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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屿扬挣扎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成效。他看着陆芸一边打滚儿一边抱着狼崽叫他的名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抱有什么样的心情。
他操纵着狼崽挣扎,但又不敢挣扎幅度太大,毕竟这狼崽的AI智能程度不如陆芸,万一一不小心搞伤了人,就是意外之灾了。
陆芸尽了兴,撸完狼,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陆芸小姐,您方便聊聊天吗?”
来人是莱特。显然刚刚琼斯抢先一步在陆芸面前刷了脸,他很不甘心,所以这才过去半小时,他就来找陆芸了。
人都送上门来了,陆芸自然不会拒绝。但她犹记自己之前遣散仆人用的借口是午睡,莱特还在这个关头上来,就显得他不懂事儿了。
这和陆芸预想的不太一样。她本来以为侯爵会给莱特一个竞争的机会是因为莱特有着比长子琼斯更加优秀的能力,但现在看来却莱特却过于莽撞了。
话虽如此,陆芸依旧决定和她聊聊。她恋恋不舍地放在小狼崽,任由他在房间里乱蹦乱跳,然后用带着一丝困倦地语气道,“当然,请稍等。”
她将刚刚踹到了一边的裙子手忙脚乱的穿上,又把乱糟糟的头发打理干净,这才拉开了房门。
莱特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原本守在门口的仆人现在一个也不见踪影,一眼望过去只剩下幽深的走廊和昏黄的烛光。
莱特微微弯腰,绅士地行了一个礼,“我知道这样叨扰女士是不对的,但是庄园里有许多有意思的项目我都想要和您分享,所以才特此前来,希望您不会介意。”
陆芸心道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虽是把她一肚子的反驳都堵了回去,但也让她憋了气。莱特和他哥哥琼斯比果真还是逊色许多,起码在和琼斯聊天的时候,陆芸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身为爵位继承人的大气。
陆芸摇摇头,将她对莱特的评判录入脑子里,随后开口道,“既然您都来了,就把想说的都说了吧。”
莱特看出了她的压抑着的不爽,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他依旧克制不住想要在陆芸面前展示自己。他和琼斯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母亲更偏爱没有继承权的他一点。这次比赛机会,也是母亲跟父亲争取来的,否则他根本没有机会和哥哥站在一起比较。
“我们庄园建立至今已有许久,这点父亲应该已经给您介绍了。”莱特对她伸出手,竟是要邀请她出去转一圈的意思。
陆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哪怕是稍微动点脑子的成年人都不会在客人刚刚长途跋涉完且说了自己要睡午觉的情况下,再去拉着客人玩。好在陆芸在马车上休息的很好,刚刚遣散仆人也并非真的要睡觉,否则这个时候还真想给莱特甩脸色看。
陆芸对着莱特点了点头,却出于不满并没有搭上他的手。但打个棒子给个甜枣,陆芸的下句话让脸色有些尴尬的莱特又一次振作了起来,“侯爵的确有说过,我也很感兴趣。”
“我们庄园呀,有三个大家都会遵守的规矩。这些规矩其实是从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我从出生起就被告知要去遵守,但是没人说过为什么,我想,您会对它们感兴趣。”莱特很懂用什么抓住人的胃口,一上来就抛出了一个重磅信息,让陆芸不由得侧目。
“噢?是什么?”陆芸来了兴致,目前她不知道主线剧情是什么,也不知道主角是谁,关于庄园的一切信息都可能成为线索。既然莱特愿意讲,她便听一听。
“第一,在深夜时不要在外面乱逛,一切活动都要在午夜之前结束。如果听到有敲门声,千万不要开门。”莱特见她似乎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就知道自己的切入点选对了。他带着陆芸在长长的走廊里漫步,一边走一边讲。
“这是为什么?”陆芸不解,“像这种派对唯有彻夜狂欢才够尽兴,若是过了午夜就不能走动,岂不是会失去很多乐趣。”
莱特笑了笑,“的确,但也有很多埋伏在黑暗之中的生物会趁着夜色伺机而动,还是要多加防范才是。就像暗夜的女巫和蛊惑人心的魔鬼,他们都可能在黑夜里夺人性命。”
“庄园的安保做的那么好,必然不会有这些问题。”陆芸心里将这条记了下来,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她企图用激将法刺激莱特再多说两句,对方果然上了勾,“您可别不当一回事,真正的坏人是防不住的。不过您也不必过度紧张,我们城堡内的每个房间门上都有做特殊的处理,但有些狡猾的生物会变成人形,还哄骗屋主开门。”
陆芸点了点头。西幻世界会有现实中见不到的异生物不假,但也更加危险。她下意识地要去摸一下手中的狼崽,却发现自己的臂弯上空空如也,狼崽可能是刚刚出门时被落下了。
没了傅屿扬在身边,陆芸的安全感一时间大大下降。她想着狼崽那么小的一个,也许是因为她和莱特走路的速度太快了,才没能跟上来。
自我谴责了一下,她便打算提出回去带上狼崽,但是回头时却发现身后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间,她竟然一时之间辨别不出来到底哪个是她的房间。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但莱特却仿佛是对她的紧张毫无察觉一般,走路速度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陆芸逐渐落在了后面,正当她心里复杂万分的时候,便听到莱特又道,“第二个规矩,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不可以打开。”
陆芸的第六感开始告诉她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现在所在的走廊就像是一个看不见尽头的迷宫,面前是一模一样的房间,后面亦是一模一样的房间。走廊里没有任何的一个仆从,只有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传来的,像是背景音乐一样的人声。
她依稀记得来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走那么久,而且走廊的两端都有一个小阳台。在她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时,那些背景音乐式的喧嚣声也随之散去,走廊一瞬间寂静的似乎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
陆芸的心砰砰地跳的很快,再看眼前的莱特时,眼神就不对劲了起来。此时莱特走在前面,她只能看到他的后背,看不到他的脸。她之前就觉得莱特的行为很不对劲,但那时候她以为是因为莱特的教养问题,但此时真的追究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多少细节。
陆芸并不敢在现在得罪莱特,既然对方要讲,那么她就继续听下去好了。她用双手抱住胳膊,顺着莱特的话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打开?门后面有什么嘛?”
莱特闷闷的声音传来,“门后面当然有很可怕的东西了,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陆芸继续问道,“您就没有试过去那里探险吗?恕我直言,在我小时候曾经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探险了个遍,虽然最后找到的财宝只有我母亲出嫁前的一箱首饰。”
“这是这么多年下来产生的规矩,我才不会拿着自己的小命去冒险。”莱特似乎是笑了,“但是如果您想去看看的话,我也不阻止您,只是您要准备好把小命交待在那里的可能。”
“您真不是一个好的导游,把这里描述的如此可怕,又怎么会有人去看看呢。”陆芸道。她一边拖延着话题,一边暗自观察着周边的景象,试图寻找一个脱离困境的方法。
“那里本身也不应该是去旅游的地方。”莱特并没有发现陆芸的小动作,反而被她刺激着又多说了几句道,“我曾经偷听过我父亲的谈话,他说那里封印着一个了不起的东西,所以才不让人接近。”
“不过,我知道您好奇的。”莱特说完,像是猜到了陆芸下句话要问什么一般,忽然道,“所以我带您过来看了。”
陆芸立刻想反驳自己没有作死的嗜好,对于那扇门后面有什么也不感兴趣,起码在小狼崽不在的时候不感兴趣。但是下一秒,她就被面前的那扇门所吸引了,那是一道闪着绿色光芒的大门,门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是一只眼睛。
大门被刻着魔法阵的藤蔓紧紧地包裹住,乍一看那只眼似乎是来自丛林中的猛兽,正躲藏在藤蔓后悄悄地盯着自己的猎物。这只眼似乎有着摄人的威力,看了一眼便好像要将人吸进无底的深渊一般,陆芸感觉自己的灵魂一瞬间都要脱离躯壳,她吓了一跳,立刻收回了视线。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陆芸的声音微微发着颤,紧张间竟然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她也顾不着疼,因为莱特竟然在她一晃神的功夫间消失不见,而她的身后也没了来时的路,只剩下一堵墙。
陆芸彻底慌了神。她想去拿手机,又想起傅屿扬现在是只狼崽的形态,并且不在身边。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在这封闭空间里呆了没多久后,陆芸便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一股力量遏住,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她忍着难受回过头,竟发现门上的藤蔓竟然有隐隐要松动的意思。
她向后退了两步,后背贴在冰冷的墙体上。听见虚无之中飘来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第三,不要看恶魔的眼睛,它会夺走属于你的一切。”
陆芸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头,门上的藤蔓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全部断裂,那只石雕的眼睛竟然眨了一下,下一秒,大门缓缓打开,陆芸看到在门的后面是染着鲜血的锁链,一只被掏空了身体的小羊羔,一具女人的尸体,和一个半人半鬼的小男孩。
小男孩背对着她趴在地上,在大门打开的瞬间,缓缓地转过了身……
下一秒,陆芸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她直接翻滚到床下,砸在了正熟悉动作技能的小狼崽身上。
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小狼崽:……?
好在傅屿扬的手速够快,狼崽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只是被陆芸的裙子罩住。傅屿扬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作为两人通讯工具的小狼崽要是被陆芸泰山压顶地砸死了,菲特给不给配换。
不过他这口气还没松到一半,就见陆芸满脸恍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似乎是沉浸在梦里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那双一向闪着星光的眼里现在只剩下一片茫然。她刚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又一头撞在了墙上。
“嘶——”这一下力气有点猛,陆芸随着疼痛从神游之中缓过神来。她揉着发红的额头,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傅屿扬操纵着小狼从地上跳到床上,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青了吗?”陆芸松开捂着额头的手,让他帮自己看看刚刚撞到了的地方。一开口她便发现,梦中咬到舌头的疼痛似乎并没有因为梦醒了而散去,她此刻说话依旧有点大舌头。
傅屿扬熟练地切换视角,变成小狼崽的第一视角,然后让狼崽跳到了陆芸的肩膀上,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才松了口气,“没青,就是红了一片,你怎么了?”
陆芸捂着额头,回忆起刚刚看到的画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刚刚的害怕和委屈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都红了,哽咽着道,“我做了一场噩梦……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梦,也许不是呢。”
她很想把刚刚的遭遇告诉傅屿扬,但那种氧气被一点一点抽空,并且被单独困在某个空间里出不来的经历让她还处在后怕的颤栗之中,话都说不清楚了,“这个庄园有古怪,铁定有古怪,我感觉我刚刚梦到那些是没有缘由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良好的语文水准和总结能力在恐惧面前彻底没了作用。
她略感泄气地锤了一下床,便看到小狼崽将毛绒绒的身体贴在了她的脖颈处,微微蹭了蹭,似乎是在无声地安抚着她。陆芸紊乱的心跳和脉搏在这一瞬间逐渐平复了下来,她感觉心里暖暖地,并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语气撒娇道,“梦里你还不见了,我没抱着你,你就不跟上来了嘛?”
傅屿扬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明显地表达需要自己,也是第一次直面她的脆弱。之前的陆芸一直很冷静,哪怕是在害怕的时候,也会倔强地不承认自己怕了,甚至会通过和傅屿扬打趣聊天来调节字的情绪。她是傅屿扬见过最智能的AI,更是最坚强的人,起码,她一直表现的是那样。
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的。陆芸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而已。刚刚那个梦里一定发生了很可怕的事,让她真的怕了,怕到甚至没心情在傅屿扬面前伪装的没事。
傅屿扬不自觉地感到有些心疼,他的声音也逐渐温柔起来。他没有在意陆芸因为梦里的事情而迁怒自己,反而安慰道,“你不要怕,梦里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不在呢,你放心,就算你不抱……着我,我会自己跟上去的。”
陆芸揉了揉眼睛,狠狠地揉了揉狼崽的毛,很快手也不抖了,呼吸也平稳了,又有力气和傅屿扬互相吐槽了,“我忽然发现你还是很可靠的。”
好感度和信赖值随着她的心跳慢慢回归于正常,也一鼓作气的上升的两格。但直男傅屿扬却没注意好感度的变化,反而因为她的话无形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什么叫忽然发现,我一直很可靠好嘛!”
陆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你最可靠了。”
她将脸上的两滴泪水抹干净,呼了口气,将梦里的内容告诉了傅屿扬。傅屿扬静静地听着,等她讲完后,不由地陷入了深思。
“我记得羊羔是恶魔的象征。”他道,“你也说自己有听到说不能直视恶魔的眼睛了是吧。”
陆芸点了点头,“那个小男孩就是恶魔吗?”
“大概率是的,但是你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傅屿扬思索着道。
“我睡着之前有什么异样吗?”陆芸不想再去回忆梦里的情节,只有抱着小狼崽才能感受到一丝自己已经脱离了梦境的安全感。
小狼崽被她紧紧地抱着,从那个视角可以看到她光滑的下颚和漂亮的锁骨,傅屿扬立刻将视角调换回第三视角,拍了拍脑门,将刚刚看到的画面从脑内移出,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正人君子的坐正。
想起之前的情况,傅屿扬刚刚心里那一丝奇怪的悸动消失的无影无踪,被陆芸调戏的记忆又一次涌上心头。他不知道陆芸现在情绪脆弱,是个刷好感度的好机会,咬着牙道,“没什么异样,你就一直抱着那只蠢狼叫我的名字!然后叫着叫着就说困了,就躺下睡了。”
“我不许你说自己蠢!”陆芸看着小狼崽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立刻道。
傅屿扬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摆在她的面前让她看看自己眼里的无语,但是小狼崽没有可以改变表情的按键,所以他只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很重的哼气声,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我说的那只狼,又不是我!这只狼设计的一点都准确,我现在很愤怒,而不是像这只蠢狼一样……表现那么开心!”
陆芸看了一眼奶凶奶凶的小狼,事实上,虽然傅屿扬的语气很凶狠,但狼崽依旧是一脸不谙世事,甚至还傻乎乎的很开心。想到可能已经快要气到七窍生烟了的帮手先生,陆芸忍俊不禁地挠了挠狼崽的下巴,说道,“好吧,我承认狼崽的确是挺蠢萌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看陆芸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傅屿扬却一时间笑不出来。
这种挥之不去的我骂了我自己的既视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虽说傅屿扬并没有想过要去刷好感度,但他的这一番行为还是无形之中让陆芸展露的笑颜。陆芸笑了好一会儿,感觉那种阴森森的被窥视感散去不少后,才回归正题,“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睡着之前没有任何异样咯?”
傅屿扬想着今天陆芸受了惊吓,就不计较她的话了。于是颔首道,“没错。不过你还记得吗,你从阳台回来的时候说你听到一个女人在求救,但我确没有听到。如果有人能做到进入的你的大脑让你听到别人都听不到的东西,或许他们也能做到让你梦到他们想让你梦到的内容。”
陆芸思索了一下道,“那会是那个女人让我梦到这一切的吗?”
“也许是吧。”傅屿扬想了想道,“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个小男孩。你不是说你还看到了一具女人的尸体嘛,可能是你听到的那个求救的女人。”
“不会吧。”陆芸脸色发白,又联想到下午刚到时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嘶吼声,“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个世界可要比我想象的血腥暴力太多了。”
傅屿扬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说法,“毕竟这是一个没有法律的世界,人命,似乎不能特别算是命呢。”
话题到这儿,线索就断了个干净。不过,陆芸也才刚来到这个世界,能收集到这么多线索已经很不容易,她也没有奢望更多。她和傅屿扬又复盘了一下今天遇上的人和事后,便打算等晚餐时间再试着针对性的收集一下信息。
尤其是莱特。梦里带着陆芸去了那间房间的就是他,这一定不是没有理由的。
恰巧晚饭的时间到了,女仆莉莉敲响了她的门,“陆芸小姐,晚饭时间到了,请您随我一起去宴会厅。”
陆芸一时间警惕了起来,她还记得自己之前就是这样被莱特骗走的。她不敢立刻开门,便站在门口稍微等候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似乎有许多人在,才紧紧地抱着狼崽,打开了房门。
好在,门外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场景。楼道的两头又变成了最初的阳台,真实的吵闹声和成群结队的仆从让陆芸放下了那颗紧张的心。
“您休息的怎么样?”莉莉半低着头,询问道。
“还好。”陆芸当然不会把自己做了噩梦的事情拿出去乱说。
莉莉又确定了一下她没有什么别的需求后,便带着几个女仆将她睡乱了的头发又梳成了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随后扶着她往宴会厅走。
来到走廊上时,陆芸又特地的往两边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扇诡异的门。
“鲛人的事情处理好了吗?”陆芸将疑惑埋进肚子里,问道。
“应该是处理好了的。”莉莉小心地回答,之前她便因为说错话被琼斯训了一顿。如果再次犯错,可能就会被逐出城堡。
在城堡里当女仆的日子虽然心惊胆战,但是胜在薪酬诱人。她当然不希望失去这一份工作,所以对待陆芸的姿态也更加谨慎。
陆芸假装没发现这一点,又问道,“你们这个庄园里有没有什么古怪的规矩呀?我家那边就有,条条框框的。如果有的话,你可得提前告诉我,我可不希望在侯爵面前出丑。”
莉莉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也没想到陆芸睡了一个午觉话忽然多了起来,这让决定少说少错的她一时有些难办。但贵客都这样问了,她也不能不回答,甚至不能敷衍,于是细细思考了一下庄园里那些规矩,确认没有一个是陆芸这种等级的贵客需要遵守的后,才道,“没有的。”
“真的没有?”陆芸问道,她并不相信自己的梦里梦到的场景是因为她胡思乱想的太多了。
“真的没有。”莉莉这回笃定地道,“那些规矩都是给我们这些吓人的,您愿意来庄园已经是我们的荣幸,又哪里敢为您设立规定呢。”
“那就好。”陆芸思忖着继续试探,“活动一般进行到晚上几点?我刚刚睡饱了,今晚怕是没那么容易睡着。如果我想要晚上出去转转,会太叨扰到各位吗?”
“那很抱歉,午夜之前活动就结束了。”莉莉没想到陆芸一个贵族家的小姐会有大半晚上出去玩的爱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您作为贵客,当然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
她说着,悄悄地抬起眼睛打量陆芸,害怕被她谴责。
好在,陆芸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没有继续为难她,只点了点头,说了句“那就算了”,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到了宴会厅,陆芸看到了起码有二十多个端坐着的贵族。这些都还是有资格作为评审的,其他只是单纯来凑个热闹的贵族都在别的厅里。看到陆芸来了,大家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带着巴结,有的则是惊艳,也有的已经准备和她攀谈了。
但是贵族为贵族的重要一点,就是他们并不会将真实的感情表露在脸上。多年摸爬滚打的经历告诉他们有的时候要将想法藏起来,只将对自己最有利的情绪表现出来。所以他们此时面上的表情如此,心里对陆芸究竟有什么看法就说不一定了。
陆芸是今天到场的贵族里身份偏高的类型,因此座位安排的离侯爵也很近,就在琼斯的身边,莱特的对面。
陆芸感慨侯爵为了不偏心也是废了老大的力气,让她坐在这样一个能同时注意到他两个儿子的位置。宴会厅本来是不可以带宠物的,但陆芸抱着狼崽进来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指责。
这就是封建社会。有权利的人便是规则的制定者,哪怕任性一点,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你的坏话。起码当着你的面,他们只会夸你有个性。
莱特的右边也坐着一个女孩,注意到陆芸的视线,琼斯侧过身来,热情地介绍,“那位是我的妹妹,特蕾西。”
特蕾西听到有人提起自己,便看了过来。她长了一张病态美的脸,看起来和身强体健的琼斯不太一样。她的眼下有一片明显的青黑,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似乎是昨晚没有睡好。
她和明艳动人,像一朵绽放的娇花一样的陆芸形成了鲜明的差距。虽然身上没有任何遭受过虐待的痕迹,但精神状况却是很明显的差。
她只看了陆芸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她默默地蜷缩起了身子,好像光是坐在那里,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疲惫。
“原来您还有个妹妹。”陆芸略带吃惊地道。
“没错。只可惜今天我的母亲不能到场,否则我也要带您认识一下她。她身体不好,我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今天不能出席,希望您不要怪罪。”琼斯通过特蕾西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并且解释了她未能到场的原因。他试图做到面面俱到,让陆芸挑不出毛病,“特蕾西和莱特都像极了她,而我则是像我们的父亲。”
陆芸笑了笑,“看得出来。”
琼斯很懂得什么叫做点到为止,即使因为陆芸模糊的态度感到焦急,和陆芸稍微攀谈了两句后,也依旧不再主动挑起话题。
莱特则和梦里的低情商不一样,在现实中他倒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整个前菜阶段,他都未曾刻意的与陆芸搭话,只有在陆芸看向他的时候,才会自然的聊上两句。他虽然长相偏女气,但是行为并不会很娘。他的餐桌礼仪做的绝佳,嘴里含着东西的时候绝不会贸然开口,每一次落下刀叉都不会发出声音。
陆芸都要觉得自己梦中的情况是有人看不惯莱特而刻意地诋毁了他。起码此刻在陆芸面前展露出来的莱特像是一个优雅高贵的小王子,他似乎对和陆芸联姻兴趣不大,或者说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并没有付出太多行动。和他攀谈了一阵子后陆芸便知道,他绝不会做出像梦里那种过于唐突的行为。
其实,相较于琼斯,陆芸更喜欢和莱特聊天一点。因为琼斯说的每一句话陆芸都觉得他是有目的的,相反,莱特更加不知人间疾苦一点。他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自己的开心放在首位。即使偶尔说错话得罪了陆芸,也只是不疾不徐地道歉揭过话题,不会显得过于刻意。
“别看我弟弟这副模样,他可是万千女孩的梦中情人。”琼斯看陆芸和莱特聊地还不错,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憋住开口道。
“我看不止是莱特阁下吧。”陆芸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巧笑嫣然,应付这种修罗场倒是一点都不慌乱。她笑着歪头,用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看向琼斯,“琼斯阁下想必也有许多追求者,像您这样充满力量美的人,总能带给人安全感。您和莱特阁下都是一等一的优秀,侯爵能有您们二位陪在左右,简直是天神降下的福气啊。”
琼斯一下子就笑开了,他端起乘着酒水的高脚杯,说道,“陆芸小姐,我敬你。”
陆芸跟着抿了一口酒,歉意地道,“我酒量不好,怕是比不过琼斯大人的豪爽。”
琼斯没有丝毫介意,反而被她哄得很是开心。他很满意陆芸的吹捧,笑起来时简直和他父亲侯爵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倒是窝在陆芸怀里的傅屿扬懵了,他看了看自如地周旋在莱特和琼斯之间的陆芸,在陆芸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用谴责的语气小声地道,“渣女!海王!”
虽然宴会厅里人声鼎沸,但听力很好的陆芸还是捕捉到了这句话。她笑容不改地拍了拍小狼崽的头,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开玩笑道,“那你要不要来当我鱼塘里的鱼?”
宴会厅里舞女弹奏着乐曲,蜡烛的灯光若隐若现,喝了点小酒的陆芸半倚靠在椅子上,脸上泛着点不正常的红。
傅屿扬虎躯……阿不,狼躯一震!
他的心已经彻底跳漏了一拍,但却不承认自己竟然被一个npc撩到了。他猛灌了三口冰咖啡才稍微冷静下来,可脸上还是带着可疑的红晕。他咬着后槽牙,看着散发着荷尔蒙的陆芸,正想着该怎么义正言辞的拒绝,并且严肃的教育她这种乱撩人的行为,就听陆芸带着一丝嫌弃地又道,“噢,还是算了。”
“毕竟你不是毛茸茸。”
傅屿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