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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之闻言挑了挑眉,问秦则钰道:“秦二姑娘如何会知道?”
秦则钰摇摇头。
当时,他给祖母请了安出来时,在小花园里看到了秦昕,本来是打算去向秦昕道个别,再问问她,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作是弟弟。
但是最后,他还是没过去与秦昕说话,只是在犹豫徘徊的时候,听到了那么一耳朵。
秦则钰道:“我一直觉得二姐挺神奇……知微见著。”这个成语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怎么说?”顾泽之问道。
他唇边含笑,神情温和,面对秦则钰的样子,并没有让秦则钰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幼稚。
秦则钰的兴致来了,滔滔不绝地说道:“前年,二姐帮着二婶管家,劝二婶多买些米粮,结果二婶没听。后来,淮州水灾,那一年米粮的价钱涨了两倍多,而且还有市无价,二婶后悔死了。”
“还有大前年也是,二姐说吏部右侍郎李仁宇怕是要垮了,结果,李仁宇全家被判了流放岭南!”
“还有还有……”
秦氿:“……”
这重生女还真是没白费了她重生的优势啊!
他们一路往回走,秦则钰一路说,只当闲话般跟他心目中的大好人漫天聊,顾泽之唇边含笑,狭长的眸子里却越来越凝重。
秦则钰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他说的这些听着并不是什么玩笑话。
这位秦家二姑娘果然有点古怪。
如果,她真得样样都“未卜先知”的话,那么,过几日,真会有暴雪吗?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秦则钰一路上好似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越说越觉得未来姐夫真是性子好,只可惜啊,眼神不太好。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半路上,他们就遇上了秦则宁。
秦则宁得了消息后,就进了猎场找人,他看到弟弟平安无事,先是松了一口气,跟着火气就上来了,把秦则钰好一通训。
秦则钰只能乖乖地挨训,等他们走出猎场时,秦则宁才总算停了,也不知道是骂过了瘾,还是想给他在小伙伴面前留点面子。
还等在猎台附近的熊孩子们立刻蜂拥了过来。
“秦则钰,你没事?!”
“你没被大虫给咬了吧?”
“我看他身上没伤口,应该没被虎咬……秦五,你姐有没有打你?”
“……”
这些个熊孩子肆无忌惮,也不管秦氿就在旁边,就直接问了出来。
秦氿:“……”她这个弟弟果真是欠打!
顾泽之把右拳放在唇畔,他明明没笑,不知为何,秦氿却觉得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声。
“你们几个,都在这里扎马步,一个都不许回去。”顾泽之淡淡道。
包括秦则钰在内几个熊孩子全都焉了,赶紧挺直腰板站好,跟着就全都乖乖地蹲下去扎马步。
秦则宁对这几个与秦则钰交好的熊孩子,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见他们对上顾泽之竟然全都乖乖听话,惊讶地挑了下眉。
秦氿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近申时了,都这个时辰了,也去不成林蒲镇看不成百戏了。
她的失望自然而然地流露在了眉眼之间,顾泽之看了出来,温声道:“我们明天再去看百戏吧。”
秦氿忙不迭直点头,抿唇笑了。
顾泽之又朝她笑了一下,俊美的面庞随着这一笑更显柔和,温雅若春风,格外好看,连秦氿都觉得不小心被晃了一下眼。
秦则宁眯着眼睛来回看着这两个人,神情复杂。
他是觉得顾泽之的一手连珠箭很是漂亮,但这并不代表,顾泽之就有资格来娶他妹妹了!不行,妹妹才刚认回来,两年……不,五年内,都不嫁!
顾泽之给秦氿理了理斗篷,含笑道:“我先走了。”
后方正在扎马步的秦则钰以及几个小伙伴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几个少年的年纪不大,在家里又不是长子,多是被娇惯着长大,平日里哪里有受过这苦,这马步扎了没一会儿,腿脚就酸了,额角也都已经渗出了汗珠。
秦氿笑眯眯地接口道:“我来帮你看着他们!”说着,她就乐呵呵地把她的马鞭又拿了出来,还故意甩了甩。
秦则钰的脸差点没垮下来,觉得他姐果然是他的克星!
其他的少年们忙不迭地给秦则钰递着眼神,意思是,让他赶紧给他姐说说情。
秦则钰眼角抽了抽,那也要有用才行。他默默地调整了一下蹲马步的姿势,觉得方才被他姐抽过的屁股还在生疼。
他默默地望着顾泽之离开的背影,指望顾泽之能回过头来给他说说情。
只可惜,直到顾泽之的背影消失在猎宫的入口处,他都没回头。
顾泽之牵着那匹白马去了马厩,打了个手势,于是,一个相貌平凡的青衣男子从马厩后走出。
顾泽之:“去盯着顾璟。”若顾璟真信会有暴雪,这两日也该开始动了。
青衣男子应声领命退下。
一直次日,顾泽之带秦氿在林蒲镇看完百戏回来后就得了回禀。
于是,他悠悠地去了永安宫,求见皇帝。
大太监周新亲自来迎的他,笑着道:“顾三公子,二皇子殿下正在面圣。”
顾泽之只是笑,不置可否,走到帘子外时,就听里面传来了顾璟的声音:“父皇,最近天气日渐寒冷,儿臣以为不如尽早起驾回京……”
一个小內侍为顾泽之打帘,顾泽之就走了进去。
顾璟也看到了顾泽之,微抿唇,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继续往下说,还是等顾泽之走了再说。
但皇帝以眼神示意他继续。
顾璟只能继续说:“父皇,儿臣看最近天色不太对,气温变化厉害,夜间又有狂风肆虐,就特意去向附近林蒲镇的百姓打听过了,又看了县志,上面写着,这一带几乎每隔十年就会有暴雪,暴雪前往往天气骤冷,连续阴天,狂风肆虐,蚁虫搬迁。最近这几日的天气异变恰好都验证了儿臣的担忧。”
“儿臣昨夜还请钦天监夜观天象,方才钦天监也说,最近几日可能会有大雪,但日期不定。”
顾璟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
他也知道自己和耶律栾交往过近,会让父皇不喜,这件事是他在父皇面前扭转形象的关键,他必须让父皇觉得他为人处事是对事不对人,他交好耶律栾不是蠢,也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心,而是为了大祁的大局。
皇帝慢慢地转着手里的白玉雕祥龙玉扳指,面露慎重之色。
一盏茶前,顾璟来求见自己,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一带恐有暴雪,皇帝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
但是,顾璟说得有理有据,而且,显然不是一时冲动,问了钦天监,也问了当地百姓,还查了县志,也算是颇为有心了。
皇帝对这个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有野心,但是做事还是耐得住心的,也有几分小聪明。
有一年,吏部右侍郎李仁宇在京中迁了新居,不少官员送了乔迁之礼,顾璟由此看出吏部右侍郎收受贿赂,当时皇帝问顾璟是如何看出的,顾璟对答如流地说起了京中各地段的住宅价格,又说起了李仁宇的俸禄以及李夫人的嫁妆,以李家的家财,要是不走歪门邪道,怕是几辈子也买不起京中的那处新居。
后来经大理寺彻查,李仁宇果然是贪污受贿。
顾璟看得出皇帝意有所动,心下一喜,接着道:“父皇,儿臣以为您和母后还是早日回京吧,以免遭遇暴雪,有碍圣驾。”
皇帝依旧没说话,似在考虑。
顾璟心下更喜,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父皇对他还是满意的。或许父皇不一定完全相信这几天真会有暴雪,但是,至少知道他在做实事,多少会对他有所改观。
不管圣驾走还是不走,其实都不重要,等过几日暴雪如秦昕所言般来临了,届时父皇就会越发认可他,觉得他谨慎,觉得他思虑周全。
顾璟相信秦昕的话,秦昕的预知梦从来不曾出错,以前如此,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有秦昕的帮助,自己一定会如虎添翼,令父皇对自己彻底改观,令父皇明白自己的能力。
和还在吃奶的六皇弟相比,自己更适合为君!
皇帝突然看向了一旁的顾泽之,问道:“泽之,你怎么看?”
顾璟眸光一闪,嘲讽地勾了勾唇,又不动声色地按下。
顾泽之此人心胸狭隘,必定会反驳自己的提议,只可惜,这一次顾泽之怕是要弄巧成拙了。
顾璟突然觉得有些期待了,也许还能因为这件事让父皇对顾泽之生出不喜……
他正畅想着,就听到耳边传来顾泽之温文的声音:“皇上,既然二皇子已经查了这么多,想必暴雪的事是有可能的。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谨慎起见,还是尽早启程回京为好。”
顾璟:“???”
顾璟忍不住朝顾泽之看了过去,神色间难掩惊讶。
顾泽之却根本没看顾璟,对着皇帝提议道:“皇上,不如把小瑧叫来吧。”
皇帝惊讶地挑眉,想了想应了,让內侍去宣顾瑧。
顾璟心里更惊讶了,不明所以地看着顾泽之,不懂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让顾瑧一个五岁的孩子过来又能做什么。
顾璟觉得顾泽之这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好对付,眸色幽深,打算先静观其变。
皇帝给二人赐了座,便有內侍给顾泽之与顾璟上茶。
皇帝笑着与顾泽之闲话,问起他今日可有什么收获,顾泽之就三言两语地把那些熊孩子溜进猎场的事大致说了。
听到几个熊孩子被罚扎马步,皇帝哈哈一笑,龙颜大悦,“这几个孩子啊,该罚!”
说话间,一个小內侍引着六皇子顾瑧来了。
顾瑧年纪小,又怕冷,穿着一件厚袄子,领口镶的白貂毛衬得他小脸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他一本正经地给皇帝、顾泽之与顾璟都见了礼。
等顾瑧也坐下后,顾泽之笑着问道:“小瑧,这猎宫方圆十几里最近会有暴雪,你怎么看?”
顾璟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猜到了什么,眸色霎时变得阴鸷了几分。
皇帝也有些惊讶,但没插嘴。
顾璟飞快地看了皇帝一眼,面上是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也是沉默。
顾瑧年纪小,声音奶声奶气的,问道:“泽堂叔,这附近是不是有村镇?”
他今天一早去找氿表姐玩,杜若说,氿表姐去了附近的镇子上看百戏。
“要是有暴雪的话,那附近的百姓会不会冻着?”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小脸上忧心忡忡。
皇帝又怔了怔,若有所思地来回看着顾瑧与顾璟。
他原本觉得顾璟行事还算认真严谨,可是现在与顾瑧一比,高下立见。
他的瑧儿有一颗赤子的仁心!
皇帝眸光微闪,看着顾瑧的神情越发柔和,点头道:“是啊。连天暴雪压坏房屋也不再少数,瑧儿,那你觉得要怎么办才好?”
“压坏房屋?”顾瑧歪着脑袋又想了想,“父皇,应该尽快遣散附近的百姓才是,把他们迁移到温暖些的地方去。”
“父皇,人会怕冷,庄稼和牛羊也会怕吧,那朝廷是不是也该帮忙安置那些庄稼和牛羊?”
顾瑧说得话虽然带着几分童言童语的异想天开,但是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琢磨过的,而且是切身地为百姓着想。
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也没点出顾瑧哪里说错了,含笑着连连点头,带着几分欣慰。皇后把他们的瑧儿教得很好,心怀黎民,如此,方为明君。
顾瑧再也绷不住了,脸色都变了,双拳不由紧握在一起。
这本该是自己的功劳,可是,顾泽之却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地帮着顾瑧抢起功劳来!
顾璟忍不住又想到了秦氿,顾泽之明显是看上了秦氿,而秦氿是皇后的外甥女,所以,顾泽之现在是打算帮着顾瑧了吗?!
顾璟连做了个几个深呼吸,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看着若无其事的。
这时,顾瑧也说完了。
皇帝喜笑颜开,赞道:“瑧儿长大了,能为父皇分忧了!”
顾瑧天真地笑得更开怀了,接过了內侍递来的温花茶,满足地抿了两口。
顾璟接着皇帝的话尾,迫不及待地说着:“父皇,这救灾之事可以交给地方官处理,这天寒地冻的,您还是赶紧回京为好,以免被暴雪困在猎宫或者路上。”
“二皇兄,猎宫这么大,我们就算被困住一时,也没事。但是百姓就不一样了,父皇常说,百姓靠天吃饭。”顾瑧十分认真地反驳道,“如果真的有雪灾,他们可能会活不下去的。”
他的话有些稚嫩,却是发自肺腑,单纯而又真挚。
皇帝含笑地看着顾瑧,脸上笑意更浓,又赞道:“还是瑧儿想得周到。”
此次出行冬猎,准备周详,这猎宫里是吃的有,用的有,什么都不缺,就算在这里被困上一两个月都不会有问题,左右也就是出行受限,但是百姓不同。
若是真有暴雪,这暴雪可能会压坏房屋,冻死庄稼与牛羊家禽,自古以来,熬不过寒冬冻死的贫民也不在少数。
顾璟自是看出了皇帝的偏向,心里更急,忙又道:“父皇,倘若圣驾被困在此,那么朝中上下大事要怎么办?”
“父皇您可是这天下的主心骨,还请父皇三思!”
顾璟心里对顾泽之更恨,他本来可以以此讨父皇欢心,现在却生生被顾泽之搅了局。
“皇上,”顾泽之气定神闲地又道,“圣驾先行回京,留人在此处置雪灾一事就是。”
皇帝闻言,不由失笑。也是,他被顾璟和顾瑧兄弟俩的话勾走了注意力,差点就想岔了。
原本多少有几分气急败坏的顾璟眼睛一亮,立刻从顾泽之的这句话中看出了机遇来。
他抢着请旨道:“还请父皇让儿臣留下来,主持大局!”
这件事是他能做,而五岁的顾瑧怎么也做不到的!
而且,如果他能办好这件事,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都会是莫大的声望,尤其朝堂上,那些朝臣们会知道他已经可以参事论政了。
不仅如此,暴雪的事是他预先看出的端倪,父皇也会由此看到他的能耐。
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机不可失。
为了说服皇帝,顾璟继续给自己加筹码:“父皇,儿臣前几日特意去过林蒲镇查了近三十年的县志,还与县令一起在镇子上走访过,对当地的民情等也算颇有几分了解,必能将此事办妥。”
皇帝好一会儿没说话,又转起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等顾璟说完了,皇帝再次看向了顾泽之,眉眼含笑,又问道:“泽之,你看呢?”
皇帝对顾泽之是越来越满意了,尤其相比较他那个大哥顾晨之……
顾泽之略一思量,提议道:“臣记得工部右侍郎刘士敬擅长实务,曾两下江南治理水灾,颇有成效。他是辽州人,辽州多大雪,想来对处理暴雪、雪灾之类的事应有几分心得。”
“好,就刘士敬了!”皇帝听着也觉得顾泽之所言有理,笑着又道,“泽之,你也留下吧。”
顾泽之站起身来,作揖领命,然后又提议道:“皇上,不如让小瑧也留下如何?”
“……”顾璟根本插不上话,没想到事情完全朝他预料以外的方向发展了。
皇帝再次被顾泽之的提议惊住了,下意识地朝一旁正在吃点心的顾瑧过去,忍不住怀疑顾泽之是不是忘了顾瑧才五周岁而已。
皇帝:“……”
顾泽之自然能看出皇帝在想什么,含笑道:“皇上,让他看看也好。”
顾瑧一脸期待地看着皇帝,黑白分明的眼眸亮晶晶的,写满了渴望,只差说让他留下吧。
皇帝只是这么看着顾瑧,就是一阵心软,又想了想:是啊,与其让顾瑧一直读书,不如多看看。他虽然小,但是亲眼看过的、亲耳听闻过的,也多少会记得一些。
“泽之,你可要多看着点瑧儿。”
皇帝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应了。
顾瑧眨了眨眼,忍不住求证道:“父皇,儿臣可以留下了吗?”
皇帝被他这副惊喜的样子逗笑,颔首道:“你想留下吗?”
“想!”顾瑧忙不迭地用力点头。
看着皇帝与顾瑧这父慈子孝的做派,顾璟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心里微微发寒。
这个顾泽之事事与自己做对,这要是真让他得了端王世子之位,那岂不是代表顾瑧又多了一个有力的助力?!
顾璟定了定神,再次自荐道:“父皇,儿臣也可以留下,可以帮着照顾六皇弟。”
只要他能留下,就还是有机会有立功。只要让满朝文武看到他的功绩,便是父皇也不能抹杀他的功劳。
然而
“不必了。”皇帝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以不容置疑地口吻道,“你随朕一同回京吧。”
“父皇!”顾璟脸色微白,仿佛被当场打了一巴掌似的。
他竟然被完全摒弃到了这件事外,那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岂不是等于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皇帝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再说。
顾璟只能闭上了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皇帝也不再看他,直接下令道:“周新,传朕口谕,三日后起驾回京。”
于是,当天,猎宫上下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按照往年的惯例,圣驾应该至少在猎宫待到本月二十一日,现在突然提前了那么多天,众人在私底下难免都有些私议,但是谁也不敢去问皇帝,纷纷地开始整理着行囊。
皇帝的口谕中并没有提到暴雪,但才短短几个时辰,猎宫上下皆知,是二皇子查县志,推测最近会有暴雪,皇帝这才决定圣驾回宫,并命刘士敬,顾泽之和六皇子留下主持大局。
于是,立刻就有人提出,六皇子年幼,不过垂髫之年,留在猎宫主持大局不妥,应当留二皇子更为妥当,皇帝当即就按下了折子。
但紧接着,更有不少宗室、勋贵等也纷纷提出不妥。
一时间,猎宫中原本的平静不复存在,一下子就闹开了。
更有几个宗室王妃跑来找卫皇后,想让卫皇后也劝劝皇帝,结果卫皇后温温和和地听完了,却是半个字也没表态,只当没听到。
卫皇后的心里没她表现得那么平静,顾瑧才五岁,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自己身边。
相比下,顾瑧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跃跃欲试。
卫皇后并非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顾泽之提出把顾瑧留在猎宫是为了顾瑧好。
顾璟是已经快成年开府的皇子了,而顾瑧才只是孩子,虽是嫡子,但是本朝更讲究能者居上,以及国不立幼主,顾瑧想要后来居上,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