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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氿眼睛亮晶晶的,催促道:“还有吗?”
秦氿觉得自己还缺一盘瓜子,忙吩咐小丫鬟给她去盘瓜子、松仁什么的来。
见秦氿听得乐,杜若心里暗暗叹息:明明是一般的年岁,可自家姑娘还是个孩子呢。
杜若的心里是不屑的,这满京城这么多宗室勋贵的府邸,也没见谁家屋里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又不是去花楼子包姑娘。莫不是秦昕那眼皮浅的,生怕二皇子娶正妃,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
秦氿很快就嗑上了小丫鬟呈上来的瓜子。
“咔擦,咔擦……”
随着瓜子皮在如意小方几上越堆越多,秦氿后知后觉地一拍掌,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回侯府时,太夫人还说秦昕看着很不高兴。
按照这流言的说法,不该啊!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秦氿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指望瓜子能再给她一点灵感。
杜若很有眼色地给秦氿剥起了松子来,白玉般的松仁一个个地落在白瓷碟子上。
秦氿不知不觉中就吃了一碟瓜子和松仁,还是什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才刚打发一个小丫鬟出去再打听打听,后脚就有人来禀说,宫里来人了。
来的是凤鸾宫的小寇子,他是奉卫皇后之命宣秦氿进宫的。
秦氿在家悠闲得很,半点首饰也没带,只好火急火燎地换了身衣裳,又打扮了一番,匆匆地随小寇子进宫去了。
“氿姐儿,”卫皇后亲昵地拉着秦氿在她身旁坐下,随手拈去了秦氿鬓发间的一片花瓣,“方大姑娘……就是永乐长公主的女儿来了,本宫让你过来认识一下。以后,方大姑娘会养在宫里,你们年龄相差也不大,平日里可以多走动走动。”
卫皇后是最了解皇帝的人,皇帝对长姐永乐是愧疚的,对方大姑娘这个外甥女是想尽一切努力来补偿,夫妻一体,卫皇后也是这么想的。
秦氿乖巧地应了:“皇后姨母,我以后会常进宫来找她玩的。”
卫皇后揉了揉秦氿的发顶,觉得自家外甥女就是贴心,多说了两句:“方大姑娘闺名菡君,是永乐长公主的独女,但在豫州过得却不如意。她这次来京城不过才了两车的行李,随身也不过十来仆从,连身上穿的也都是些去年的旧衣裳。”
卫皇后心里对东平伯很是不屑,无论当年的恩怨对错,方菡君总是他的亲女,卫皇后就没见过有哪个勋贵这么亏待亲女儿的!
卫皇后心潮翻涌,憋着一肚子的话,对着秦氿忍不住就越说越多:
“永乐长公主母女都是苦命的。按照大祁律,驸马不能纳妾,但东平伯仗着远在豫州,又有豫王撑腰,多内宠,宠妾灭妻。”
“永乐长公主心气高,哪里忍得下,可偏偏当年先帝驾崩前,下了旨,不许永乐长公主和离,也不能回京。”
“哎,永乐长公主不想给皇上添麻烦,这些年一直在豫州熬着,她也想和东平伯分府而居,可东平伯偏不让她痛快,就是不答应。”
说着,卫皇后似乎想起一些往事,唏嘘不已地叹了口气:“从前长公主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她是先帝的长女,曾经,先帝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
可就算再疼爱这女儿又怎么样,先帝还是抵不过方淑妃的枕头风,不顾永乐的意愿,把她下嫁给了东平伯。
秦氿听得专注,也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永乐长公主心生几分同情,先帝妥妥就是一个渣爹啊!
秦氿道:“以后方大姑娘有太后娘娘与皇上宠着,也算否极泰来了。”
卫皇后的神色变得微妙了起来,道:“太后听到了一些风声,昨日跟皇上提,说等菡君孝期满了,不如把她嫁给顾璟为正妃,说他们是表兄妹,亲上加亲好。”
卫皇后当然知道皇帝不会把方菡君嫁给顾璟,却也不想皇帝和柳太后起争执。就算最后柳太后肯定会妥协,皇帝也不会高兴。
想着昨晚皇帝说起柳太后时那副为难的样子,卫皇后也心疼皇帝难做人。
柳太后是方菡君的亲外祖母,她当然是疼爱这个外孙女的,只不过,这好心也会办坏事。
卫皇后神情复杂地说道:“当年先帝偏宠方淑妃,太后当时虽然是皇后,却反而被方淑妃踩在脚下,频频遭其折辱。为了保永乐与皇上,太后吃了很多苦,有一次寒冬腊月太后跪在御书房外为皇上求情,足足跪了一天一夜,之后高烧数日,缠绵病榻许久。”
“所以,皇上一直心疼太后当初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皇上登基后,就与本宫说,想让太后过得无忧无虑,事事顺着太后。”
也许因为皇帝对永乐的事鞭长莫及,他几乎是连永乐的份加倍地孝敬柳太后。
想起那些往事,想起仙去的永乐,卫皇后也是心情沉重,连殿内的空气都微微凝重了起来。
说句不孝不敬的,都是先帝造的孽!!
“……”秦氿终于明白了。
皇帝毋庸置疑是个孝子,但是从去岁云光的事,秦氿就隐约有种感觉皇帝对柳太后的孝顺超乎寻常。
现在从卫皇后嘴里听到这么一段往事,秦氿才恍然大悟:也难怪在不涉及朝堂大事的前提下,皇帝那么顺着柳太后。
秦氿想了想,笑眯眯地提议道:“姨母,不如您和太后娘娘说,东平伯家里姬妾多,方大姑娘一直看着她娘受委屈。您听她说了,也心疼极了。”
当然,演员在说这几句话时,捏着帕子擦擦眼角莫须有的泪是必须的。
秦氿在脑海中自我代入了一下,笑得古灵精怪。
卫皇后:“……”
一旁的幼白与小寇子等人差点没笑出来,努力地憋着笑。
可不就是,方大姑娘从小面对着一屋子的姬妾,太后心疼外孙女,就会想到不能把外孙女嫁给皇子,皇子可是至少能纳两个侧妃的,不说别的,二皇子的屋里已经有个宠妾秦昕了。
“还是你这丫头机灵!”卫皇后直接就笑了出来,让这殿内原本凝重的空气霎时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幼白趁着这空挡给两位主子换上了新茶。
卫皇后觉得有些口干,优雅地端起了茶盅,红润的唇角翘了起来,想起了近日京中那些个关于顾璟的艳闻。
嗯,这些事还是要到柳太后跟前传一传的,反正这些腌臜事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柳太后随便派人一问,就知道不是自己编出来的。
柳太后不一定会觉得二皇子错,却会因为早逝的女儿而心疼外孙女,如此,就能够四两拨千斤地解决这件事,不必让皇帝与柳太后起争执。
就在这时,帘子外传来了宫女的行礼声:“二公主殿下,方大姑娘。”
紧接着,那到湘妃帘被人从外面打起,两个芳华少女一前一后地鱼贯而入。
走在前面的是二公主新安,走在后面的是一个着水绿色缠枝纹襦裙、气质温婉的少女,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嘴,身上、头上的首饰皆是白玉与银饰,没有半点颜色。
显而易见,她就是方菡君了。
新安和方菡君款款地走到了近前,先优雅得体地给卫皇后行了礼。
卫皇后笑着给她们彼此介绍道:“菡君,这是本宫的外甥女小氿,在家行三。”
“小氿,这位是永乐长公主的长女,闺名菡君,她比你大上两岁。”
秦氿站起来,对着方菡君福了福,“方大姑娘。”
“秦三姑娘。”方菡君也笑着回礼,只不过,她却是对着秦氿行了一个晚辈礼。
“……”秦氿的表情登时就变得微妙。
她突然觉得顾泽之的辈份太高也不好,她才十四岁吧,怎么莫名都就像是老了一截呢……
卫皇后给新安和方菡君都赐了座,然后道:“小氿,菡君甫至京城人生地不熟,方才还说起想去皇觉寺替她娘还愿,不如过几日你带菡君到皇觉寺上柱香,也顺便散散心。”
其实,卫皇后多少也有几分私心,心里想的是外甥秦则宁,秦则宁的年纪不小了,都快十七的人了,连他妹妹都定了亲了,可是秦则宁的婚事还没着落呢。
卫皇后瞧着方菡君是个聪慧得体的,年纪和外甥女秦氿差不多,各方面和秦则宁也是般配的。这年纪相仿的姑娘家在一起能说得多,秦氿可以借机多了解一下方菡君,看看和秦则宁合不合适。
反正方菡君还有母孝在身,因她父亲健在,所以她只需为母守孝一年,这一年也足以看出一个人的性子与深浅了。
秦氿却是全然不知道卫皇后心里的小算盘,只当是她字面上的意思,让自己陪着方菡君散散心,欣然应了:“姨母,反正我闲得很,干脆我明日接方大姑娘去皇觉寺上香吧。”
方菡君对着秦氿欠了欠身,谢过:“那就劳烦秦三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秦氿没心没肺地挥了挥手。
卫皇后一看就知道外甥女没看出自己的心思,唇角微微翘了翘。
小氿这丫头啊,机灵时就机灵得不得了,可有时候还真是缺个心眼。
新安含笑道:“小氿,我正好抄了些经书,你顺带替我捎去皇觉寺供奉吧。”
话音还未落下,小寇子突然步履匆匆地进来了,对着卫皇后附耳禀了一句。
卫皇后的面色霎时就微微一变,随口就打发了新安和方菡君,只留下了秦氿。
新安和方菡君也都识趣地退了出去,隐约猜到小寇子方才禀的事怕是与秦氿有那么点相干,连周围的几个宫女都退了下去。
小寇子这才对着秦氿拱了拱手,禀道:“秦三姑娘,方才秦五爷派人来找姑娘您,说是秦府的门口有人闹事。”
“来人自称姓徐,说是和秦三姑娘您定过亲。”
卫皇后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幽黑的眸子里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
在卫皇后发现秦氿是妹妹的亲生女儿后,秦则宁便火速地去过一趟江余县,把所有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所以,卫皇后不但知道李金柱夫妇是怎么虐待秦氿的,更知道他们竟然要把她许给一个傻子!
当时,李金柱夫妇杀人逃亡了,官府下了海捕文书抓人。徐家并不知秦氿的身世,他们只是正儿八经地去李家提亲,并未有强行逼婚之举,卫皇后也就没有迁怒徐家。
但是,没想到,她的仁慈倒是给秦氿留下了这个隐患!
这个世道对女子本来就不公平,就算世人明知错不在秦氿,这样的事情一旦闹开来,会被人嚼舌根、会被人指指点点非议的人还是秦氿。
卫皇后的眼睛微眯,眸底闪过一抹异芒,道:“小氿,这件事……”
“姨母,我先回去瞧瞧。”秦氿笑盈盈地打断了她的话,看着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您放心,我没事的。”
卫皇后怎么可能放心,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皇帝,让皇帝下旨,把那几个敢胆坏秦氿名节的刁民统统抓起来问罪!
“姨母,”秦氿神情平静地说道,“这事儿既然已经闹出来了,那么,强行压下去反而不好,只会惹人话柄。”
卫皇后唇角紧抿,外甥女这话也确有道理。
越是藏着掖着的事,就越是容易招人非议。
秦氿含笑道:“有您在呢,若是我摆不平,您再出手也一样。”
说着,她还冲卫皇后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可是很棒的!
这丫头……卫皇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妥协了,但她也不会放任秦氿一个人回去,便吩咐徐嬷嬷随秦氿一起出宫,若是有什么事,就立刻回来向自己禀报。
卫皇后特意提醒秦氿道:“你大哥和五城兵马司的裴七他们要好得很。”
意思是,秦氿若是搞不定,就让五城兵马司先把人抓了再说,之后,卫皇后自会向皇帝请旨。这种小事,卫皇后笃定皇上不会在意。
秦氿含笑着应了。
她带着徐嬷嬷立刻就出宫回了秦府。
马车一拐进华胜街,远远地就能听到前方有尖锐的喧闹声传来:
“……咱们家锦鹏可是和李二丫定了亲的,李二丫如今这是有了荣华富贵,就想要抛弃夫家?”
“各位走过路过的,你们来评评理!”
“我们徐家可是有聘书的,就算她李二丫现在改姓了秦,也由不得她不认。”
“……”
徐嬷嬷眉头紧皱,劝道:“秦三姑娘,我看,还是先把人关进去再说!”
秦家大爷打仗去了,秦家如今只有秦三姑娘和五爷在,也没个身份合适的人能出面的,这种事总不能一个姑娘家自己跑去与人争论吧。
“不用。”秦氿依然不焦不躁,那副淡定的神情让徐嬷嬷莫名地心定了几分。
“先过去吧。”秦氿吩咐了一声,马车又缓缓往前走了。
此刻,华胜街上挤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车夫一边赶车,一边吆喝,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开了人群。
秦氿挑开了车厢一侧的窗帘,一眼就看到秦府的大门前站着一个年过四十的蓝衣妇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方脸青年,那方脸青年用含着自己的右手,口角流涎,呵呵地傻笑着,而那蓝衣妇人则双手撑腰,神情凶悍地在那里撒泼,又叫又嚷。
秦则钰紧紧攥着拳头,气愤地与这对母子对峙,强忍着愤怒。
那蓝衣妇人拍了拍方脸青年的背,指着秦府大门怂恿道:“锦鹏,你快叫,把你媳妇给叫出来!”
“媳妇,媳妇!”
徐锦鹏就依着母亲的意思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还呵呵地傻笑,嘴角滑落的口水把领口都浸湿了。
秦则钰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下去了。
“谁是你媳妇!”
他怒吼着冲了过去,一拳狠狠地落在了徐锦鹏的脸上。
徐锦鹏被打懵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锦鹏啊!”蓝衣妇人惊住了,叫喊着冲上前想要护住儿子。
然而,秦则钰比她的速度更快,随手把徐锦鹏往旁边一拉,横眉竖目地威胁那蓝衣妇人道:“张氏,你再喊啊,你喊一句,我就打他一拳!”
“你敢!”
张氏话音一落,秦则钰又一拳头朝徐锦鹏打了过去,冷哼道:“你看我敢不敢!”
徐锦鹏痛哭流涕,方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了一团。
张氏拍着大腿哭嚎起来:“老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啊,怎么打人呢。”
“这可是你姐夫……”
秦则钰不客气地又打了第三拳,这一下,张氏不敢再吵了,她缩了缩脖子,面露怯色。
“阿钰。”
这时,马车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停在秦府的大门前,秦氿毫不避讳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姐,你先别下来。”秦则钰一看到秦氿回来,急了,赶紧道,“你进去,快进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秦则钰之所以让人去宫里报信,就是想让秦氿先别回来,他姐没必要让人看热闹和说嘴。
张氏闻言也向秦氿看了过来,只这一眼,她就呆住了。
眼前这个紫衣少女衣着华贵,肌肤白皙,五官娇美,头上虽然只簪了一朵珠花,但金丝花蕊丝丝分明,一看就不是凡品。
紫衣少女身姿笔挺朝这边走来,落落大方。
若不是少女的五官中还有一些往昔李二丫的痕迹,张氏恐怕完全认不出她了。
这个少女真的是李二丫吗?!对方那通体的贵气让张氏的心里不由憷了几分。
他们徐家在江余县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她的小姑子给了县太爷当妾,还生了两个儿子,颇得县太爷的宠爱。
在江余县,无论走到哪儿,旁人都敬着他们徐家几分,唯一不好的是,她就只有锦鹏这一根独苗,自家老爷足足纳了八个妾,但徐家这一辈却只有锦鹏这一个男丁。
他们锦鹏虽然有些傻,但总能成亲的,只要他和儿媳生下孩子,以后让孙子继承家业就行了,偏生算命的说锦鹏命硬,得找一个八字能旺他的,这找来找去,就找到了李家的二丫。算命的说了,李二丫的八字和锦鹏可是绝配!
没想到这婚事还没成,李二丫竟然跑了!
当时他们是又气又恼,但也没办法,李二丫跑了,李家两口子又杀人潜逃,这桩婚事当然没指望了,他们也只能再继续找其他八字好的姑娘。
谁想,上个月有人递了封信给他们家老爷,说李二丫在京城得了泼天富贵,还被忠义侯带回去认作了府里的姑娘。
张氏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县太老爷,侯爷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天边的人,她一听就动了心,不止是她,连他们家老爷也动了心,老爷还去见了给县太爷当妾的那位姑奶奶,一回来就下了决心,他们一家人一起来了京城。
他们其实也知道,李二丫现在富贵了,十有八九是不会认这门亲事的,但是,李二丫就算想退婚,也得给他们徐家一点好处吧。
反正这事儿错不在他们,怎么闹,他们都没有损失。
张氏心头一片火热,热络地对着秦氿喊道:“二……”
秦氿冷冷地朝张氏看了过去,那一眼,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张氏憷了,后面还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秦氿的心情其实没有她表现得那么平静,在看到徐锦鹏母子的时候,她的心头猛得跳动了一下,心底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绝望如怒浪般涌了上来。
秦氿知道这肯定不是来自她自己的情绪,许是因为原主吧。
小说里,原主只是一个炮灰女配,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去描写过原主过去的遭遇,但是,她记得,原主在被赶出侯府之前,曾有一段剧情是秦昕的爱慕者义正言辞地揭穿了原主不但嫁过人,傻子夫君死后,还被徐家老爷以给儿子留后的名义糟蹋过。
这段剧情成了压垮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原主几近崩溃。
“姐。”秦则钰随手把还在哭爹喊娘的徐锦鹏往地上一推,快步到秦氿身边,护卫性地挡在她面前,“你先回府去。”
秦氿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秦则钰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姐还从来没对他这么好过!
秦氿又道:“阿钰,我告诉过你,让你学武,不是拿来打架的。”虽然动手打起来很爽。
秦氿:“大祁是法制社会!”
是吗?
秦氿其实心里不太确定,但决定不管了,“有人来闹事,我们报官就是!”
秦则钰:“!”
秦氿看向了张氏,冷笑着说道:“这位太太,你说我与你儿子有婚约?那咱们就上官府,好好论道论道。”
她的声音清脆,神情间不带半点扭捏和心虚,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不禁窃窃私语。
气氛霎时发生了一种细微的变化。
又是报官。想到上次报官后发生的事,秦则钰的神情变得十分古怪:他姐是报官报上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