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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许骄万万没想到的,这只是她头疼的开始……
宋昭每回见了她,都热情无比,比见到宋卿源还要亲人些,仿佛她才是他亲人,宋卿源是挂靠的。
总之,宋昭瞅准机会就往她跟前窜。
宋卿源在的时候还好,宋昭尚且还老实些。
一直以来,宋昭在朝中都只怕宋卿源一个,除了宋卿源之外,宋昭谁也不怕;朝中谁都拦不住惠王,也都知晓惠王脾气大,不惹他。
许娇从前见了他就绕道走,不想给自己惹事,也想多活几年。
那时候的宋昭也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才会去吼许娇,譬如在庆州灵山的时候,搞不定宋卿源就去吼她。
但眼下不一样!
宋昭有事没事都要往她跟前凑!
一脸谄媚又违和的模样……
有宋卿源在宋昭还收敛些,但宋卿源又不会时时刻刻都同她在一处。
宋昭就像生了只狗鼻子一样,只要闻到宋卿源不在,就往她这里来,天天天天许娇个不停
宋昭一来,她就什么事都别想做。
她躲着他,说她要逛街,他说他也要逛街。然后无论去逛什么地方,宋昭都似话痨一般跟着她。
宋昭的话痨和葡萄的话痨还不一样。
葡萄的话痨顶多是个收音机,自动发音那种,你可以听,也不可以不听。
但宋昭的话痨是有互动效果的,你要是不听,他忽然问起来,你怔在原处,但他又是惠王,场面会很有些尴尬。
许娇也尝试过冷声,“刚才没听。”
结果宋昭也不恼,哈哈笑道,“没事没事,我再说一遍!”
许娇:“……”
许娇心血来潮想给宋卿源买只糖葫芦,忘了宋昭在,宋昭不乐意,我也要。
许娇无语。
她实在不想同他说话,就说要看书。
宋昭说,好啊,刚好他也要看书,一起啊。
许娇:“……”
没办法,两人在苑中一起看书。
说是一起看书,但实际许娇看一会儿书,就会觉得有人的目光在瞄她。
苑子就那么大点儿,还能有谁!
终于,许娇实在忍不住,“看我干嘛?”
宋昭托腮笑道,“四哥他也真是的,也不同我说一声,原来你是四嫂。”
许娇:“……”
许骄冷不丁吞了一枚青枣,噎住!
许娇伸手捂住脖子,觉得呼吸不了,脸都涨红。
大监刚才被她打发去叫宋卿源了,葡萄蹦蹦跳跳说去看葫芦了,她跟前只有宋昭在!
许娇想唤他,但是出不了声;许娇想伸手,但是他坐对面,她够不着;许娇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朝他挥挥,示意他,她噎住了,来帮忙……
但这个时候的宋昭偏偏不看她了,而是自顾自得低头叹道,“他要早说你是我四嫂,我之前就同四嫂你搞好关系了!不过,当时在庆州灵山,四哥就让你在庆州陪他养伤,想想那时四哥身边就你一个人,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
许娇眼泪都憋出来了,真快窒息了……
他还在感叹着。
终于,宋昭感叹完的时候,抬头一看,许娇整张脸涨得通红,眼泪也有,似是呼吸不过来。
“喂!许娇!”宋昭吓住,“喂喂喂!许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是不是窒息了?”
许娇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终,是葡萄回了苑中,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帮她拍背,她才将那枚青枣吐出来。
……
许娇更加确认,她见到宋昭就会倒霉!
惠王……晦气的晦……
上回在灵山见宋昭的时候,抱抱龙同她置气,两人冷战;再上一次见面,是过年的时候,后来出了宋云澜的事;而这次,她险些噎死。
她要想办法离宋昭远点。
夜里,宋卿源问起她今日怎么了,说宋昭吓坏了!
许娇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他!还!吓!坏!了!
许娇奈何,“他总往我跟前凑。”
宋卿源笑道,“宋昭的母亲过世得早,他从小就喜欢跟着我,长嫂如母!”
“宋卿源……”许娇愕然。
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讲恐怖故事……
宋卿源笑开。
***
许是宋昭在的缘故,许娇每天都在战战兢兢趋吉避凶,所以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三月中旬的时候,葫芦已经可以试着下床活动了。
“葫芦!”许娇去苑中看他,葡萄在扶着葫芦在苑中复健。
葡萄喜欢黏着葫芦。
尤其是上次的事情后,葡萄待葫芦如亲兄长,所以除却每日在许娇身旁的时候,葡萄大多时间都在陪着葫芦打发时间。
眼下,葫芦终于可以下床了,葡萄大多时间都在葫芦这里,陪他复健。
“还能拿剑吗?”许娇问。
葫芦话少,“能,但眼下不能。”
许娇叹道,“葫芦,下次别做这种事情了。”
葫芦还未应声,葡萄抢先道,“是啊!有我在呢!”
许娇看他:“……”
葫芦道,“等你把你的三脚猫功夫练好的。”
葡萄挠头,“什么三脚猫啊,我还生擒过哈尔米亚呢……”
葫芦难得玩笑,“那是他以为你在取腰带……”
葡萄:“……”
许娇:“……”
许娇觉得,葫芦还是不讲笑话得好。
***
又过两日,宋卿源已经在安排回京的事宜。
这一趟在西关的时间不短,朝中还有旁的事情,宋卿源不可能一直留在西关。
之前的西关之危得解,这趟随行的人也好,驻军也好,也都要陆续安排去处。
“曹复水,赵恩科。”宋卿源看了看沙盘图。
沙盘图上已经有饶关的字样了。
曹复水和赵恩科出列,“末将在。”
宋卿源道,“你们商议下鹤城和西关守军的事,眼下饶关虽然无虑,但也要放人在;西关和鹤城的驻军要适当做调整,三处的人怎么分配,这两日商量好,告诉朕一声。”
曹复水和赵恩科都应是。
齐长平又呈上了饶关的初步部署,“陛下,这是饶关的初步部署和兴建方案,之前寻曹将军,赵将军,胡公子,还有郭睿都看过了。”
宋卿源意外,这么快?
其实他提起也就前几日的事情,齐长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拿出来,怕是这几日都在赶工。
宋卿源接过。
虽然只是一份初步部署,但其实已经很详细清楚,宋卿源想要的有,没有想到的也有了。
宋卿源看向齐长平。
齐长平还在说着关键点,宋卿源其实没怎么听,脑海里都是前几日,他问齐长平有什么安排,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他想调齐长平回京,但齐长平说想留在西关一段时间,等饶关兴建好,再回京。
不得不说,此时的齐长平同三四年前的齐长平相比,已经脱胎换骨,也让他刮目相看。
齐长平想留在西关,比想回京中,更让他欣慰。
宋卿源也越发觉得齐长平未来不可限量……
齐长平说完,宋卿源笑道,“大监,让人送去沈卿处,让他责成工部和户部尽快处理。”
大监上前接过,应是。
陛下口中的沈卿便是沈相。
眼下沈相为百官之首,此事让沈相督办,便是重视的意思。
大监会意。
说完齐长平之事,郭睿也上前,“陛下,这份是之前提到的,已经捐躯的义士名册。”
说义士,便不是驻军。
宋卿源接过。
郭睿继续道,“陛下,之前西关驻军不够,城中岌岌可危,但许娇提醒西关牢狱中还有不少流放的犯人,这些人都是身强力壮,身上有罪名流放至此。长平同微臣去了一趟牢狱,这些人里,近乎所有的人都随微臣去了战场,繁伊一战,伤亡惨烈,但守住了繁伊,也让西戎收兵不出。繁伊一战里,同去了两千一百四十五人,最后,还剩九十五人……”
无论是曹复水,赵恩科,齐长平,还是宋卿源,听到这个数字都怔住。
这一仗极其惨烈,但也保住了仓恒,保住了西关……
若是没有繁伊这一场殊死搏斗,兴许西关城早就破了!那西关百姓便都流离失所,横尸遍野,死伤无数。
无论是死的百姓,还是日后要夺回西关伤亡的人数,都远不止这些人……
宋卿源沉声道,“传朕旨意,剩余的人,悉数赦免,留在西关。”
“是!”所有人拱手低头。
郭睿又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宋卿源看他,“说。”
郭睿拱手,“陛下,这些人事前都写了书信,要送回家中,有忏悔的,有告知家中实情的,也有让家中勿牵挂的,微臣想亲自去送。这些人同微臣一道在繁伊出生入死,微臣答应过他们……”
宋卿源指尖微滞,轻声道,“准奏,等回京之后,你着手去做。”
郭睿跪下,“谢陛下。”
宋卿源看了看他,同旁人道,“都下去吧,郭睿你留下,朕有话同你说。”
待得旁人都离开了厅中,宋卿源伸手扶起郭睿,“这次回京,重振郭家,不要像早前一样乌烟瘴气了。”
郭睿诧异看向天子。
他一直以为,天子是厌恶郭家的。如果不是因为祖母的缘故,天子早就会拿郭家开刀,所以郭家倒台,天子默许。
但方才天子的一番话,郭睿目光中渐渐浮上些许水光。
宋卿源继续道,“回京的路上好好想一想,日后要去何处,如今你是郭家的顶梁柱,做出表率来,别让朕再为难。”
郭睿咬唇,喉间稍许哽咽。
宋卿源拍了拍他肩膀,温声道,“趁这几日,把西关的事交待完,同朕一道回京。”
“臣领旨。”郭睿拱手应声。
待得天子脚步离开,郭睿才抬眸看向天子背影。
放在以前他未必会明白,但眼下却明白,天子对郭家其实并非只有厌恶,天子对郭家的感情其实复杂……
郭家是天子母亲的娘家,他的祖母是天子的外祖母,郭家在朝中的事,天子其实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郭家一直扶不起来。
户部之事,天子震怒。
因为腐朽到骨子里,不除,会危及整个南顺。
尤其是梁城之乱,郭家因为要掩饰户部的亏空,给瑞王钻了空子利用,连带工部一道下了水,还险些危及天子。
这些所有的事情背后,郭家只是从朝中被拉下马,几个旁支被流放,郭家的子孙断了可以在朝中继续为所欲为的根基,但除了丢人,衰败,天子并没有迁怒郭家。
甚至,护了郭家。
郭家不争气久已,天子才要切除毒瘤。而方才,天子的喜悦分明是写在眼中的……
郭睿低头。
***
苑中,宋卿源刚回,便见大监同随行的御医在一处说话。
这里除了他就是许娇,宋卿源上前。
大监和御医都躬身,“陛下。”
“怎么了?”宋卿源问起。
御医和大监对视一眼,御医似是有些为难,大监开口应道,“许小姐说有些不舒服,老奴请了何大人来。何大人看过,说许小姐是染了风寒,但风寒也不严重,多休息就好,就是……许小姐有夜里‘看书’的习惯,最好歇一段时日,多休息调理。”
御医:“……”
宋卿源:“……”
御医忽然觉得,宫中再找不出比大监更妥帖的人,大监这么说,委婉妥当。
宋卿源看了看御医一眼,御医躬身,“是。”
宋卿源低声,“朕知道了,去吧。”
大监领了御医出苑中。
宋卿源入了屋中,见许娇趴在小榻上,是有些恹恹的,也在托腮看书,但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大监方才说得很隐晦,他听得懂。
他这几日是兴致上,日日同她亲近,没个深浅……
他上前,许娇习惯性上前窝在他怀里,“我好像染风寒了,不怎么舒服,刚才何涛过来看过了,说病症轻,不用服药,我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
宋卿源淡淡垂眸,掩了心虚。
许娇又道,“宋卿源,我怕传染风寒给你,你睡隔壁吧。”
她是怕传染他。
宋卿源沉稳道,“不用了,何涛说没事,朕陪你。”
许娇便忽然放下册子,叹道,“肯定是我和宋昭八字不合,前几天还被青枣噎了……”
宋卿源脸色反倒缓和了,“我隔两日寻个由头把他打发走。”
许娇看他,“不大好吧……”
宋卿源温声道,“他好不好是他的事,你好不好是朕的事。”
许娇心底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宋昭是怎么回事……
宋卿源吻上她额头,“回床上睡会,朕看会折子。”
“嗯。”许娇听话去睡。
宋卿源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转身,他吻上她嘴角,“去吧。”
许娇眨了眨眼睛,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但他就在内屋的案几前,认真得看着奏折,他本就生得好看,专注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风华绝伦,这种风华绝伦,貌似只有她能看。
许骄笑了笑,看着他,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宋卿源上前看她的时候,她还枕着笑意。
他遂也笑了笑,俯身吻上她额头,“朕是离昏君不远了……”
***
马上要离开西关了,许娇觉得这几日抱抱龙尤其忙,而且,尤其勤奋。
前几日他一本折子都不想看,这几日到夜里就开始认真折子,都让她先睡,她夜里醒了,他还在看。
由得这几日的勤奋,案几上的折子肉眼可见得速度往下减。
许娇觉得抱抱龙恢复正常了,但又有些不习惯……
许娇忽得脸色微红,为什么要不习惯,这不挺好的吗?
等到第三日上,他还是没有旁的想法,而且折子都快看完了……
许娇忽然想,他是不是前一阵从京中往西关赶的时候累到了极限,然后又同西戎交战了十余日,再加上前几日纵.欲过度……
许娇偷偷看他,表情有些微妙的似懂非懂。
宋卿源仿佛捕捉到了某些微妙的目光,他抬眸看过来,许娇赶紧把书册抬高一些,阻断目光。
宋卿源淡声道,“书拿反了。”
许娇赶紧调头。
宋卿源叹道,“许娇,你刚才那叫什么表情?”
许娇支吾,“没有啊……”
许娇想了想,又道,“抱抱龙,你是不是……”
宋卿源看她。
她想了想,“没什么,你好像胖了……”
宋卿源:“……”
“注意养生……”
“……”
***
后日要走,齐长平来了苑中,“相爷有时间吗?你同郭睿,还有胡公子马上要离京,赵将军说聚一聚。”
“好啊。”许娇巴不得远离宋昭,“葡萄,替我告诉陛下一声。”
葡萄应好。
有齐长平在,葡萄迟些再来。
许娇同齐长平一道乘马车去了一处苑子,许娇早前没去过。马车停下,齐长平道,“郭睿说他想吃铜炉火锅,这里有。”
许娇惊喜。
到了苑中,见郭睿,胡广文和赵恩科都在,但没有旁人了……许娇才想起
,这是最初西关之危时的几人,但少了一个康饶……
思及此处,又听郭睿道,“来来来,今日吃火锅,康饶最喜欢火锅,正好热闹热闹。”
齐长平同许娇上前。
许是郭睿在的缘故,气氛很好,都是嘻嘻哈哈笑声,有时送别和缅怀,并非要死气沉沉。
齐长平给众人满上酒。
“这一杯敬康饶和所有在边关的驻军,义士。”齐长平举杯。
几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许娇是一定要喝的,但齐长平给她斟得很少。
这顿火锅也吃得很热闹,许是火锅和饮酒的缘故,好似悲伤情绪都被火锅和酒温暖了,所以并不悲壮。
“长平,这一杯我敬你,你留在饶关,我敬重你。”郭睿伸手揽着齐长平的肩膀不放。
许娇知晓郭睿的酒量,应当是今晚第一个喝多的。
齐长平也伸手揽他,“去留肝胆,郭睿,你我一生兄弟。”
郭睿险些搂着他哭了。
齐长平笑,“郭睿,别怂,等着喝你和傅乔的喜酒。”
郭睿叹道,“别胡说……”
郭睿竟然害羞了!
许娇觉得这个场面堪比大型事故现场,许娇赶紧低头喝酒。
赵恩科也举杯,“郭睿大人,回京后,也要常来西关。”
“好!”郭睿一饮而尽。
齐长平也朝胡广文举杯,“胡公子,西关一见,相见恨晚。”
胡广文也举杯,“不迟。”
两人都笑。
赵恩科也同许娇举杯,“巾帼不让须眉,换成男儿未必有多大胆量,此番多亏了许姑娘,西关驻军几千将士不用埋骨黄沙,百姓不用流离失所,世人未必知晓真相,但这一杯,赵某要敬许姑娘。”
“同驻军相比,许娇做的不算什么,”许娇应声。
酒过三巡,郭睿明显已经多了。
从黄昏前到入夜很久,今日这顿践行酒后,再见面不知什么时候。
有葡萄照看,许娇也喝了不少。
结束时,许娇在苑门口的时候正好见抱抱龙身影,许娇吓一跳,刚巧绊倒门槛,摔入宋卿源怀中。
许娇仰首看他,叹道,“真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宋卿源好气好笑。
葡萄嘴角抽了抽,“陛下。”
许娇诧异,“你也能看到我的幻觉啊?”
葡萄一脸尴尬。
正好郭睿几人上前,郭睿见到宋卿源仿佛酒都醒了,“陛下!”
许娇才意识到真是宋卿源,“抱抱龙,你怎么来了?”
他温声,“怕你喝多,来接你。”
她笑了笑,撒娇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可描述的亲近,“我喝多了。”
“看出来了。”宋卿源抱起她,朝身前几人道,“朕先带她回去,你们慢回。”
宋卿源转身,郭睿惊掉了下巴。
怔了良久,又有些懵。
但电光火石间,好像从东宫到朝中所有的事情都如浮光掠影般在脑海中闪现,又如天马行空般穿插在一处……
早前他就觉得,陛下和许骄有……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毕竟,天子和许骄是两个男的……
但眼下,郭睿惊恐,但眼下许娇是女的啊!
郭睿忽然想起在东宫时,天子就护着许娇,天子不让许娇和他们一起洗澡,游泳;入仕后,许娇入翰林院,入六部两寺,官职宰相,一直都是许娇陪着天子一道;天子去灵山祭天祈福都带着她……
跟在天子身边的人一直是许娇……
郭睿好似眼下才忽然反应过来一般,惶恐,惊讶,又恍然大悟过来,“陛下和许骄!!!”
郭睿惊慌看向齐长平时,却见齐长平一脸平静,并不意外。
齐长平目光看向天子背影,想起上次相爷替他送行的时候,也是天子怕相爷喝多,最后出现的……
齐长平低眉笑了笑,身侧是郭睿惊慌的感叹声。
……
马车内,许娇看向宋卿源,“今日践行酒。”
“嗯。”
“所以喝多了。”
“嗯。”
“你不说我吗?”许娇眨眼,伸手揽上他后颈。
“说你做什么?”他心中砰砰跳着,怕同她太亲近,他也有七情六欲,又是小别之后最亲近的一段,戛然而止……
许娇靠近他,“之前答应了你,你不在的时候不乱喝酒。”
他轻声,“这次不算……”
“哦~”她借着说话的功夫,吹了吹他耳朵。
他喉间微耸,尽量克制,“别闹,阿骄。”
许娇吻上他修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声音略微嘶哑,“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许娇又亲了亲他。
宋卿源有些难耐,“阿娇……”
“阿娇,明日再说。”他沉声。
他一连克制了好几日,眼下她这副模样,刚开始她就会断片儿……
“哦。”许娇有些酒意上头,醉意下就想逗他,“你喜欢那天的衣服是吗?”
宋卿源脸色倏然涨红,“阿骄,你喝多了……”
她每次喝多,都会逗他……
逗完她都会记不得。
许娇羽睫微微眨了眨,轻声道,“你上次喝多,是不是也不记得做了什么?”
他上次喝多是在苍月的时候,那时候他醋坛子翻了,拥着她折腾了一晚上,他有模糊的印象,也记得她生气。
眼下听许娇忽然说起,宋卿源脸红到了耳根子处,轻声道,“阿骄,我记得……”
许娇叹道,“你不记得。”
他看她。
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这句。
他对那晚只有模糊的印象,但许骄是清醒的。
他心跳加速,沉声道,“我做什么了?”
“告诉我。”他喉间轻咽。
她贴近他耳畔,轻声说了一句,宋卿源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全是那日模糊的片段,冰冷的酒壶,而后是他唇间温柔,他欺负她到哭了……
宋卿源脑海中嗡嗡一片,俯身吻上她双唇,抵死亲近缠绵。
***
翌日醒来,许娇胳膊都是酸的,想起昨晚喝多,和宋卿源滚了一晚上的床单。
许娇越发觉得前几日的宋卿源大抵是累了,空了几日,昨晚又没完没了得亲近。
许娇撑手起身时,还一身酥软,而后才缓缓拿木簪挽了青丝墨发去屏风后换了衣裳。
出屋的时候,没见到葡萄,想着葡萄应当是去看葫芦了,许娇也去,路过前院苑中时,见葡萄和葫芦在踢毽子。
许娇会,而且踢得还不差。
方才葡萄和葫芦是在做康复练习,不怎么敢放开了踢,眼下葡萄和许娇两人踢就不一样。
其实许娇脚下还有些软,但是随意踢踢还是可以的。但踢着踢着,开心了,便没怎么留神,还险些跌倒,最后落入身后的温暖怀抱。
她转身,“抱抱龙。”
宋卿源温声,“怎么不小心些?”
他要是不接着她,她就摔了。
许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怎么见宋卿源脸红了,很红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