,拿起了鎏金茶杯:
“不,当然不止这样,我说过的,您身边的人不太聪明。”
“你导师的黑乌鸦一直在监视着宫城,守卫没有赶走它。”
“你的父王,那深爱着女儿的国王陛下,采了一束被诅咒侵染的花朵,放在了会客厅里。”
“你自囚在这无人能接近的云中之塔里,竟然还有酥脆的饼干和香醇的红茶。”
“这些东西,是从宫廷送来的吧?怎么送来的,是靠乌鸦,还是西泽尔亲手为您提上来的?”
穆莎一一数来,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被她一点一点拿出来。
这些线索,每一条都证明不了什么,但当它们串联起来的时候,就是一个细思恐极的故事了。
瑞雅公主还是不敢相信:“仅仅这些?”
穆莎说:“当然不止。”
“帕克王子虽然是您的爱人,但他首先,是另一个国家的王子。”
“他的尸体是必定会被接回他的国家的,不可能留在您这里。”
“但现在,尸体在您这里。”
“我却没有在你们虐恋深情的故事中,听说过帕克王子的国家来寻找尸体。”
“您是怎样让他们同意的,谈判还是威胁?”
瑞雅公主眨了眨眼睛,泪水滚落下来。
“不,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们不同意让帕克活过来,我没有办法……他们可是帕克的家人啊……”
她说完这一句话,几乎是榨干了胸腔里所有的氧气。
接下来,她一边喘息着,一边哭泣着流泪。
穆莎冷漠道:“他们当然不会去相信和同意这种事。”
帕克王子的国家,是光明的信仰国。
光明信徒,总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将性命交托给黑暗。
如果经由黑暗的力量复活,那大概,是对光明信徒最大的侮辱。
瑞雅公主哭泣着说:“不,不……我能做到的,我能做到的……”
穆莎:“你没必要一句话说两遍。”
“就算你说十遍,我也还是会告诉你,没有人会同意这种事。”
“包括要被你复活的帕克王子,他自己都不会同意。”
话说到这里时,那位一直瘫软着的公主,极为激动的撑住了地板。
穆莎的话让她不能接受,以至于,她感到了万分的愤怒。
但是,她也就只能撑着地板挣扎这么一小下了。
她激动道:“你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有多爱我,你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他!”
“我们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穆莎沉静道:“对,我不知道。”
银白色的小蝴蝶从少女的黑色发丝里钻出来,落在了她的头顶。
穆莎的脸上,难得没有挂着笑容。
她银灰色的眼眸里,极北之地的风雪呼啸而过,透着肃杀的寒冷。
在这种时候,她竟然显得和伊提斯格外相似。
透析一切,理解一切,却又无情冷漠。
穆莎放下鎏金杯,那镶金的杯底,在桌上轻轻地磕出一声脆响。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对于这位公主,没有任何共情。
如果有,也只是清醒之人看待糊涂之人时,充满嘲讽意味的怜悯。
这一句话,就堵死了瑞雅公主悲伤的宣泄。
穆莎说:“我的导师还没来找我,我就继续说吧。”
银色的小蝴蝶在穆莎头顶扇了扇翅膀。
“在来这里的路上,从国王到守卫,都在对我说‘谢谢您’。”
“如果是真正的光明信徒,他们开口道谢时,说的一定是‘愿圣光庇佑您’。”
“所以,我打从心底里怀疑,这些人对光明的信仰。”
“当然,这些只是小线索而已。”
最后让穆莎确定的,当然是那杯有毒的茶。
她的嗅觉很好,只要愿意仔细去闻,那点微妙的差异就逃不过她的鼻子。
之前房间里的香薰,已经让她记住了,遇到什么都要警惕。
所以,在重重疑点之下,她自然不能放过这杯茶。
瑞雅公主根本没想到,信仰也能成为线索。
她问道:“不信仰光明,有错吗?”
她哭泣着问:
“我曾经信仰光明,我曾经投身于光明,我得到了什么?”
“那位选择了光明的神,为什么不庇佑同样选择光明的信徒?”
“他为什么,让选择光明的我失去爱人?”
“他又为什么,任凭对他那样虔诚的帕克被黑暗信徒谋害?”
她一边说,一边哭泣,一边咳嗽着。
似乎,就算榨干了所有的氧气,她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如果不是光明,我就不会被报复,我就不会失去爱人。”
“甚至,在帕克死后,我还日日夜夜的祈祷,乞求光明神能复活我的爱人。”
“这是我一生最大的祈愿,可是,神没有回应我。”
“你以为我愿意重新回到黑暗中吗?”
“你以为,我想要变成我最讨厌的黑暗信徒吗?”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做,去救活我的帕克。”
穆莎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等到了瑞雅公主开始剧烈的喘息的时候。
她冷声问道:“说完了吗?”
穆莎问:“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光明,你就不会被报复?”
“真相是,如果不是你选择了光明,你就不会被报复。”
“为什么要把你自己的选择忽略掉呢?”
“黑暗信徒为你铺好了路,你的国家用着人家的东西。”
“你身为公主,从出生起因为强大的国力而享受到的荣华,全部来自于黑暗。”
“你的一件漂亮的衣服,你的水晶王冠,你的红茶和饼干,每一件,都来自于黑暗。”
“在这种情况下,你跑去信仰光明,是光明诱惑了你,还是黑暗逼着你离开?”
“都不是,你是自己选的。”
“人有选择的权利,选择也伴随着或好或坏的结果。”
“你凭什么,把自己的选择,归咎于选项本身?”
在这个国家,信仰黑暗不会被推上火刑柱。
瑞雅选择了去信仰光明,黑巫师西泽尔选择报复她,瑞雅又选择重新回到黑暗里……
堆积成这场悲剧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
这选择有时候对了,有时候错了。
有时候结果是残忍,有时候结果是欢好。
穆莎说:“公主殿下,复活帕克王子这种事,神当然不会回应你。”
“在你的整一场悲剧里,那位从未出场过,只被当做概念提及的神,没有做错任何事。”
她腹诽道:【因为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如果他帮你复活了你的帕克,在你看来,他一定没有错了。”
“但是,在别人看来,这是不是错误,可就不一定了。”
瑞雅公主满脸泪迹,她绝望的看着穆莎。
她想起了那至高的信条。
瑞雅公主流着泪:“不、不!”
她现在充满了茫然,她不知道,该去将这错误怪罪于谁。
她现在又无比清醒,她知道,她的帕克回不来了,她所有能够倚靠的东西,都不见了。
但是,她在绝望之中,视线忽然触及了棺材上摆着的彩色纸花。
那些花朵是多么的娇艳,在她迷蒙的视野里,就像真正的花一样。
但是,她很清楚,那是假的。
那些花没有柔软的花瓣,没有芳香的气味。
那不是帕克喜欢的,真正的花。
瑞雅强行支撑起自己,她极为吃力的说:
“神术师小姐,您真是个冷漠的人。”
穆莎看向她,淡淡地回应道:“是吗?”
“之前有人比你说的还过分,说我冷漠又麻木。”
“也许真的就是这样子吧。”
“不过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接了委托过来救你,你却想要我的命。”
“我打醒你,摧毁你的三观,这不是你来我往的正常事情吗?”
瑞雅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你来我往。”
她抬起手,大量的神力涌入了紫色的图阵中。
那古老的图阵迅速扩大开来,把整个顶层,都笼罩在其中。
穆莎:“?”
紫黑色的浓雾升腾起来,抓住了黑发少女的手脚。
穆莎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迅速的流向图阵之中。
银色的蝴蝶自少女头顶飞起来。
在雪国克雷顿之上的灰蒙天空中,银白的光芒流窜汇聚。
云层之中叠着电光,有一股无形的的力量,将这天空之上的云拧成了巨大的漩涡。
那银色的光芒,自九天之上降下,带着不可反抗的法则之力,一瞬点燃了整个克雷顿。
作者有话要说:伊伊神:我想教的是智商力量都在线的学生,为什么会教出嘴强王者?
莎莎:你难道不该反省一下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