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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发的时候,行程没有像宋郁想的那样,通过直升机把他们送过去,而是下冰以后,用冰站的雪地车。
红白相间的雪地车,车身依然印着“中国北极考察”的大字。
裴祉熟练地将帐篷等装备放上去,窄窄的雪地车比想象中能装东西。
宋郁抱着相机站在旁边,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什么忙也帮不上。
“需要我做什么吗?”她忍不住问。
裴祉抬起头,看到顶风朝他们走来的船长,指了指远处的安全屋,“里面有个黑色袋子,你拿过来。”
宋郁乖巧地应声,踩进厚厚的雪里,一步一步小跑去了安全屋,路过船长的时候,还朝他点了点头,颇为不好意思的样子,像极了任性成功以后显得心虚的小孩。
船长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道:“好好跟着裴队,注意安全。”
简单的对话之后,船长径直走到雪地车旁,手肘撑在车头,“气象组的报告,明后两天的天气晴朗,大概率不会出现暴风雪。”
裴祉用弹力绳牢牢地把帐篷袋子绑在车架上,看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什么时候你这么谨慎了。”他说。
船长叹了口气,“有你在我当然放心,我这不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他的目光瞥向安全屋,见宋郁没出来,小声说道:“有件事我没和你说过,有人可是千交代万交代让我好好照顾她,不许出岔子的。”
虽然在远离基地的地方做科考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考察队员也不是没上过岛短暂驻扎一两天,但宋郁到底没什么经验,昨天他反对的态度那么强烈,就是想劝退宋郁,别往外跑,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闻言,裴祉绑弹力绳的动作微顿,除此之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倒是船长一副聊八卦的语气,“你知道是谁不?”
用不着等裴祉发问,他自己就兴致勃勃地说出来,“就是周恒国际的大公子周琰,你听说过不,他们家在北欧还是有些势力的,这一路的补给,不少是通过周琰的渠道拿到的。”
船长早些年,经常跑国内到欧洲各国的航运,在周家的国际运输业务部门甚至做到过管理的位置。
他搓了搓手,笑道:“你不觉得这次科考伙食特别好吗?还有高级鱼子酱嘞。”
船长捅捅裴祉的胳膊,“哎,你说这周琰和宋郁是不是”
“”裴祉正在检查雪地车仪表盘,他的眼眸低垂,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依然是一言不发。
船长讲了半天八卦,结果听的人一点反应没有,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撇撇嘴,“算了,和你聊这些讲不到一起去,还不如和小池聊呢,他肯定知道不少。”
他压了压被风吹松了的帽子,摆摆手告别,“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船长走后,裴祉凝着仪表盘上的指针,半晌才回过神,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变得有些烦躁,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时,宋郁怀里抱着黑色袋子走来,“是这个吗?”
裴祉的目光和她的对上,淡淡扫过,示意道:“给我。”他的语气冷淡,没什么情绪。
隔着雪地车,宋郁倾身递过去,“挺沉的。”她提醒。
在两个人的互动里,宋郁在不知不觉里变得主动起来。
裴祉单手拿住袋子上的两条背带,轻轻松松地拎起,压在了已经累成小山的装备上,最后放上了一把防北极熊的枪。
“我们可以出发了?”宋郁问。
裴祉看她一眼,伸出手,“摄影包。”
宋郁“哦”了一声,赶紧把肩膀上背着的摄影包也一起给他。
她这次带的摄影器材不少,还有一台无人机,大部分都已经装在了雪地车上,就剩随身背着的便携式摄影包,里面装了一台她最常用的单反相机。
摄影包的两个锁扣只扣上了一个,裴祉做事一向严谨认真,顺手去把另一个锁扣扣上,只是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凸出一块,怎么也扣不上。
裴祉皱了皱眉,下意识打开锁扣,准备调整摄影包里的器材位置。
宋郁见了,想到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赶紧绕到他那边,抢过摄影包,声音里透着急促,“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她微微侧身,挡住了摄影包,手脚忙乱地从包里拿出了木偶,攥在掌心里,快速地塞进衣服口袋里,还拉上了口袋的拉链。
裴祉的个子很高,宋郁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其实小动作都被他看了去,甚至看到了她小心翼翼收起的东西是什么。
老头木偶的眼睛空洞,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曾经它就摆在裴宅的斗柜上。
前段时间他回家,裴枕山还和他闲聊起过木偶的去向。
没记错的话,木偶是被周琰拍走的。周家和裴家以前在海外有业务的往来,两家不算是陌生。
裴枕山说周琰拍了木偶是送给一个女孩子的,还提及他在广西碰到了她,语气里对那个女孩子的印象很好。
裴祉收回了视线,索性也假装没看见。
他轻扯嘴角。
有男朋友了还来招他-
雪地车逐渐远离冰站,在苍茫的白色大地之中,发动机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因为车后排装了不少设备,空间变得拥挤。
宋郁坐在裴祉后面,两个人挨得很近,她双手向后撑着,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才能不让自己靠得他更近,艰难保持着距离。即使这样,依然是腿挨着腿。
看起来不算远的冰山,雪地车行驶了许久才登陆冰山对面的小岛,在被白雪覆盖的小岛上,雪地车艰难行驶,变得颠簸起来,将他们越挤越近,前胸贴着后背。
裴祉的驾驶技术很好,什么地方都敢开,跌跌撞撞的。
而且开的速度很快,风乘以了倍速似的往宋郁脸上刮,眼睛也是凉凉的疼,她被吹得不行了,低下头,额头抵在男人的后背上。
在经过一处高度差几乎有半米的冰面时,宋郁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腰。
裴祉握住雪地车把手的手紧了紧,身体没有动作,由着她就那么抱着。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保持着持久的沉默。
宋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裴祉的情绪不佳,但因为他平时也一直都是很冷淡的模样,她一时有些摸不准。
就在宋郁思考原因的时候,雪地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小岛越往上,坡度越高,已经超出了雪地车能够行驶的范围。
好在距离最高的观景位置已经不远,裴祉背上枪和帐篷袋子,径直往上走。
宋郁也拎上摄影包,跟在他后面。
裴祉的脚程很快,大步流行,完全没有顾及后面的宋郁。
宋郁跟得很是吃力,严寒加上身上的负重,严重消耗了她的体力,每迈一步,都感觉到很艰难。
零下二十度的低温,她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呼进去的气体都拔凉拔凉,烧喉一般的刺痛。
她望着前面男人的背影,身形挺拔而执拗,莫名心底也升起了脾气。
“我走不动了。”她对着前方喊。
闻言,裴祉终于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她。
他站的位置海拔更高,漆黑的眼眸垂下,以一种居高临下地俯视姿态。
宋郁仰着脖子,不甘示弱,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我要休息。”
语气里含着娇嗔,软糯温懒。
任何人听见这样的声音,都不会舍得拒绝她。
裴祉对上她眸子,被风吹得红红,莹润澄澈,望着他,也这样望过其他人。
他面无表情道:“登岸途中产生的任何垃圾都不能留在冰川。”
宋郁听出了他言语里的嘲讽,带着莫名巧妙的刺儿,反而气笑了。
她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眨了眨眼睛,拿腔拿调地故意问:“那我是什么垃圾?裴教授帮我分分类吧。”
裴祉眼眸漆黑,盯着她的脸,莹润的眸子里藏着狡黠,脑子里闪过在雨林深处女人欠收拾的模样,一如现在。
他顶了顶后槽牙,语调冰凉,“始乱终弃的垃圾。”
“”宋郁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声音低沉,字字携着若有若无的控诉。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竟然有些高兴起来。
空气里有一瞬的僵持。
裴祉没再理她,转过身自顾自地走了。
宋郁抿了抿唇,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跟过去。
“我对谁始乱终弃了?”她明知故问。
裴祉淡淡地瞥她一眼,看穿了她的明知故问。
宋郁瞧他生闷气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很浅的笑意。
“何复他是和我表白了,但我也没答应他啊。”宋郁坦白说。
随后,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不过这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
裴祉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
他冷冷道:“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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