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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国际,战犯营。
太阳风来临当日。
漆黑太空中回响着嗡嗡巨声,仿佛十万吨当量的T/N/T连环爆炸。来自恒星内部的高频段波对地表一切通讯形成强烈干扰。太阳燃烧着金色火焰,巨物恐惧症般的可怕体积占满整片视野。
它在波动,气态氢气火焰连通星空。
水星,这颗猎户悬臂.太阳系中距离恒星最近的行星,将在今日迎来又一次的太阳风暴,地狱般可怕的光热驾驭着火焰不久即将抵达水星地表,冲击焚毁水星正对太阳这一侧星体的一切。
有能力跑的,要么躲进了地下防御工事,要么驾驶飞船早早逃逸,战犯营作为爹不疼娘不爱的“废物集合”,从来都是频繁太阳风中,撤离最不及时的集群。
木子堰坐在石头上,嚼着土豆面包,时不时吐一口,斜眼瞧着旁边的犯罪现场。
这玩意儿比白蜡还难吃。
当然,身旁的罪案进行时,比口感奇差的面包,更让人作呕。
空中飞行器驶过,广播传出声音:
“水星国际的同胞们,太阳风即将在三小时后抵达。”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城市以完成地下沉降。”
“请大家有序撤离,请大家有序撤离。”
探照灯打得亮如白昼,从木子堰头顶照过去,飞行器红外线扫过,木子堰前心一阵刺痛。
埋藏在她左胸壁中有一枚信号器,犯人们都叫它“狗牌”,和红外线遥相呼应,告知高空智能系统,此处有遗留人口——然而,无人飞行器将这头会喘气的猪当作狗尿苔,飞快消失在空气罩边缘。
地表人很少了。
战犯也跑的差不多了,凑合找地方躲躲。
水星国际自恃有深埋在心脏主动脉的信号器控制,这帮犯人脱离控制中心二十公里就会遭遇电刑,迟早要回来。
反正,这种货色被太阳风烧死也不心疼。
木子堰对此心知肚明。
她将手伸进衣领,隔着皮肉抠住信号器的形状。
今天水星遭遇太阳风,空气罩、太空中满是无线电波乱流,因此对信号器产生的干扰,将是她出逃最大的依仗。
气温越来越高。
旁边惨无人道的犯罪还在继续,三五个男人拉扯住姑娘的衣服,脏手伸进去揉捏,姑娘拼命挣扎,蹬腿蹬手,头发被拽秃了一片,男人嚣张的笑声混着女人的惨叫。
木子堰看着,吃着面包。
战犯营里什么罪恶都会发生。
太阳风将临,此刻还留在地表的人,谁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恒星升起。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星际时代,这话是大部分人的信条。
娜温涕泪横流,战犯服宽松不分男女,穿脱方便,此刻却成了方便性/侵的有利条件,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透过男人丑陋的身影间,冲旁边的木子堰嘶哑喊:
“救我!”
“救救我,求你了!”
木子堰呆了两年,救过很多这种人。
然而,无数次经验告诉她,如果这种事熬不过去,那这姑娘在战犯间能见到明天的恒星,也见不到后天的。
木子堰:“你得自救,姑娘。”
裤子被撕开,刺啦一声,刺穿娜温的心,她痛哭道:“我,我不行的,我没有力气!”
木子堰手掌比了个高低位置,给娜温看,指点:“现在你相对位置有利,掏裆啊,傻。”
“都光腚遛鸟了,不就等着被人断子绝孙脚呢。”
娜温:“……”一愣。
既刚才光速脱裤子后,几个人渣再次光速穿上裤子。
一个男人畏惧地望向吃面包的木子堰,色厉内荏:“关你什么事儿!”
“滚远点,木子堰!”
“不然连你一起上!”
“哎,马上滚。”木子堰老神在在道,“我指点完这雏儿就走,不打扰您老尽兴。”
强/暴犯:“……”
惹不起这只巨佬。
暴行还在继续,娜温拼尽全力,满身伤痕,也就勉强揪了其中一人的卵/蛋,那男人一声惨叫,满地打滚,露出空档,让娜温看清了神情轻松甚至带着调侃的木子堰,她满眼泪水乞求道:
“行行好!活菩萨,玛丽亚,安拉!救救我吧!”
“我……啊!我不行——啊!”
木子堰停止进食,“你不行没人行。”
“水星战犯营收的都是各大敌对行星的间谍。”
“你在冲一个间谍摇尾乞怜吗?”
娜温:“……”
娜温痛苦又仇恨,破口而出,怨恨激发力量,伴着唾液飞溅,她猛踢一脚拖她上衣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那儿还有个更漂亮的!”
“你们……呜呜呜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她!”
“去找她啊!”
剩下拉扯的男人们瞬间表情一僵。
前年,木子堰一夜连阉三十七人鸟儿的壮举还历历在目。
她还把东西做成串,挂在锻造炉上,血淋淋公众展览一天,闻者惊心见者掉下巴,最后合着柔性金属入炉一锅融了。
木子堰流氓吹口哨:“来鸭,小甜心们。”
“你看他们敢不敢?”
娜温趁此间隙,出手如电,连续拉了几只短锉小鸟,顿时噗通几声,满地壮汉乱滚,哭爹喊妈。
木子堰拍手:“漂亮。”
“我就说你行。”
娜温满脸通红青紫,头发蓬乱,她冲上前给几个满地滚的人渣一人补了几记断子绝孙脚,脚脚到肉,让他们活生生痛晕过去,还不解恨有踢了七八脚,才恨恨看一眼木子堰——和她手里的半截面包,拉起变成碎片的衣衫,一瘸一拐准备离开。
“咕噜噜。”饱受摧残的胃发出抗议。
娜温僵住:“……”
木子堰很大方,将面包抛过来:“喏,给你,祝贺新生。”
娜温忙接住,狼吞虎咽吃起来,吞咽太匆忙,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
她边吃边警惕地盯着木子堰,生怕她出尔反尔。
木子堰好奇道:“不怕我下毒吗?”
娜温:“……”
娜温顿时剧烈咳嗽起来,手指抠进咽喉,拼命往外掏,猛烈呕吐。
木子堰笑起来:“逗你的,吃吧。”
“太阳风要来了,就当死前最后一顿饱饭了。”
娜温:“……”
好不容易一口咽下去,这下咳得更凶了。
“我才不会死。”娜温吃的眼睛都红了,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委屈的。
“我不会死的,你们才会死!”她又仇恨地瞪一眼木子堰,心想待会找个趁手家伙,把地上这几头公猪割喉宰了,省得日后生事。
木子堰作为战犯营的老人,却一语戳破了娜温的小算盘:
“你是新人,是吧?”
“水星国际这几天忙着躲避太阳风,没立即给你们打信号器,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了?”
“没记错的话,上一批新战犯应该是三天前从边疆星段押来的——三天,你摸得熟水星地表哪怕一百分之一吗?”
娜温心虚,凶狠道:“那也比你等死强!”
木子堰抱膝蹲下,凑近娜温,脱离背光环境后,女人棕发绿眸的外表沐浴太阳强光,顶优越了,禁不住让人怀疑她是如何在战犯营混的如鱼得水的:
“相遇就是缘分,说说,边疆星带哪个?”
“天王?海王?还是冥王?”
娜温见她这张脸就来气,天使面容魔鬼心肠,恨不得啐她一脸浓痰,丝毫不记得指点脱离魔爪和一饭之恩:
“好好等死。”
“关你屁事!”她语气很冲。
就关我屁事啊。
木子堰端详她片刻,一把扼住娜温的喉咙,将人从地上提起来。她看着瘦弱,单手提个一百来斤,毫不吃力,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面包掉在地上,娜温被喉间铁箍似的手掌折磨地喘不过气,她拼命挣脱不开,又踢又踹,脸色绯红,两眼翻白,面包渣噗噗往外喷:
“你……你有病啊!”
“松手……松手!”
木子堰嘴巴微笑,眼神无情:
“实在不巧,我今天要做件大事。”
“任何相关因素,我都要将风险降到最低。”
“请你老实交代,姑娘,从哪儿来,在哪儿被抓,因为什么被抓。”
密集血丝在眼底爆发,娜温感到眼前发黑,嗬嗬出声:
“我,我是海王星人……在冥王星被抓……”
“因、因为,倒卖非法……非法出版物!”
非法出版物。
木子堰啼笑皆非,小/黄/书吗?
不过没错,非法出版物属于危害公共思想罪,在星际法律大类中,归于间谍类。
木子堰:“真的?”
娜温:“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木子堰松手。
扑通一声,娜温落地,烂肉似地瘫在地上,抽搐不止,木子堰掏出另一块面包,和刚才掉地上的一小块一起,放在娜温手边,转身离开。
灰色行星地表一望无际,木子堰很快消失不见。
娜温蜷缩在地上喘气,眼泪涌泉似的流出来。
刚才的女人,她真是个魔鬼。
善恶难辨,好坏不分。
太阳风马上到来,这也许是娜温最后两个多小时的生命。
眼前黑黑白白,像几百年前的雪花屏电视,娜温咬破嘴唇,剧痛使人清醒,她费劲回忆着。
刚才,那名叫木子堰的女人,将她提起来时,视线高度,让娜温看清了她敞开衣领中,一闪而过的信号器。
那上面,明灭闪烁着红色编码。
[MQL0309887]
——是木子堰的战犯营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