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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一下婚礼怎么办。◎
停车场里,闻宴祁刚下车就注意到了不寻常之处。
往日苏晚青的车喜欢停在230的车位,她下班也总比他早,因此闻宴祁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习惯,下车后总无意识地往左边瞧一眼。
今天那辆奔驰也在,但是车灯却还亮着。
闻宴祁走过去,看见驾驶座上的苏晚青,安全带都没解,双手环抱着方向盘,整张脸埋在臂弯中,纤薄的肩膀一动不动。
他原地思忖了几秒,还在判断她是不是睡着了,然后就捕捉到了她轻颤的脊背,像振翅的蝴蝶,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闻宴祁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顿了几秒,他敲了一下车门。
苏晚青像是突然惊醒,抬头的瞬间,不动声色地擦了一下脸颊,嗓音有些脆生生的,“你怎么在这儿?”
闻宴祁盯着她发红的眼,“你怎么了?”
“没事。”苏晚青解开安全带,状似镇定道,“我刚刚好像闯红灯了。”
闻宴祁拉开车门,等苏晚青下来,他俯身把她放在中控台上的包拿了出来。
“谢谢。”苏晚青垂着头,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闻宴祁看着她,“车钥匙呢?”
“干嘛?”
“锁车。”
“哦。”苏晚青把包拿回去,“在包里。”
她低头翻找的功夫,闻宴祁又盯着她瞧了几秒,“工作不开心吗?”
“没有。”苏晚青找到车钥匙,顶着一副不想活了的表情说,“很开心。”
闻宴祁还想说些什么,物业经理突然冒了出来,说过几天停车位的线要重画,可能需要他把车挪出来。
交谈两句的功夫,苏晚青先一步上楼了。
两分钟后,闻宴祁等下一部电梯回到家。
客厅空空如也,换了鞋往里走几步,才听到健身房里传来的动静,撞击声一道接着一道,能感受到沉闷又扎实的重量。
苏晚青大约是听到了关门声,走出来查看。
她连鞋都没穿,腕上绑着大一号的拳套,从门缝里露出头,“我打会儿你的沙袋,没问题吧?”
闻宴祁将车钥匙丢到中岛台上,看了眼她腮边充血的红晕,“你随意。”
苏晚青点点头,又回去了。
闻宴祁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冰水顺着喉咙下滑,仿佛将他身上糜烂的烟酒薄味冲淡了,但还是有些许困倦。
苏晚青又冒出头,“你晚上几点睡?”
“怎么?”
她戴着拳套的双手碰了一下,情绪好像恢复了,表情带着某种爽朗的锐气,“我可能要多打一会儿,怕影响你休息。”
闻宴祁将瓶盖拧回去,随意放到桌子上,瓶中水流晃荡,折射出吊灯的光,像秋日波光粼粼的湖面。
“现在不睡。”他走到健身房旁边的影音室,扶着门把手,寡声开口,“你有一部电影的时间。”
闻宴祁随便挑了个片子,一部瑞典的小成本喜剧片。
影音室做了防震颤音的装修材料,身临其境的感受很强,相应的,外界的杂音便弱了许多,一开始闻宴祁还能听见砸沙袋的声音,瓷实的撞击声,像是在宣泄某种情绪,久而久之那声音就越来越弱。
电影进度过半,隔壁的动静彻底消失。
闻宴祁关闭投影设备,上楼回房-
次日早上,苏晚青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闻宴祁站在门外,展示刚收到的微信消息,她心头那些夙夜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梅清是谁?”苏晚青皱眉,“奶奶为什么说带她一起来。”
闻宴祁的表情看不出丝毫问题,“梅清是她儿媳妇。”
苏晚青反应了两秒,陡然紧张起来,“她们什么时候到?”
“已经进小区了。”
邵丽华和梅清来得突然,等俩人洗漱完毕,苏晚青就跑到门口候着,电梯门一开,她立刻就迎了上去。
娟姨搀扶着老太太先行出来,苏晚青笑盈盈地叫了声“奶奶”,再往身后看,一个穿着连衣裙,蹬着细高跟的女人抬手跟她打招呼,“嗨,儿媳妇儿。”
梅清拎着一只HermesBirkin,鼻梁上架着巨大的黑超墨镜,贵妇派头儿拿捏得十足,许是保养得当,看模样也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
苏晚青嘴角僵硬,抬起手,还没开口,就被梅清挡了回去。
“行啦,还没给改口费,就叫我阿姨得了。”
苏晚青老老实实,“阿姨好。”
“好。”梅清从电梯里走出来,停在苏晚青面前,摘下墨镜看了她几秒,然后又看向她身后的闻宴祁,赞许地点头,“漂亮。”
闻宴祁没像苏晚青这么热情,还走到电梯口迎接。
他倚在门框边上,穿着黑色卫衣,灰白色运动裤,侧面轮廓逆着光,整个人仿佛浸在几分薄醉中,肆意又懒散地笑了声,“全靠同行衬托。”
走在前面的奶奶闻言,不满地哼了声,“半年都过去了,才见到儿媳妇长什么样。”
一个儿媳妇,一个孙媳妇儿,勉强算个同行,可老太太显然更满意后者。
苏晚青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梅清倒毫不在意,冲她挑了挑眉。
到了客厅落座,L型长条沙发,梅清独自坐在一侧,苏晚青被老太太拉着坐在正中,娟姨把带来的食材装进冰箱,而闻宴祁突然来了通工作电话,此刻在阳台。
今天的阵仗不同以往,苏晚青有点四面楚歌的惶恐。
老太太嘘寒问暖一番,而后聊起这次见面的主题,“我听小祁说,你俩是谈了半年,突然决定结婚的?”
“对。”
“他说他见过你家里人了?”
苏晚青犹疑地看向闻宴祁的背影,唯恐说漏嘴,“领证前见过我父亲。”
老太太似乎是瞧出了她的心虚,安慰道,“你别替他遮掩,不管他本人见没见过,这事儿总归是他没做好,男方家的长辈都没上门拜访过,就拉着人家姑娘把结婚证领了,这不合规矩。”
“没有的,奶奶。”苏晚青温声解释,“领证是我们俩一起做的决定。”
“奶奶知道你懂事。”邵丽华爱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但大人不能不懂事。今天让小祁妈妈一起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什么时候两家人一起见个面,商量一下婚礼怎么办,还有彩礼方面,看看你父母有什么想法。”
苏晚青没想到她们的来意是这个,一时哽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氛围渐渐焦灼之际,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梅清往嘴里塞了瓣橘子,蓦地出声,“好酸啊。”
老太太投去不满的目光,梅清毫不在意,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对着苏晚青笑,“听说你爸爸也是做生意的,应该也挺忙吧?”
“嗯对。”苏晚青听懂了暗示,连忙附和,“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苏晚青的亲生母亲在她三岁时就去世了,她回到苏家认祖归宗的时候,亲生父亲苏向群也早已再婚。
苏向群倒是期待这场会面很久了,但他攀附闻家是存着什么心思,苏晚青也心知肚明。领证当天,闻宴祁就给他介绍了一宗海外的生意,公司的危机解除了,但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眼见着奶奶还不死心,苏挽青握住了她的手,“奶奶,我和宴祁最近也一直在商量,反正他这次出差回来就不走了,我们俩都觉得双方父母见面的事不用着急,等办婚礼前再安排,没关系的。”
邵丽华还是觉得不妥,看了眼苏晚青,总觉得这小姑娘情绪有点不对劲,刚想再劝两句,闻宴祁打完电话回来了。
他走到沙发旁,却看向厨房那边,“娟姨又带了什么过来?”
老太太转过身,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对,给你们带了些老山参,长白山的园子刚送过来的,别忘了跟小邢说一声,煮汤的时候可以放一些,补身子的。”
眼见话题被成功岔开,闻宴祁在苏晚青身侧的沙发上坐下来。
他在老太太面前的状态和其他时候不一样,仿佛在刻意彰显着什么,长臂一伸,虚虚搭在她肩后的沙发背上,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她的颈侧。
新婚夫妻在家里,这种程度的亲密并不算突兀,可苏晚青就是紧张得很。
闻宴祁看出来,也没再勉强,将手臂收了回去,玩笑着开口,“我身体挺好,不需要补了。”
老太太不赞成,“你爱吃不吃,我给苏丫头补补。”
苏晚青不自然地垂下眼睫,假装没听懂这段对话-
午饭是娟姨和闻宴祁做得,饭后,苏晚青主动请缨去刷碗。
几分钟后,梅清拿着手机走进厨房,“儿媳妇,加个好友呗。”
苏晚青赶紧拿起抹布擦手,紧张兮兮地看她,“阿姨,我手机没拿进来。”
“没事儿。”梅清打开添加好友界面,“我加你。”
苏挽青报了一串手机号,而后就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
梅清站在操作台边,握着手机,蓦地出声,“你俩合同签得是几年啊?”
“啊?”苏晚青愣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您也知道?”
梅清看着手机,口红应该是刚补的,纯正的浆果梅子红,让她锐气十足,气场全开,“那小子真没跟你说?”
苏晚青那天没化妆,又或许是在梅清的衬托下,整个人透着一股朴素的木讷,摇摇头,她老实回答,“除了奶奶的事,他什么都没说过。”
“也正常。”梅清挑了挑眉,哄小孩似的朝她笑,“我是他后妈。”
从早上见面,到后来一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苏晚青一直能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这对明面上的母子今天总共没说过几句话,但就是每一句都透露着压根都不关心对方死活的冷淡。
不像仇人,但也不像亲人。
“知道你日子不好过,就是跟你说一声,这婚就是结给老太太看的,只管哄她一个人就行了。”梅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艳丽,又透着股莫名的友好,“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儿需要我配合,直接给我发消息。老太太是不喜欢我,但架不住他儿子喜欢啊,所以我在闻家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苏晚青嗫嚅着,应了声“好”,也不忘道谢,“谢谢阿姨。”
“客气了。”梅清笑得明媚,“有空一起逛街啊。”-
临近傍晚,总算把三尊大佛送走。
闻宴祁关上大门,一回头就看见苏晚青抱着手机,眉头轻拧,站在沙发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装作没看见,走到厨房倒水。
须臾,身后响起脚步声。
苏晚青还是觉得应该报备一下,“我刚刚加了梅阿姨的微信。”
闻宴祁端起水杯,“哦。”
“就是跟你说一声。”苏晚青撇清关系,“是她主动提出要加我的。”
闻宴祁喝了口水,喉咙滚了滚,嗓音清润,“所以呢?”
“所以我没办法拒绝啊,就只能加了。”
闻宴祁放下杯子,“为什么你会觉得加她微信需要跟我说一声?”
其实苏晚青也捉摸不透这家人的关系,单纯是看闻宴祁跟他后妈也不算多亲近,担心自己加微信的行为可能越了界,因此才想着报备一下。
“因为她说她是你后妈。”苏晚青慢腾腾说完,眼神小心翼翼,“我怕你生气。”
闻宴祁抬眼看她,几秒后,唇边勾起细长弧度,“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还挺小肚鸡肠的?”
苏晚青惊讶抬眉,睁眼说瞎话,“没有啊。”
“没有吗?”
“当然没有。”
闻宴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行,那是我小人之心了。”
话题结束,氛围陡然沉寂下来,苏晚青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他们独处的第一个周末,站在料理台边揉了揉鼻子,刚想说她打沙袋去了,闻宴祁的手机响了。
趁他接电话的功夫,苏晚青溜去了健身房。
闻宴祁从厨房出来,举着手机走到阳台,那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带些迅疾的锐意,她好像找到了一种发泄的乐趣。
老太太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
“明白了吗?”
闻宴祁看向窗外,懒懒地问,“什么?”
老太太顿了几秒,“我刚刚说得你都没听见?”
闻宴祁捏着烟盒,咬了一根在嘴边,语调含糊,“那劳驾您老再说一遍。”
“我说,下午看小苏丫头心情不太好,反正今天是周末,你晚上带她出去散散心,我给小邢打电话,让她今天不用过去了,你们俩就在外面吃晚饭,吃完看个电影什么的”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还要我教吗?”
电话挂断,闻宴祁静静抽完了那根烟,然后回房换衣服。
下楼时正巧碰上苏晚青出来喝水。
她摘了一只拳套,坐在中岛台边,鬓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脖颈上,两条细长的胳膊比前两日鼓了两分,看着像是运动过度后的水肿。
“你要出去啊?”苏晚青看着他问。
“嗯。”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苏晚青也不再自讨没趣,给自己又倒了杯水,她一边喝,一边用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
闻宴祁走到茶几边上,俯身捞起一块手表,慢条斯理地戴着,冷白手腕上尺骨突出,金属表盘反射出阳台的光,有些刺眼。
苏晚青收回视线,刚准备回去继续,闻宴祁走到了她面前。
“晚上有安排吗?”
“怎么了?”
“老太太说看你心情不好。”闻宴祁看她一眼,像是随口般,“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这段话说完,苏晚青“啊”了一声,犹豫着,“可我打算”
“打算把我的沙袋打烂?”
闻宴祁掀了掀眼皮,看着她手上大一号的拳套,“邢姨晚上不来了,你可以出去吃完晚饭,回来再继续。”
作者有话说:
闻老师:约会去咯。
明天要上夹子,所以明晚九点更。明天过后更新时间就固定不变了,然后以后我尽量日更五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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