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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的心几乎是跳漏了一拍,好在琼斯的反应够快,一个空翻躲过了那团黑雾。
他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侯爵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去,他的表情就又一次凝固在了脸上。
黑雾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琼斯刚刚闪避到一边,黑雾就又穷追不舍地跟了上来。琼斯赶忙又一次闪开,这次他的动作就不怎么优雅了,甚至吃了一嘴的灰尘。情况对于琼斯来说非常不妙,他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甚至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反击。虽然人暂时没有受伤,但看起来也没什么胜算。
琼斯听到从观众席上传来一阵不太明显的笑声,心情一时间变得很差,第一场比赛的胜利近在眼前,他却被打的灰头土脸。他看向早早选择了弃权的莱特,觉得对方如此果断的放弃这一场决斗一定是因为不想像现在这样失了继承人的风范。
相较琼斯的狼狈而言,现在的莱特身上没有一点灰尘,刚刚稍微乱掉了的头发也在这一刻完全调整回原来的样子,他坐在侯爵旁边像是一个高贵的小王子。
琼斯被这幅画面刺激到了。
从小到大,他都空有一个继承人的名号,所有的女孩总是更喜欢莱特,哪怕他表现的再怎么好,也因为没有一张帅气的脸而争不过莱特。就连妹妹特蕾西,都更加喜欢和她容貌相似的莱特。尤其是这两年发了“病”之后,更是愈加和莱特走的近,经常为了自己的二哥顶的大哥下不来台。
在这种时候,他总是安慰自己,自己未来会是继承爵位,自己的外表是像了父亲,只要有权利,他就有了所有。恰巧莱特对继承爵位也没有兴趣,所以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虽然并不怎么好,但也不算差。
一切的问题就出在了侯爵突然决定让莱特也参与竞争爵位的那一天。那天是个阴天,他压着怒气去问了父亲,没想到莱特也在。他记得莱特一直对权利斗争没什么兴趣,兴致冲冲地拉着莱特一起要求父亲收回成命,却没想到莱特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径自站在阴影处,用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说道:
“琼斯,我也是父亲的孩子。我也应该有这个资格。”
他当时都震惊了,原来莱特这么多年以来的表现都只不过是一种伪装而已。他的无害麻痹了琼斯,导致当他真的开始竞争爵位的时候,琼斯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除此以外的,还有那逐渐长成的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你都有了那么多东西,还贪心的想要爵位呢?
凭什么什么事情都能如你所愿,你只需要跟父亲随便求两句,父亲就答应让你参与竞争爵位呢?
凭什么你的人生那么一帆风顺,而我已经足够努力,却依旧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呢?
凭什么?
这三个字在琼斯的脑海里反复浮现,每次他看到莱特的时候,就忍不住去怨恨和想要质问他。他表面装得有多无所谓,内心就有多失望。如果莱特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或许也不会那么生气,正是因为莱特欺骗了他,一边说着“我不会跟你抢”一边偷偷地拿走了他一早就表明了想要的糖果,他对莱特的怨恨才慢慢长成了苍天大树。
偏偏,直到现在,莱特还是那个样子,明明都已经对别人的糖果伸出了手,他的脸上还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依旧在说着:“我不想要”。
不想要,那为什么还要抢呢?
琼斯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了,他感觉耳边一直响起嬉笑声,嘲笑着他的无能。他牙关紧咬,他心一横召唤了自己的坐骑——一只棕色的大老虎,背上还有一对灰黑色翅膀,从远处看和琼斯壮硕的身形以及肤色很匹配。
琼斯翻身上虎,和老虎协力合作,虽说没能完全扭转局势,但也不至于继续被动挨打。
他的动作越来越狠厉,他想要证明给父亲,也证明给这些旁观的观众看,他,琼斯,是最适合这个爵位的人,而不是其他的阿猫阿狗。
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焦灼,琼斯越强,那团黑色的雾气也变得越有攻击性。不少次擦着地面过去,都将坚实的擂台砸出来一个坑,可想而知如果它碰到的是地面,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
并不懂这个世界设定的陆芸只能看个热闹,但是阿尔杰却能看出门道来。他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惊愕,接下来是不可置信。这种惊讶让他甚至来不及做表情管理,完完整整地展露在了出来。
陆芸看着心惊肉跳,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还是狼崽拽了拽她,她才发现阿尔杰的不对劲。
“怎么了?”陆芸问道。
阿尔杰意识到自己反映过大,收起了表情,他的手缓缓摸向腰间的匕首,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那把被傅屿扬折断了,而另外一把正在陆芸手里。
他换了另外一把武器捏在手中,随时要准备战斗的模样,眼神死死地盯着擂台上那团黑雾,蹙着眉,“侯爵这是疯了吗?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怎么能把这种东西放出来,还当着这么多人对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琼斯会死的。”
“死?”陆芸心一跳,“不会吧,那可是侯爵自己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侯爵就算真的和帕梅拉有所合作,也不至于……”
她的话说到这儿,眼皮跳的厉害,她呢喃,“不……不对,至于,怎么会不至于呢。特蕾西不一样是侯爵的女儿,这么说他也知道特蕾西被附身的事儿咯?如果侯爵恨得什么都知道的话,他未免对自己的孩子们也太残忍了一些吧,还是说他也是被胁迫的?”
陆芸看了一眼侯爵,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看到对方的手在缓缓地颤抖着,头顶上也有豆大的汗珠。再联系夜间帕梅拉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进到房间里来,陆芸闭了闭眼睛,“所以,他是被胁迫的吧。”
阿尔杰的表情很古怪,他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但是表情还算是稳定,他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侯爵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对方手上。”
“那团黑色的雾气究竟是什么?”陆芸看着琼斯差点被掀下老虎的身体,表情凝重。
“是魔气。”阿尔杰抿了抿唇,解释道,“这东西吸收人的邪念而生,你越是心中有坏心思,这魔气就越强大。它也是培养强大魔物的养料,我看帕梅拉是想一举两得,不仅能借此打败甚至杀死琼斯,还能用琼斯的怨气去喂养魔气,然后再去用这魔气去喂养她的那个儿子。”
琼斯的心中自出生起就承担着极其大的压力,他一直被以继承人的标准养大,临到关头,却告诉他其实他继承人的位置并没有做稳当,这放在谁身上都会不满的。
从琼斯的性格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他做事很急躁,为了讨好陆芸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不择手段,也不会提前了解陆芸到底喜不喜欢他的这种处事方式。这样一个人比起其他性格的人更难接受自己的失败,尤其是他已经为之奋斗了多年。
陆芸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她并不是不能了解琼斯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她纵使对琼斯没什么好感,但也依旧和他维持着表面的友好关系的原因之一。如果琼斯因为帕梅拉的计划而死,那他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了。
她看了一眼目前唯一有可能阻止这场悲剧的阿尔杰问道,“你会插手吗?”
陆芸直觉魔气是非常难对付的东西,毕竟人类总会有怨气。她不确定阿尔杰会不会冒这个险去救琼斯,毕竟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就相当于彻底把自己推到了帕梅拉的面前。
阿尔杰的手抓着椅子的扶手,表情不太好看,“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话,我会的。”
陆芸微微垂下眼帘,心里想着自己能否帮上什么忙。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小狼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小狼崽虽然是由傅屿扬操控的,但本质上来说,它只是一头开心快乐的小傻狼罢了,可以说是再纯净不过了。
也许让狼崽对付魔气,比起让阿尔杰对付魔气更加靠谱一些。阿尔杰虽说目前来讲和陆芸是一个阵营的,但到底不是自己人。陆芸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去要求他冒险,万一到时候阿尔杰决定暂时继续观望,陆芸也不能说些什么。
并不是说小狼崽的命就不是命了,只是小狼崽绝对是对付魔气的最好生物。
陆芸将自己的想法和狼崽说了,傅屿扬也欣然同意。余下唯一的问题,便是不知道这么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这个副本无法开启战斗系统,小狼崽是陆芸唯一的保命手段,就这么提前将其展示给了给了帕梅拉,陆芸只能在心里祈祷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琼斯又和黑色雾气来回搏斗了一阵子,他攻击黑色雾气没有什么效果,黑色雾气攻击他却几乎是招招都抱着要搞死他的心态去的。琼斯的心乱糟糟的,多少有被魔气影响到了一些。
在这样的心情之中,他终于被对方抓到了弱点。黑色的雾气将他整个人从老虎身上扯了下来,陆芸急切地站起了身,身侧的阿尔杰直接冲了出去。
但观众席距离擂台毕竟还是有一些距离,哪怕阿尔杰的速度很快,也来不及阻止黑色雾气开始新一轮的攻击。
琼斯翻了好几个跟头栽倒在地上,他的胳膊似乎是被巨大的力度扯断了,现在完全无法动弹。他的坐骑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它被这股力道推出去好远,撞到了擂台边缘的结界上,发现黑色雾气要攻击自己的主人时,它忍着剧痛挡在了阿尔杰的面前,黑色雾气撞在它的身上,将它身上被琼斯打理的很好的毛发削掉,直接穿过了它的胸膛。
鲜血流了满地,老虎的眼里没了光亮。
“阿虎!”琼斯双目欲裂,看着陪伴着自己长大的坐骑死在自己面前,这比什么对他的打击都大。在那些爹不疼娘不爱还被弟弟妹妹背叛的岁月里,他的坐骑是唯一一个陪伴在他身边的生物。虽然不会说话,但极其忠心护主。
老虎低呼一声,似是在回应它,但由于半个身子都被掏空,它最后还是逐渐没了气息。杀死了琼斯的坐骑,黑色雾气却没有就此停下,琼斯的愤怒甚至让它再一次膨胀。它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之中的负面情绪,大有要把琼斯一并带走的意思。
比赛不是没有裁判,但在这个时候,却根本没人敢,或者说是没人被准许上台去救琼斯。侯爵微微闭上了眼睛,似是在和自己的儿子做道别。
好在,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阿尔杰总算赶到。他挡在了魔气的面前,将其略微击退了一些。
意料之中的血腥味没有出现,侯爵的表情却彻底阴沉了下去。他不敢去看琼斯失魂落魄的眼神,侯爵猛地站起了身,说的话非常强硬,声音却带着一丝恳求,“阿尔杰阁下,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是比赛,裁判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到擂台上来。”
“我在救你的儿子,你难道希望他斯在台上吗?”阿尔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撕破了侯爵的伪装,戳破了那可怕的现实,“而且,魔气怎么会出现比赛场上?我希望您能给在场的大家一个解释。”
他一边和魔气争斗一边质问侯爵,表情越来越不好看。魔气对他也并非没有影响,尤其还是在他休息严重不足,并且心里想着事儿的一个情况下。
侯爵面如土色,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顾不上去管刚刚死里逃生的琼斯是什么心情,残忍地道,“阿尔杰阁下,你的手未免真的太长的了吧,这是我的庄园,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阿尔杰伸出手,一枚徽章出现在他的手心,“侯爵大人,是国王陛下要求我来到这里。您私自圈养魔气,这是大罪。”
侯爵一时间被他堵得说不出来话,陆芸看到在场的许多贵族悄悄地联系起了自己的骑士,明白了阿尔杰的意图。
但凭陆芸和阿尔杰,自然是打不过帕梅拉的,必须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让外面的骑士们进来,他们才有一战的可能。
刚刚那被魔物附体的姑娘说不会有人相信阿尔杰,但却没想到阿尔杰借着魔气的题发挥,直接给侯爵定了罪。
侯爵的表情一时间有些难堪,他压着声音道,“阿尔杰阁下,有话好好说,这一团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魔气,只是普普通通的异生物罢了。”
阿尔杰没有理他。他动了动手指,天上的西方龙受到了他的召唤,从高空俯冲了下来。黑色雾气所碰到的东西皆会被搅成碎片,所以它一直横冲直撞的,但此时碰上了明显比他强很多的西方龙,却第一次主动地避让。
擂台不小,但是相较于西方龙而言,还是有些不够施展的。黑色雾气之前一直被禁锢在擂台的结界之中,直到西方龙意外地将结界打破,它才借着这个机会窜了出来。
西方龙在后面穷追不舍,那魔气被追着赶着甚至来不及吸收身边人的负面能量,就来到了侯爵的面前。
西方龙吐出一口吐息,将魔气圈的无处可逃。阿尔杰站在侯爵面前,看着被吓到整个人贴在椅子上的侯爵,问道,“您现在还不承认这是魔气吗?如果不是的话,您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
阿尔杰的表情在魔气的之下来回变换,他的手段也在侯爵的狡辩之下逐渐强硬。
侯爵看着近在咫尺的魔气,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不跳了,他整个人缩在椅子后面,神情诡异,“快把这玩意儿给我弄走。”
“您先承认!”阿尔杰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火气。陆芸感觉他好像在碰到这些事情上的时候,就会一改往常的作风,变的极端不冷静。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更加重要的是要把魔气碾死,避免它进一步吸收邪念长大,直到到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
但是阿尔杰却选择了更加危险的道路,似乎其他事情在这一瞬间对他而言已经并不重要。他必须要得到侯爵的承认,才肯降魔气抹杀。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魔气在作祟,阿尔杰从最开始有理有据的询问,到现在干脆改为了威胁,这些或许也是糟了魔气的影响。看着进一步长大的魔气,陆芸的表情很不妙。
侯爵最终妥协了,他彻底抛下了身居高位的自尊,高呼着,“饶了我饶了我!它是魔气,它就是魔气!”
贵族们的吸气声此起彼伏。显然这个消息不需要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大陆。魔气虽然不比魔物,但是也是圈养它们依旧是帝国里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那魔物呢?”阿尔杰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妥协而放开他,反而情绪更加激烈。他现在的样子,竟然比魔物还要可怕一些,他咬着牙,继续问道,“那个帕梅拉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个恶魔你养在哪里了?他现在多大了?你快说!”
侯爵没想到阿尔杰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他又是害怕又是慌张,多种情绪综合在一块儿,竟是让他完全傻了眼傻了眼,两只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魔气在西方龙的攻击之下左右躲闪,但是也注意到了眼前的侯爵是最好的欺负对象,于是屡屡向他攻来。
侯爵的护卫队想要上前解救侯爵,却被阿尔杰一个眼神喝退。阿尔杰的眼白竟然变成了红色,表情也狰狞的宛如厉鬼。他现在哪里一个在救人的样子,反倒是比魔物本身更加像魔物。他逼迫着侯爵交代,大有一副不交代就要灭口的意思,吓破了胆的侯爵却因为紧张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芸站起身来。阿尔杰的状态很不正常,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陆芸觉得阿尔杰的突然发疯一定和帕梅拉有关系,魔气可能催化放大了阿尔杰心中的一些负面情绪,将他内心中的那些秘密反复拉出来刺激他。
陆芸和阿尔杰现在还不了解的事情有很多,阿尔杰却偏偏揪着帕梅拉和那个恶魔小孩不放。再结合阿尔杰之前的反应以及帕梅拉在谈论起阿尔杰时的态度,陆芸判断阿尔杰和帕梅拉绝对是认识的,就是不知道曾经是什么关系。
但是这份关系一定对阿尔杰的影响很大,导致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再加上昨晚的又几乎是彻夜未眠,他不知不觉中被魔气完全影响,现在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人心生畏惧。
侯爵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他没勇气得罪帕梅拉,但也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他看着阿尔杰伸后喘着粗气的琼斯,想着他刚刚的死里逃生以及运气没有那么好的老虎,知道自己要是不妥协的话,恐怕也会被那魔气捅穿五脏六腑。
本着晚死一点是一点的想法,他最终一咬牙开口道,“帕梅拉的计划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那个小恶魔就在庄园最靠里面的那片墓地后面,你去那里找吧。求求你了,放过我,我还不想死。”
他总算是交代了,但在这种夹在着恐惧的负面情绪的培养之下,魔气也进一步长大。
陆芸眼看着阿尔杰要继续问下去,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叫一声,“阿尔杰阁下,差不多了吧,赶紧把魔气处理了,不然它再强大起来我们就对付不了了。”
然而,在癫狂状态之下的阿尔杰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他似乎都察觉不到那魔气正在一点点的生长,吞噬着他的愤怒和侯爵的恐惧。
西方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是很有灵气的异生物,因此立刻拱了拱阿尔杰的腰,可是就连自己最亲密的伙伴,这个时候也没能将阿尔杰唤醒过来。时间越长,他被魔气影响的就越深。他双眼中的血色越来越重,最后几乎看不见任何一点眼白。
陆芸不禁想着阿尔杰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被影响成这副模样。她等不下去了,直接抓起裙子,从观众席上往下跑。然而,由于她的裙子太长了,导致她好几次差点摔跟头。就在她懊恼万分的时候,怀中的小狼崽忽然跳到了地上,变成了一只几米高的大狼,直接将陆芸扔到了自己的背上,跳到了西方龙的身边。
陆芸躺在毛茸茸之中,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在意这些,但还是因为那种舒服的触感而感到了一阵幸福。
她走神了一秒,等再次恢复注意力的时候,竟然发现人群中,帕梅拉正注视着这一切。她这次不是以特蕾西的形象出现,而是像是鬼魂一样,是半透明的。
她的表情很复杂,有愤怒,有发现阿尔杰失控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有一丝奇怪。她盯着阿尔杰,似乎也在思考着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陆芸没想到她就躲在人群之中,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时间去处理她的问题。狼崽很快带着陆芸来到了擂台之上,她回过神来,对着阿尔杰继续劝道,“阿尔杰!你醒醒!你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着急,大家都很关心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但是我们可以处理完魔气好好聊啊!”
阿尔杰身旁的西方龙注意到了由傅屿扬操控的,现在是狼王形态的狼崽,立刻挡在了阿尔杰的面前。虽然它知道自己的主人状态不对,但在它的字典里,它优先要做的依旧是保护自己的主人。
狼崽对着西方龙呲牙咧嘴了一会儿,西方龙也分了一些注意力去吓唬他。电脑前的傅屿扬眉头微微紧了起来,表情不太好地告诉陆芸,“得加紧了。”
陆芸看了一眼那团魔气,果不其然已经扩大到了一种地步。魔气现在甚至不怎么挣扎了,它悄悄地长大着,等待着一个好的时机挣脱阿尔杰,并且最好能反噬他,杀死他。
陆芸的表情很凝重,她摸了摸狼崽的后背,傅屿扬立刻蹲下身来。陆芸顺着毛茸茸的毛滑了下来,随后一步步走向阿尔杰。
西方龙想要挡在陆芸面前,陆芸却坚定地对它说,“让开,我是在救你的主人。”
阿尔杰顶着赤红的双眼看向了陆芸,陆芸的心一颤,却没有因此退却。狼崽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响,似乎是在告诉陆芸它是她坚强的后盾。
陆芸坚定地一步步走向了阿尔杰。西方龙终于还是没有拦下陆芸,但它跟一个人那么大的眼珠子依旧死死地盯着陆芸,直到她走到了阿尔杰的身旁。
阿尔杰只是看了陆芸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现在满心就是帕梅拉和小恶魔的事儿,不把事情问出来根本不会罢休。可是侯爵事实上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再加上死亡的威胁,他说话磕磕绊绊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了。
阿尔杰仍在咆哮,“你快说啊!你跟那个帕梅拉究竟——”
他话音未落,便感到脸上一疼。
随着“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痛感袭来,他还没来得及暴跳如雷,就听陆芸道,“阿尔杰,够了吧,现在清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