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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心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今天吐血了是身体不适。
只不过她长年习武,先落山一脉的武学造诣举世无双,伏心虽然脑子不如何,但功力在整个先落山的堆砌下,却也没得说的。
若真论起来,也是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只不过倒霉遇到了裴凉,被胖揍一顿。
这些日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她强悍的身体素质,即便今日吐血两次,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
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喉咙也涌上一股咸腥,结合伏觉的上下言,伏心终于想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事实。
她抬头看向伏觉,眼里全是熟悉之人一夜之间变得陌生可怖的骇然。
“你,你做了什么?你要干什么?”
说句话间,五脏六腑传来的灼烧感更加强烈了。
伏觉却冷冷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伏心的问题。
而是反问自己长姐道:“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阿姐得知道,这是我七岁之时就一直想做的事了。”
伏心呕了一口血出来,察觉到药的问题,连忙道:“快给我宣太医。”
“你是疯了?我若有三长两短,你以为自己会有好日子过?”
伏觉笑道:“是,从出生开始,母亲父亲便对你我耳提面命,因你是女子,你是长姐,你是我的倚靠和先落山未来的支柱。”
“即便你从未做到这一切,但你们一家仍是以此为由,心安理得的压榨我的血肉。”
“母亲去后,在门主的择位大典之上,父亲要求我不得展露丝毫身为传承人的能力,反倒拿我的推演成果成就阿姐这等草包。”
“从小到大,论天资智计,你我姐弟二人向来是云泥之别。只是阿姐得到的优待太多,多到竟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真的才是不可或缺的那个。”
“阿姐自以为不同于凡夫俗子,可一生卑劣,与那仗着女儿身,躺在家中男儿身上吸血的废物也无异。”
伏觉最后看向伏心,眼里压抑多年的杀意和病态一并爆发:“其实以阿姐的愚蠢,我这一腔不甘宣泄在你身上,实在有些不公。”
“只不过谁让父亲先走一步了呢?”伏觉说这话的时候,不但不像是在提自己亲爹,反而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
“阿姐太过依赖父亲了,对他那蠢毒之言奉若真理,父亲想要你我二人早日成婚,为先落山开枝散叶,但我实在对阿姐做呕,便只能让父亲安静下来了。”
生父死亡,作为子女自然要守孝三年,这也是伏心伏觉还未完婚的原因。
伏心头皮发麻,脊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她颤抖着手指向伏觉:“父亲,明明是感染风寒——”
伏觉却是嘲讽一笑:“看,这就是假货和真正继承人的区别。”
“你永远无法理解先落山的传承有多伟大。”
伏心呼吸急促,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甚至想从伏觉身边拔腿就跑。
她大声唤道:“来人,来人呐,把这毒夫给我拿下。”
可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伏觉坐到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恐惧挣扎,就像是看一只在自己家里流窜了多年,终于吃下毒药将从他眼前消失的老鼠一样。
伏心恐惧至极,拖着渐渐无力的身体拼命往里面躲。
她试图说服伏觉道:“阿弟,我竟不知你对我这般怨气,若是有何不满,大可跟阿姐说,何必如此?”
“阿姐死了,先落山便只余你一人,莫说山门内部争斗,你一个男子定成傀儡,日后不见得比跟着阿姐强。”
“便说如今裴家皇室,便对先落山虎视眈眈,从皇帝到太女还有那凉王,哪一个不是已经达成默契,对先落山除之而后快?”
“阿姐一死,先落山势必陷入动荡,不正好称了裴家的意吗?”
“哈哈哈……”伏觉大笑起来,甚至忍不住替伏心鼓起了掌:“果真生死一线间,便是阿姐这等蠢货也能有无限可能。”
“阿姐此时这般伶俐,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说完这话,伏觉脸上的笑意一收,一把拽住伏心的头发,将她整个脑袋拽了过来。
以居高临下的胁迫姿势睥睨着对方:“阿姐认为,现在为何殿中一个人也听不到你呼救?”
伏心闻言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伏觉根本就不是突然发难。
皇室为了避嫌,也为了显示先落山尊贵超然,修建给先落山下榻的宫殿,里里外外可由先落山自行安排人手,在此宫殿范围内,甚至可以以自己的规矩为先。
人都是跟他们从先落山出来的,自然没有被皇家安插的可能。
这些人本该全然听命于伏心,伏心也从没想过自己生性淡然,无欲无求的弟弟,在先落山中有何自己的势力。
但现在看来,伏觉在她眼皮子底下所掌控的权利,远比她想象的可怕。
伏心连忙道:“杀了我,先落山血脉便中断了。你便是得到一切,却断了先落山传承,伏家数百年经营,超然世俗,甚至连皇室也不在眼里,你便想这一切中断在你这里?”
说着退一步道:“若是你觉得不甘,门主之位可让与你,只求你留阿姐一条性命。”
“你既然积怨多年,就这么让阿姐死了未免可惜,以后地位颠倒,让阿姐也尝尝你的苦楚不是更好?”
伏觉笑了:“原来阿姐一直以来也是清楚自己德不配位的啊?”
否则这个时候她脑子也不会转得这么快,突然之间就懂得换位思考。
伏心作为先落山这一代唯一女嗣,本该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老天却跟她开了个玩笑,她居然毫无传承之力。
一直以来这自然是她的痛根,长久以来耿耿于怀之处。
却听伏觉道:“不过阿姐怕是蠢得没边,我先落山不允凡俗血脉污染血统,以防稀释神力,本就是防备皇室兼并先落山的策略,阿姐怎么还自己都信了?”
又道:“不过阿姐放心,阿姐虽死得突然,但你的血脉不会断绝的。”
“我会带着阿姐的遗腹子,替阿姐将血脉延续下去。”
伏心惊怒:“我根本没碰过——”
说着想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血都呛进了气管:“你要拿那凉贼的野种冒充我的骨血?”
伏觉笑得病态:“也是阿姐过于看重颜面,既不能处死我,又得指望我传宗接代,今日人夫被辱之耻,是阿姐无法接受的。”
“因此便彻底封了口。”伏觉杀人诛心道:“阿姐放心,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泄露的。”
当然不会泄露,先落山少有的几个知晓的人已经被处决了,皇室那边当时在场的只有裴家成员和女帝的近侍一个。
她们自然巴不得皇室血脉混入先落山,不会到处招摇。
伏心苦心一片,为了保住自己的自尊,却不料越发促成了自己的死亡。
她眼前已经开始模糊,最后离开人世前,听到的一句话是伏觉说的:“阿姐,明年清明,我会抱着阿姐的子嗣,来坟头看望阿姐的。”
伏心一口血喷了出来,脑海里最后想到的画面是长得与凉贼一个模子刻下来的野种,住她的屋子,继承她的家业,在先落山作威作福。
十八年后,伏觉与那凉贼双宿双飞,那野种也终于得知生母,一家子和乐团聚。
伏心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真叫一个死不瞑目了。
因此惨状,第二天连早朝都没有上,裴凉一早便被叫进了皇宫。
她有些不耐烦,最近这段日子到底繁忙,昨天苏玥和周驸马吓坏了,裴凉很是安慰了一番。
又有方玖那边知道了消息,大半夜的暗访凉王府,折腾到很久才把人送走。
这会儿正想睡个懒觉呢,结果就听到伏心死了。
在马车上裴凉还在念叨:“死得不是时候啊。”
不过伏觉倒也真是当机立断,此次的行为倒是贴近原着,只是那股违和感又强烈了几分。
按理说现在并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但伏觉却偏偏选了这个时候。
动机嘛——
琢磨间,裴凉进入了皇宫,因为兹事体大,皇室的成员已经悉数到场。
甚至女帝今日也拖着病体起来了,可见伏心的死带来的震荡还是巨大的。
见裴凉赶来,女帝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匪夷所思了。
怎么说呢,里面隐约有些肃然起敬的味道。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伏心的死。
裴凉一时间也挺茫然的。
但先落山一见她就不淡定了,有几个伏心的热呢直接拔剑对准裴凉——
“凉贼!纳命来。”说着竟不顾这是御前,干起行刺亲王这等掉脑袋的事。
裴凉躲过兵器,一边反击一边不悦道:“凉贼这外号还真安在本殿头上了?”
说话间,便将几人逼了回去,几人还欲上前,便被伏觉喝道:“退下!”
伏心一死,伏觉自然是先落山最高领导人,几人不甘不愿的退下,瞪着裴凉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伏觉向女帝稍作请罪,女帝自然不会在这等事上发难。
便摆了摆手,冲最后赶来的裴凉道:“伏门主深夜暴毙,想来你路上也听说了。”
“对此你作何看?”
裴凉道:“用眼睛看。”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怀疑道:“昨日我离开皇宫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该不会那事她气急,回去之后左思右想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想出这招讹我吧?”
“岂有此理,门主被你暗害而亡,我先落山誓不罢休,你这狗贼竟还敢出言侮辱,请皇上明鉴。”
裴凉看傻子一样看她:“干我屁事,伏心死在皇宫,你是在暗示本殿能将手伸进皇宫害人性命不成?简直血口喷人。”
说着看向二皇女道:“若说最后一个见过伏心的,不是老二吗?听说伏心被抬回去的时候这软脚虾还去看过来着。”
二皇女听老大现在开口对她便是极尽羞辱,根本连场合都不管,心中气得吐血。
连忙辩驳道:“皇姐慎言,我与伏门主一贯交好,一起饮茶用膳数次,期间皆是宾主尽欢,怎会害她?”
“倒是皇姐,一身武功绝顶盖世,莫说皇宫,便是千军万马之中也来去自如,谁知伏门主死时你在哪儿。”
裴凉干脆利落的便回答道:“哦,虽然不知道伏门主具体死亡时间,不过她死的时候我应该正在妹夫房内。”
“妹夫果真是贤惠贴心,昨天受你这蠢货一肚子鸟气,也被妹夫抚慰了。”
裴凉嗤笑一声:“也算是替你这无能老婆擦屁股。”
“你——”二皇女又要吐血了。
先落山的人实在不愿看她们裴家皇室这糟烂事,便打断道:“凉王可是在转移话题?”
裴凉回道:“什么转移话题?没见本殿在陈明自己不在场证据吗?”
“若是不信,我府中的男人都可以作证。”
先落山的人见她这个时候还吊儿郎当,气得要吐血。
“我们门主先是惨遭凉贼殴打,身受多处内伤,在未好全之时又被她气得几度吐血。”
“原本门主便因体谅这贼人遇刺,暴戾迁怒,方才一忍再忍,没成想竟然未熬过来,就这般暴毙了。”
“陛下,先落山执掌人,还从未有过如此屈辱横死之先例,这是对上仙不敬,让天下蒙受损失,陛下不能再偏袒此凉贼啊。”
裴凉不耐烦道:“伏心的死因你们查明了吗:”
“除你之外,还有谁会对门主下毒手?”
其实还真是,不管从信仰传承还是利益相关,除了裴家皇室,真没人希望先落山去死的。
先落山毕竟精准无误,其中渊源玄乎,一般没有利益冲突的当然是宁可信其有。
且在掌控社会的阶层中,有先落山和皇室互相牵制,于她们也更加有利。
就动机来说,还真的是除了皇室没跑了。
不过这种车轱辘的话裴凉就懒得跟她们反复掰扯,反倒是看向了伏觉。
伏觉浑身缟素,虽然他平日里也是一身白衣,但此时明显更为寡淡得多,一下便能从仙人和寡夫之间区分开来。
这家伙演技倒是不错,眉眼间的无措和忧郁演得入木三分。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此时伏觉倒是比平日里更加让人痒痒。
她开口道:“伏仙师所了解情况如何?”
伏觉看了她一眼,仿佛昨日那对已经形成默契的狗男女不是他们一样。
他声音有些低沉道:“长姐,乃是中毒而亡。”
“我们从长姐昨日的药碗中,查出了毒药。”
那几个先落山的人闻言,更是面上悲恸。
裴凉闻言看向几人,挑眉道:“据本殿所知,你先落山在下榻宫殿中有一应自行方便的权利,便是私厨也有。”
“莫说是本殿,便是母皇也从未派遣过人手,除了你先落山之人,外人可有插手之处?”
“入口之物以伏心身份尊贵,自然是小心谨慎,本殿若是这般手眼通天——”
她视线落女帝身上,未尽之意很明显,要她对皇宫的掌控已经到了这地步,这会儿女帝怕早成太上皇了。
女帝一嘢,就听她开口:“老二还会好好活着?”
二皇女到吸一口凉气,她心里也将裴凉列为第一嫌疑人。
有伏觉这奸夫跟她里应外合,伏心被弄死并不存在操作难度。
她此时还处于震惊之中,老大真的下手了?她就不怕伏心一死,先落山彻底与皇室为敌?
但此时听了老大的话,心中抑制不住恐惧,以伏心的重要老大都说杀就杀,那么她——
女帝见老大恐吓老二,这蠢货还真信了伏心就是老大杀的,一副两股战战的样子让人看了火大。
便骂道:“伏门主尸身不宜就此放置,她生前既与你关系良好,那便由你负责门主身后事吧。”
打发了老二出去,先落山的人又开始发难了。
“凉王倒也不必如此自谦,如今谁人不知凉王殿下手腕通天?”那人看了眼皇太女,意思不言而喻。
如今女帝病重,皇太女受凉王掌控,二皇女被打压得毫无存在感,区区皇宫自然防不住她。
裴凉却仿佛恍然大悟般:“原来是想让本殿替你们做主,早说啊。”
她思索一番道:“伏心确实死得蹊跷,尤其死亡时间这般微妙。”
“正好就在本殿受刺当晚,还与本殿产生过冲突如此一来本殿变成了第一嫌疑,几位方才激愤也情有可原。”
“但细思之下,只有蠢货才会把这般顺理成章的陷阱信以为真。”说着还颇为傲然道:“若本殿谋害个人还能沾得一身鸡毛,未免太蠢了,这是瞧不起谁呢?”
先落山的人被这人的不要脸给震惊了,以往都是伏心独自承担一切,她们反倒没怎么直面过凉王的无耻。
见她一个嫌疑人,竟然光明正大的开始调换立场,假模假样的贼喊捉贼,先落山的人更觉得她是在把人当傻子玩儿。
于是沉声道:“若是凶手故意为之呢?知晓这动机太过明显容易狡辩,反其道而行之。”
裴凉摆摆手:“不会不会,若是本殿,在看到你先落山是由伏心这等人执掌的时候,就已经不会高估你们的智商了。”
“你——”先落山的人大怒。
却被凉王打断了话:“诸位,现在我们是在讨论一个严肃的话题,这不仅事关先落山,还关系到天下稳定。”
“凶手挑此时机发难,端看结果如何,便多少能推测出动机。”
“先是本王遇刺,若非本王武功盖世,怕昨日也早已身首异处。后世伏心暴毙,只她运气就差了一筹。”
“这明显是有人想要动摇国本,不惜暗害我二人,挑起皇室与先落山纷争。”若两方彻底交恶,天下势必陷入混乱,这于我裴家有何益?”
先落山的人见她想把罪责甩到不存在的‘逆贼’身上,关键昨天谁行刺的凉王,她们心知肚明。
在这一点上,本来就经不起推敲,被裴凉堵了个正着。
知晓跟着凉贼纠缠恐怕会吃亏,便冲着女帝施压道:“陛下,门主冤死于宫中,若是陛下不尽快拿出足以服众的交代,恐怕天下百姓不服。”、
先落山到底算是全民信仰,这便是威胁女帝若再一力保住凉王,她们便会开始煽动百姓,冲击皇室威仪了。
这本就是多事之秋,女帝病重,太女势弱,凉王野心勃勃却身染嫌疑,若是真有那狼子野心的趁机发难,裴家江山不定会陷入万劫不复。
谁料女帝还未说话,凉王便大义凛然道:“是极,先落山如今遭此重创,传承延续岌岌可危,我皇室自然有义务查出真凶,以安抚天下百姓,几位放心,此事涉及的任何相关者,我都不会放过,定是缜密严查。”
裴凉这话让几人一凛,这才想到论操控民心,这位可是逼的先落山节节败退的天才。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伏觉来之前告知她们的事。
伏觉已经怀有门主血脉,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以凉王的心狠手辣,若是知道此事,怕为了斩草除根,会暗害伏觉腹中胎儿。
来之前伏觉便与她们分析过利弊,言之门主已死,作为苦主便是再如何声势浩大,先落山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被动境地。
若是此时与皇室彻底闹翻,最后彻底覆灭的定是她们先落山。
好在皇室不知伏觉才是真正继承神力之人,如今又已经怀有身孕,利用皇室此时自以为高枕无忧之心,低调收拢,诞下传人才是正经。
先是众人闻言不忿,现在看来,伏觉所言字字珠玑了。
不能让这凉贼知道门主的血脉已经延续下来了。
此时伏觉才开口,以未亡人的身份冲凉王行了一礼道:“既如此,那么长姐之事,便全依仗殿下了。”
“望殿下势必还长姐一个公道。”
先落山这一步妥协,让皇室至少现阶段看似大获全胜。
女帝的心情不错,又宽慰了伏觉和先落山的人一番,这才撑不住离开。
果然,伏心之死传出去后,天下震荡。
而作为先落山仅存的唯一血脉,伏觉即便身为男子,也得回去主持大局。
更何况他在伏心死后的表现在长老们看来可圈可点,比伏心可强了不止百倍,这倒是大大安抚了先落山一系的人心。
临走前,伏觉约见了一次裴凉。
因着裴凉才遭遇行刺,明眼都看得出来与先落山相关,因此柳将军不放心,便坚持与裴凉一同。
二人约的是京郊的一座别院,乃是先落山的产业。
伏觉已经离宫,打算就此回先落山了。
见到柳将军一同前来的时候,伏觉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兴味。
接着三人打过招呼,又闲谈了片刻,伏觉便借口有秘事相商,单独邀了凉王去隔壁的房间。
柳将军一个人留在客室之中,颇有些百无聊赖。
另一边,一进房门伏觉便转身,冲裴凉直接开口道:“我与她们说,十个月后,我会诞下阿姐的子嗣。”
裴凉颇有些意料之内的感觉,怪道当日一提这个,先落山的人变熄火了。
原本她只是诈她们一诈,看来果然伏觉为了顺利掌权,撒了个小谎。
伏觉此时看着凉王,眼神似乎有笑意:“但事实上,我与阿姐并未有过肌肤之亲,十月之后子嗣又从何而来?”
裴凉这才反应过来,当日之事虽然闹得大,但实际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伏心有意,是完全可以封锁住消息的。
她为了颜面如此,死后话却是伏觉如何说就是什么,何其讽刺。
不过裴凉心里一跳,预感到了什么,果然伏觉最后一句话声音仿佛带着钩子——
“凉王殿下,可否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