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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许骄应声。
案几前,宋卿源放下棋谱手卷,伸手收捡黑子。
他的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很好看。
同梦里那双掐着她的手一样,许骄赶紧低头,目光避开他的指尖。
忽然想,她太熟悉宋卿源了,所以做个春.梦都那么真实,真实到指尖,骨节,甚至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如出一辙,许骄心猿意马。
宋卿源继续收着黑子。
她捡白子。
下棋的时候,两人都没怎说话,心中藏了事情,但因为心中都藏了事情,反而没觉察对方藏了事情。
但慢慢的,时光流逝,大监带人入内换了灯盏,又铺好了床,又检查了殿中是否还有山鼠,最后才退了出去。
若非在灵山,两人应当都很少有这么安静,闲暇,在一处下棋的时候。
也都想起在东宫的时候,虽然也有烦心事,但同朝堂相比,大抵对宋卿源来说,是轻松得,对许骄来说,在宋卿源的庇护下,那一段,近乎是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候……
夜色宁静中,两人心中都慢慢平复了平静,一面落子,一面回忆起早前的事。
朝中的时间总是太快,忽然想,在灵山这样偶尔偷闲,在一处静静下棋也挺好。
安静,陪伴,亦有彼此在。
旁的,就交给夜色无边,清风,朗月,还有大监……
***
子时刚过,许骄缓缓打了呵欠,眼中有困意袭来。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朕乏了,到这儿吧。”
许骄应好。
宋卿源睡了一下午,其实并不睡意,见她撩起帘栊回偏殿的时,目光停留在她早前的背影处许久。
明日是腊月二十九,许骄躺在床榻上,想又是一年年关了。
往年年关,她都是同岑女士一道过的;但今年年关,她是同宋卿源一道过的……
她从未同宋卿源一道过年,守岁,但她记得宋卿源同她说起过,他不喜欢过年和守岁,因为一到那时候,朝中休沐,就是宫中和朝中最冷清的时候,他身边除了大监,谁都不在。
宋卿源年少即位,母后亦过世得早,宋卿源在东宫的时候就很厌烦他父皇后宫中的妃嫔争斗生事,等到他登基,后宫清净,他专心朝事。只是到年关,年夜饭是一个人,赏烟花也只有大监作陪,但文武百官初一晨间就会入宫拜谒,哪怕休沐,她从初一到初七都会入宫短短呆上些时候。
所以,今年的除夕和往年不同……
她会陪他很长时候。
许骄裹紧被子,目光落在偏殿内的夜灯处,想着年关红包要给他准备什么。
……
寝殿内,宋卿源原本也全无睡意,不知在龙塌上清醒了多久。
起初时,还能听到许骄在偏殿翻身的声音,到后来,偏殿中安静下来,没有动静了,宋卿源知晓有人睡着了,他也缓缓阖眸。
一整晚,宋卿源都睡得不怎么踏实,心中想着有人会不会又半夜爬到寝殿来。
她再来,他不知道会不会……
但一整晚,许骄都睡得死死的,翌日醒来的时候,还是见宋卿源眼窝深陷,没怎么睡好的样子,但至少看她的时候,没有昨日的不耐烦,应当是昨夜她陪他下了许久的棋,他心中气顺了。
灵山行宫到清隐寺要乘马车,因为要听晨间诵经,所以出来得很早。
山路不怎么好走,马车挑得小而精的。
宋卿源坐在马车上,脑袋枕在手腕上,手肘杵在马车窗上,马车一抖就醒,一醒,宋卿源就会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终于又阖上目光的时候,许骄深吸一口气,将他的头轻轻搬到自己肩膀处,她方才坐了两个引枕上,足够高了,宋卿源的头正好能靠在她肩膀上,只是她的肩膀不够宽,他的脑袋容易滑,许骄就耸肩,忙碌了半晌,终于可以让宋卿源舒服得靠着。
许骄心中叹道,她简直才是男友力爆棚那个!
许骄转头看向宋卿源,又不由叹道,他长得真好看……可是你一个天子,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还让不让专心工作了?
许骄心中唏嘘。
……
等到马车缓缓停下来的时候,宋卿源睁眼醒了。
他再不醒,许骄得胳膊都快没了。
宋卿源看她,许骄没出声,可宋卿源又不傻,大监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陛下,到清隐寺了,要徒步登寺。”
宋卿源应声,大监撩起帘栊,许骄跟在宋卿源身后下了马车。
清隐寺方丈一早就在阶梯处迎候,清隐寺是皇家寺院,只接待南顺皇室,清隐寺方丈,宋卿源从小就见过,已经熟络。
清隐寺方丈同宋卿源走在前方,大监和许骄跟在身后,大监见她胳膊好像不怎么舒服,问起她来,许骄道,方才枕麻了,不碍事,大监这才放心。
他二人在身后说话,宋卿源转眸看了她一眼。
许骄会错了意,以为他嫌她吵,许骄噤声。
宋卿源却朝她道,“你同大监慢慢来,我同方丈有话要说。”
宋卿源开口,许骄和大监理所当然要留足距离,距离留足,许骄就可以随意舒服得甩一甩肩膀,按一按,顿时舒服了许多。
稍许过后,许骄才反应过来,宋卿源是特意让她和大监留一段距离的。
南顺地处偏南,即便是冬日,灵山中也是满眼葳蕤青绿,晨间的山中,有雨后泥土的清新,同寺中的香火气息混成一处。
晨间抵达清隐寺是为了听诵经。
大殿内,排排高僧静坐,亦有寺中沙尼在后,齐声诵经,梵音庄重,亦清澈涤荡人心。
宋卿源同方丈在大殿中,坐于蒲垫上。
许骄在最后排,同沙尼一处,双手合十,听着诵经,仿佛心都跟着沉浸了。
……
过了许久,梵音止。
清隐寺方丈领着宋卿源在寺中拜佛,许骄远远跟在他身后,有些瞌睡时,听清隐寺方丈同宋卿源说起,“陛下后位悬空,若是中宫有主,是当同陛下一道来的……”
许骄听宋卿源说,“眼下就好。”
许骄又偷偷打了呵欠。
差不多到正午时候,许骄陪同着在寺内用了斋饭。
宋卿源很少时候来灵山,斋饭后,同方丈在寺庙后山中散步说话。
许骄觉得差不多了,便同大监说了声,大监,我还有事,先走了,若是陛下问起,你就说我不大舒服,先回去了。
大监叹道,“相爷~”
大监是怕陛下稍后恼她,也顺道恼他没看好人,但许骄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开了。
大监叹气。
下了清隐寺前长长的阶梯,果真见柳秦云在阶梯处等她了,一侧,还有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柳秦云道,“真得快些了,明日年关,再晚些最近的集市都关了。”
“那快点!”许骄嘱咐一声。
柳秦云亲自驾马车,速度快是快,许骄咣得都要吐了。
柳秦云卖力得很。
他在东林苑百无聊赖,又不让他出去,好难得昨日许爷说,要不要集市放风,他顿时来了精神。有许骄吩咐,禁军都没拦他,柳秦云带着马车来清隐寺半山腰接她。
……
后山处,宋卿源和方丈在露台处远眺。
正好大监上前。
大监最熟悉天子脾气,当下,上前附耳,说起相爷说有事,先下山了,宋卿源眉头微微拢了拢,目光正好落在盘山路上下山的那辆马车上,方丈都能觉察他微微恼意。
“同谁?”他自然不信她是自己去的,明知她同他在一处,他也不信行宫中有人有这个胆子带她溜。
大监轻声道,“柳秦云。”
宋卿源目光朝大监看过来,大监心头一颠,这是醋了……
宋卿源呛道,“随她,到了时间就落钥,就在山下冻着。”
大监喉间轻轻咽了咽。
***
到山下集市都要近黄昏了,明日就是年关,不少铺子都关了。
“许爷,不是我说,你这年货也买的太急了。”柳秦云叹道。
许骄没吱声,她用买什么年货?
有大监在,当有的,不当有的,都会有,她才不用操那个心呢,只是每年同岑女士在一处的时候,除了压岁红包,都会额外再挑一份新年礼物给岑女士,做一个好兆头。
今年她不在,新年礼物是一早就选好了的,等敏薇届时给岑女士。
她早前是想,抱抱龙不需要,但昨晚,翻来覆去在床榻上睡不着的时候,又想,她许骄不是这样厚此薄彼的人。
她是来给抱抱龙挑礼物的,贵不贵重不重要,他有整个南顺,比谁都富有。
但柳秦云说得对,能关的铺子都关了,剩余的也没什么了,只是再不挑,赶不回去不说,连什么都没了,全都关门闭户了。
抱抱龙喜欢什么呢?
许骄忽然想起了许大仓和许小仓,想起抱抱龙误以为大仓小仓是给他的生日礼物时,说的那句“朕很喜欢”,反差萌,抱抱龙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许骄忽然驻足,毛茸茸?
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既而脚步再往后退,目光停留在跟前的还没有关门的铺子处。
柳秦云凑上前来,嘴角抽了抽,“真特别,你买这个当年货?要吃吗?”
许骄瞪他。
柳秦云连忙捂嘴。
……
三更天了,宋卿源还没睡。
“大监。”又唤了声。
大监入内,“陛下。”
宋卿源问道,“人回来了吗?”
大监当然知晓他问的谁,大监摇头,“陛下,还没呢……”
宋卿源微恼,手中书册一扔,大监吓一跳,赶紧跪下,“陛下。”
“让人去找。”宋卿源起身回了寝殿。
大监轻叹,陛下这是担心了,三更天都过了,相爷这是做什么?
……
临近小镇内,许骄和柳秦云在镇上唯一的客栈借宿。
“真不回去了?”柳秦云有些怕,毕竟天子让他禁足,他跟着出来一道不说了,本以为能回去的,眼下真要住这里,回去会不会被砍手砍脚啊(被相爷吓唬多了)?
许骄瞪他,“都说了,天子脾气大,这个时候肯定让行宫和东林苑落钥,我们要是这个时候回去,就得在山脚挨冻。虽然不见得会挨一晚上,但是得等什么时候他气消了,这个就说不定了,等他气消,回去了,还得面对山雨欲来,既然总归都要面对山雨欲来,还不如省了前面挨冻的环节。回屋去吧,明日再说。”
柳秦云哑然。
许骄倒是没睡,在床榻上伸手逗着跟前的小笼子,“你好呀,我是许大骄~但是我们家中已经有许小猫了,你又比许小猫小,叫许大猫不合适;但总归你比我小,你可以叫许小骄~”
“许小骄,晚安~”许骄冲着笼子比心。
……
翌日晨间许骄睡过了,柳秦云怎么叫门她都不醒,好容易叫醒,听到匪夷所思的“知道了,重启中,别吵”,柳秦云石化……
等到许骄这一觉睡醒,已经快晌午了。
许骄惊觉要完!
果真,从晌午往回赶,到行宫都黄昏了。
大监见到她,脸色都青了,“我的相爷!我的祖宗!你这是要气……”
今日说死是忌讳,大监跳过,“这都气了一整日了,从昨晚起,就到处让人去找,整个灵山都翻遍了还没找到,今日晌午饭都没吃,人还病着呢,相爷你要是再不回来,这行宫上下恐怕都要跟着遭殃!”
大监不说,许骄也知道今日撞在了枪口上。
“陛下,相爷回来了。”大监入内,战战兢兢开口。
稍许,大监又出来了,朝许骄叹道,“还在气头上呢~”
许骄看了看手中的笼子,朝大监道,“我去吧。”
大监想拦,但也知晓也只有她自己去。
许骄做贼似的入内,东瞄一眼,西瞄一眼,最后在连堂处见到宋卿源。
案几上放了满满一桌子菜,应当是年夜饭菜,眼下黄昏都过了,也入夜了,他一直在等。
听到脚步声,宋卿源抬眸看她。
但只看了一眼,又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册,“滚出去。”
他声音平静似风浪前的海面。
许骄还是上前,宋卿源扔了手中书册,“让你滚出去!”
许骄有心理准备,便不怎么怕,但笼子里的许小骄仿佛吓了一跳,喵了一声。
宋卿源愣住。
许骄这才上前,将笼子放在他跟前,委屈道,“它叫许小骄,我昨日去集市买的,今日年关嘛,每年年关我都要给岑女士送新年礼物,今年总不能不送你啊~”
宋卿源目光顿了顿。
许骄继续道,“你不是喜欢大仓小仓吗?那个是岑女士的,许小骄是你的。”
许小骄是你的……
宋卿源目光微滞,不由看向许小骄,那只猫。
许骄又凑近了些,“昨日马车有些晃,我有些晕车,晨间睡过了,是我,恃宠生娇,昨晚就当回来的,但是怕挨冻……”
她倒是真还不隐瞒,假话都不说一句的,宋卿源恼火看她。
许骄又指了指许小骄道,“陛下你可以继续生我的气,但是不要生许小骄的气,许小骄它胆子小,特别怕别人生气。”
宋卿源看他,她也可怜巴巴看他。
宋卿源垂眸。
眼看着宋卿源要开口,许骄做好了被训的准备,结果宋卿源开口唤了声,“大监。”
大监惶恐入内。
宋卿源声音虽然不似有多愉快,却已经不似有多恼意了,“换菜。”
大监如释重负。
这是……蒙混过关了?
许骄刚露出一丝笑意,立即对上宋卿源的眼睛,许骄当即不敢笑了。
宋卿源不乐意道,“好好的一只猫,叫这种名字……”
许骄叹道,“不好吗?”
只是刚叹完,果真见宋卿源眸间又黯沉了些,好容易哄好了,别顾着口嗨。
许骄笑笑,“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
等大监带了人入内,重新换了新菜,就是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了!
宋卿源饿了,许骄其实也饿了,“年夜饭,能不能说话?”
宋卿源没搭理她。
许骄当做默认了,“年夜饭要吃自己喜欢的,今天可以挑食,奉旨挑食。”
宋卿源皱眉。
许骄当即不说了,但是偶尔捉弄捉弄抱抱龙的感觉,实在有些好。
许骄咬了咬筷子,但宋卿源睨了她一眼,许骄赶紧松嘴。
不过她是真饿了,吃了不少,一面吃,一面又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看到烟花?”
每年这个时候,京中都会放年关烟花的,她都习惯了年夜饭的时候等着看。宋卿源终于开口,“这里是灵山,祈福的地方放烟花吗?”
许骄会意,她方才是不走脑子了,如果宋卿源真在灵山放烟花,那旁人还不知要扣多少骄奢淫逸的帽子在宋卿源头上……
宋卿源看着她,虽然没说,但是她今日的话尤其多。
多得,让他觉得这个年关很热闹。
虽然早前被她气得不轻,但方才在听到她说许小骄怕生气的时候,他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喜欢这样有人说话的年夜饭,他喜欢她在的时候。
许骄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监端了酒入内,帝王家的年夜饭,都会依次排开十杯酒,杯杯酒都有寓意,不留空为最好,但至少也要饮够四杯。这是南顺宫中不成文得规定,在辞旧迎新的时候,求个吉兆。
宋卿源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有伤在,饮酒并不好,但年夜饭上,是没有君王会留下酒不饮的,兆头不好。宋卿源勉强饮到第三杯,到伸手端起第四杯的时候,许骄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从他手中拿了过来,“不是还在喝药吗?”
宋卿源看她,“别闹。”
许骄叹道,“我没闹,我来吧。”
宋卿源看她,但她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喝掉了剩下的几杯,宋卿源头都大了,许骄看他,“认错酒,今日真不是故意这么迟回灵山的。”
“大监,解酒汤。”宋卿源恼火唤了声。
平日一两杯就会醉的人,要他抱,要他背,今天还不知道是不是要上房揭瓦。
大监连忙让人去备解酒汤。
宋卿源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喝多是什么麻烦模样,尤其眼下还是年关,还在灵山,不够她折腾的。
“喝了解酒汤去睡觉!”宋卿源叮嘱。
眼下许骄还未晕,听话点头应好。
稍许,大监端了解酒汤入了寝殿中。
但许骄方才喝得有些急,即便喝了解酒汤了,一张脸都是红彤彤的,酒意也仿佛慢慢开始有些上头,却不至于到直接趴下的程度。
但宋卿源看见她脸上昏呼呼的笑意,知晓她又差不多了。
宋卿源轻声道,“去睡吧。”
他也不指望同她一道守岁了。
许骄看了看一侧许小骄,认真嘱咐道,“许小骄,你陪抱抱龙守岁!我去睡觉了~”
听到抱抱龙这样的字眼,宋卿源知晓她不是做梦就是开始醉了。
正好许骄也撑手起身,但是已经有些头重脚轻,起身的时候又太急,险些摔倒,宋卿源眼疾手快,揽住她。她抬眸看他,混杂了酒意和眼神,让宋卿源有些不敢看,也会想起她亲他的时候。
宋卿源懒得想那么多,伸手将她打横抱起,从寝殿处往她的偏殿去。
她也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借着酒意打量他,而后,又借着酒意,将头靠在他怀中,但是安静没有说话。
床榻边,宋卿源将她放下,她假装闭眼。
宋卿源也知道她在假装闭眼,她哪回喝醉不是又抱又闹,眼下分明是还没彻底醉,但也差不远了……
宋卿源起身,但她揽住他脖子的手似是忘了松开。
他伸手去颈后松开她的手,重心不稳,她很容易力道将他带到床榻上,然后翻身撑手看他,一双美目,噙了几分醉意,又明亮动人,“宋卿源,你明明知道我是女的……”
宋卿源愣住,既而反应过来,又开始了,“胡闹什么?”
他想撑手起身,许骄伸手将他压了回去,俯身道,“外祖母都同我说了,你知道我是女的。”
宋卿源噤声,心中都是骇然。
但更骇然的是,她伸手取了头上的玉簪,一头青丝墨发散落而下,衬出粉腮红润,双瞳剪水,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下去!”宋卿源知晓再继续一分都把持不住。
许骄在酒意上,仿佛也不怕他了,因为好奇,伸手撕开他衣领处,露出他胸.前的伤口痕迹。
宋卿源全然未及反应,她好似也被眼前的伤口痕迹怔住。
“抱抱龙,你还疼吗?”她凝眸看他,眸间若含秋水,透着无尽的明艳芳华,还有心疼。
“不疼……”他莫名开口。
但话音未落,她俯身吻上他胸前得某处伤痕处。
他心跳都似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