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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的步伐在门口停住,视线相对之间,空气中弥漫出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的尴尬。
怀歆石化,赵澈手一松,套瞬间掉回抽屉里。三人互相看着对方,最终还是郁承先开口,温和循礼地同赵澈解释:“我下来找小歆。”
赵澈在他面前也变得乖巧许多,仅仅是一秒钟的愕然后,迅速清了清嗓子,颇为镇定地出声:“姐夫,我姐在这跟我随便聊聊天呢。”
“……”
闻言,郁承的视线睇向怀歆,一双桃花眼沉邃幽深,辨不出是什么意味。
怀歆小心脏砰砰跳,一阵热意直往脸上冲——不会吧,不会给他听到了吧啊啊啊啊啊!
在脑海中迅速回忆,刚才赵澈说话的时候他还没走到门口呢,应该、应该没听到吧呜呜呜。
怀歆咽了口口水,偷偷摸摸地端详郁承的表情,又在心里坐实了自己的猜测——男人神色很平静,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这么一看她也镇定了些许,糯声道:“那个,我和小澈确实有点事情要聊,哥哥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上来找你。”
郁承凝视她须臾,略一颔首:“好。”
眼看着郁承要转身上楼,赵媛清恰好走了过来。见三人杵在房间内外,她疑惑询问:“都在这干什么呢?”
怀歆舔了下唇:“……没什么,妈。”
“哦。”赵媛清也没太在意,笑着提道,“我来叫你们下去吃水果。”
赵澈反应很快,登时站起来往门外走:“好啊好啊。”
于是一众人就这么下楼了。
佣人准备了新鲜的果切拼盘,青提、芒果、草莓、菠萝等,大家在客厅里一边聊天一边谈笑。
难得所有人都在家,于是正儿八经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了一部04年的电影,《恋恋笔记本》。
是部爱情片。
客厅很安静,怀曜庆假装集中注意力,赵澈纯粹是凑数,心不在焉地缩在角落,赵媛清却格外入迷,身体略微前倾,聚精会神。
怀歆则倚靠在郁承臂弯里,贴近他的胸膛,一边看电影一边听他沉着有力的心跳声。
一开始尚还算悠闲,越看却越觉得影片中艾莉和诺亚的感情令人动容。里面的台词也写得好美好美,怀歆觉得自己听过这么一次大概就再难以忘怀。
「爱情没有那么多借口,如果最终没能在一起,只能说明爱的不够。」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真正的爱情是一往无前,哪怕与时间为敌,与世界为敌。
它会给人勇气,让人相信——只要握紧眼前这个人的手,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
怀曜庆近日的作息很健康,早睡早起,不一会儿就要回房休息,赵媛清陪他上楼之前,先叮嘱佣人给郁承的房间备点日常生活用品,夜晚天寒,再多添几床被褥。
怀歆进入三楼客房的时候,男人刚刚洗完澡出来。他换上了浴袍,微敞着腿坐在床边,拿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见她进来,倏尔勾着眼尾笑起来。
“宝贝,阿姨让我们分房睡,你怎么过来了?”
赵媛清是比较遵循传统的那一类长辈,觉得正值婚期前夕,还是分房睡比较好。怀歆方才在人前答应得好好的,但窝在房间里又忍不住,偷偷摸摸溜上来找他。
她凑近他,翩扦的睫毛扑闪了闪,一双清澈的眼含着几分潋滟:“一想到你在这里,我就睡不着了。”
是实话,但是话音间刻意撂下小钩子,有意无意地撩拨。
郁承看她的眸光深沉如潭,安静片晌,道:“过来。”
怀歆眼睛微亮,返身关上门,哒哒哒地跑过去,还没走到床边就被他搂着腰拥进怀里。
郁承低缓一笑,温热的呼吸撒在她耳畔,确认人在腿上坐稳了,又抱着往上提了提。
细密的吻沿着颊侧落下来,两人都刚沐过浴,身上染着新鲜的芬芳气,怀歆仰颈,心跳愈发急促起来。
她想说什么,郁承修长分明的手指又陷入她的发,摁着后脑勺堵住她的唇。
交颈辗转,怀歆闭着眼,很快生出几分沉醉与享受。她喜欢他强势,喜欢同他亲密,怀歆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臂,搂紧男人的脖颈。
温存半晌,郁承停下来,微喘了声:“宝贝。”
“嗯?”
他抵住她额际,呼吸交融在一处。双目相对,那双桃花眼深沉专注,郁承敛下眼睫笑了笑,将她搂进怀里:“和你在一起感觉真好。”
他说的不仅仅是眼下的这一刻,是一直以来,从相遇开始,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好。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大概就是生命极致热烈地燃烧,但却并非天空盛开的烟火那般昙花一现,而是像诺亚和艾莉一样,跨越时间和空间,爱意永恒不息。
——365封风雨兼程的书信,跨越七年依旧疯狂的、浪漫的、炽热的爱情。
他们是对方的灵魂伴侣。
怀歆和他依偎在一起,软软地趴在郁承的肩膀上,傻兮兮地笑,喃喃道:“我也觉得很好。”
其实以前从没想过,原来小说也能照进现实。
她以前所期望的那种忠诚的、命中唯一的爱情,有一天不再只是纸面上浮动的虚幻文字。
他们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很幸福,郁承抱着她低笑,过了会儿又亲亲她的脸。怀歆像只小猫咪一样往他怀里拱,连带着郁承也向后仰着倒在榻上。
因着惯性,怀歆伏在男人温热坚韧的胸膛上,纯白色睡裙的肩带落下来一截。她弯了弯眼,索性趴在他身上,翘起小腿在半空中晃了晃。
从这个特别的角度,郁承恰好看到床头挂着一幅怀歆的艺术照,和她床头摆放着的那张是一个系列的。
照片里的人儿娇俏明媚,清纯漂亮,但怀里的这个却更能牵动他的情思。
“宝贝。”
磁性沉哑的音色落在耳畔,撩拨心弦,郁承翻了个身,撑臂在怀歆上方。他一边俯身亲她耳廓,一边低沉道:“你的艺术照,除了那位男摄影师,还有谁看过?”
颊侧传来些许痒意,怀歆睫毛颤了颤,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她脸颊红扑扑,唇瓣上还染着润泽的水光。郁承抬起指腹按压她下唇,喉结略动:“除了挂在床头以外,有没有发给过别人?”
怀歆稍稍抬睫,微咬住了嫣红的唇,娇妩中带着点无辜——咳咳,这该怎么说呢,她很喜欢拍照,这是真的,高中的时候就有拍过艺术照,当然有发给过别人看,她知道郁承问的是异性,可着实有些记不清了。
包括在Printer,因为他老是对她反应冷淡,也不主动搭话,她还故意把电脑桌面换成自己的写真,来来往往的人肯定也都有看到过。
怀歆在脑海中飞速寻找解释的措辞,却见郁承眯了眯眼,她还未反应过来,膝已触到肩上。头顶灯光涟漪般落下,怀歆晃了神,见他从床头拿东西:“给我戴。”
一见到那抹熟悉的颜色,怀歆忽然心中警醒,蓦地瞪大了眼:“你、你怎么会有?”
郁承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以为我没听到?”
怀歆:“……”
她哪能想到赵澈这个坑姐玩意儿刚才没能交接成功,还殷勤地跑到正主面前来献媚!!!
郁承的手指修长分明,怀歆被他拥着,挣扎着说:“没锁门吧?”
男人哦一声,抱着她起身,在门上下了两道闸,温哑气息撒下来:“现在好了。”
“他们、会听到的啊。”
郁承低敛着桃花眼,细碎的湿发落在额际,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性感:“那要麻烦宝贝控制下了。”
怀歆试图和他理论:“用不完的吧,真的太多了呜呜!”
窗外夜色瑰丽旖旎,她听到郁承沉下嗓音,低音落在耳畔:“弟弟的一片心意,不好辜负了吧。”
“……”
换上干净衣物倒在柔软的衾被中时,怀歆背对着男人,蜷缩成侧躺的形状不想理他。
她后知后觉发现男摄影师的事情解释晚了,人家是gay!是gay啊!!!可无论怎么讨饶都没有用,最后只能嘤呜哭成一团。三十岁的男人为什么能如此非同凡响,怀歆真的想不明白。:)
但到底也没有太多时间同他置气,郁承不能离开香港太久,他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是要回去的。
所幸白天尚有一段空闲,他们可以一起商量着怎么过。
程铮给郁承定的最晚一班航班飞香港,这次一别,要到除夕夜才能见面,原本婚前亲家应当见面,潘家人事复杂,都是郁承一人拿主意,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小年夜已经是在北京这边过的,怀曜庆宽和开明,放怀歆去香港过年,好好陪陪郁承。
晨起的时候偏晚,都快十一点了,怀歆下楼恰好碰到赵澈,这小兔崽子冲她挤眉弄眼,她没理,倒是怀曜庆注视了她一会儿,温和地问今天打算去做什么。
怀歆也没有什么想法,反正只要是和郁承在一起,哪怕虚度光阴也无虞。
不经意瞥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正是深冬,又下过一场浪漫的雪,怀歆眼睛亮起来:“诶哥哥,你不是喜欢滑雪吗?这时候雪场是最热闹的,我们去滑雪吧!”
“好啊。”郁承勾了勾眼尾,拿出手机,“我找人预约。”
冬日里的雪场本应该人满为患,但今天是工作日,场地还比较空旷。两人拿上雪板、雪镜和护具走出室外,午后阳光从头顶灿烂撒下。
怀歆的水平是勉勉强强中初级,怕给郁承拖后腿,让他先去高级道滑两趟不用管她,可郁承却摇摇头,牵紧她的手,桃花眼里清浅晃着笑意:“陪你。”
他们排队,并肩随稀散人流上缆车。
怀歆也喜欢滑雪,但每次上下缆车的时候都会发怵,因为脚上绑着的雪具很重,速度很快,又是一条悬空的长椅,她怕重心不稳。有一回因为屁股上绑了防摔小乌龟垫,缆车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没坐上去,还害得工作人员按了紧急暂停按钮。
“双板带什么小乌龟啊。”那时候教练快笑死了,“你要摔也是往前摔,不会摔到屁股。”
这回怀歆学乖了,没带那种小女生用来卖萌的夸张护具,仅仅拿了雪杖。这一趟缆车只有怀歆和郁承两个人,座椅以一个不算慢的速度冲过来时,郁承抓紧她的手,低缓出声:“准备好了吗?”
怀歆的心轻微吊起,听他数:“一,二,三,就是现在——上去。”
略有些冷冽的风顺着脸颊拂过来,郁承带着她稳稳地坐上了长椅,他动作熟练地打下防护栏,示意她把雪板踩上去:“来,雪杖给我,我帮你拿。”
下方的中高级滑雪道越来越远,他们顺着山脉纵横的坡度上升,怀歆小心翼翼地把雪杖递给郁承,他接过去系在自己腕上。
这时候就看到了太阳。
橙红色的海,浮在云霭若隐若现的地方,把周围的一片都照得光辉万丈。瞬息万变的光影,随着他们的远望而变得愈发美丽。
郁承摘下护目镜挂在脖子上,手伸进拉链口袋里,轻笑:“宝贝,你坐好,我给你照相。”
怀歆起初有些担心他拿的东西太多,但见他稳稳地端着手机,也就放下心来。她也取下雪镜,背靠这一片动人日光,对着镜头弯唇笑起来。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郁承拍完相就点开给她看,怀歆凑过去,连自己都被惊艳了:“哇,你照得好好看耶!”
相片里她戴着一顶淡紫色的毛绒帽子,最顶上一个可爱的揪揪,眼眸清澈,长直黑发落在肩头两侧,随凉风微微扬起。底下是绿树环绕白雪点缀的峡谷,天上是橙红色的阳光,晕出令人心醉的光轮。
纵使雪服厚重行动不便,怀歆还是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郁承低低笑起来,看她的时候眼底浮动着温柔的宠溺。他手指微动,拂过她颊边掠过的发丝,轻挽至耳后,然后又把刚才那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空气很安静,午后缱绻、烂漫云海、空中缆车,他们一同登上中级道的山顶。
郁承把手机封进拉链里,雪杖还给怀歆。阳光照过来,将那双桃花眼映出好看的琥珀色:“一起?”
他们顺着高坡往下冲,在雪道上幻化成两个小小的点,迎面而来的风清寒凛冽,心跳直冲上云霄,怀歆忍不住放声:“啊——”
那样刺激的感觉,灵魂自由自在,她不是第一次体会,似乎每次这样的时刻,郁承都在她身旁。
而且会一直在。
怀歆侧过眸的时候,男人也正好望向她,深深看进她眼底。
她也凝视着他,英挺深邃的五官轮廓,眸光中迷人的笑意,她的诺亚先生不知多少次让她心动。
雪板在雪面上擦出长痕,两边树影飞快上循,发丝飘扬而起,这是一场全身心投入的失重旅行,令人恣意而开怀。
玩得有些忘了边界,怀歆差点忘了自己是个菜鸟,冲到山底的时候明显刹不住车,吓得哇哇大叫。
“别怕。”郁承一边低缓出声一边反过身来,倒退着敞开双臂接她。
他技术好是真的,三两下止住高速下冲之势,不过因惯性,怀歆手忙脚乱地扑进他怀里,郁承也没有刻意要急停,两人顺着力道倒进扑簌簌的雪地里。
怀歆压在男人身上,头上一根呆毛炸了。
“啊啊啊——”一点儿也不疼,但她仍有些懊恼。这姿势可真不怎么好看。
念头没转过一圈,紧靠着的胸膛处传来轻微颤动的低笑声。
郁承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她脑袋上,轻揉了揉。
“嘿,baby。”
“嗯?”她撅嘴。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腕表反射出轻浅的光:“还没到五点半。”
“啊?”怀歆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1小时53分钟,现在去还来得及。”头顶上方的声音低沉磁性,让她本就还没平复下来的心跳一瞬间荡到了高点,“要不要回家拿户口本,我们现在就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