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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小组在村民的带领下一直溯流而上,太阳西斜时才到达小河的源头,村民说这还不算真正的源头,但再往上走会有猛兽出没。
勘探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这回他们准备也不算充分,回头大部队定是还要来的,于是就地又取了土层样本,在崔教授的提示下,连周边植物样本都采集了回去。
“为什么?”老肥感兴趣地问。
崔教授说:“这种石头看着圆圆滑滑,像鹅卵石,但比鹅卵石大得多,这是要经过长时间或者高流速冲刷河水搬运摩擦才能形成的,但我们可以看到,这条河流速一直很缓慢,我怀疑这里以前发生过剧烈的地质运动,土质里的东西跟植物根茎共同作用,产生了它表面附着的皂类物质。”
老肥听得云里雾里,还是点了头,苏叶则若有所思。
苏叶说:“所以也许这是地表很深的地方产生的物质,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些,都是经过剧烈运动被带上表面的,地底下才大量储藏着?”
崔教授眼睛一亮,“没错,并且在净度上会有不错的数值。”
这意味着——
苏叶蹦起来,“有开采价值!”
“现在判断为时过早,还得再勘察,中和考虑开采难度等等,复杂着呢,不过,很有希望!”崔教授说。
“好开心啊。”苏叶笑咧咧的,毫不掩饰。
回程大伙都困得不行了,苏叶也还在兴奋的状态里,睁着眼精神得很,她睡不着,看着窗外,漆黑窗子没什么风景,只反映着她的脸。
到了城里,众人又找了地儿吃饭才回酒店,老肥把苏叶送回学校。
已经是晚上十点,新装的路灯照地学校主干道干净明亮,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苏叶走在路上,盯着自己的影子——这影子可来之不易,这路灯可不是之前就有的。
到了寝室楼门口,她回望一整条路灯带,绵延直向校门口,长长的,灯光暖黄,一派辉煌。
路途尽处,暗夜和着光,相互浸染,没有了明显的分割线。
她想起周浦深说——你想好了要说什么,再给我打电话。
他气极,她以为他不会记得她说了什么。
他还说——苏叶,且走且看。
“嗯,”苏叶看着路灯,自言自语,“且走且看。”
第二周上班的时候,苏叶站在楼底下,仰望RC的棕色旗帜,突然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碰一下她就要原地爆炸。
接下来的日子,苏叶就像是秋天望着自己麦田的农民,有了盼头,每天都满心欢喜,工作也感觉格外带劲。
转眼,元旦假期都快来了。
尼日利亚没有冬季,没有了温度和衣着的提醒,新年来得无知无觉,苏叶意识到的时候,是她竟然要结课了。
拉各斯大学有复习周,选修课要给主干课腾时间,提前一个月就要结课。苏叶至此,已经上了十六周的课,一共四个班,每周四节课。
提交结课申请那天,苏叶按下确定键,感觉手指有千斤重。
她始终记得,她的老师吴老先生,这位给中国棋坛作了杰出贡献的人,临终前仍旧抱憾,“小晚,我这辈子,战胜过许多人,却始终没有做到,让世界重新意识到,围棋发源于中国,属于中国,也将长盛于中国。”
老师这么多年,战胜了数不胜数的棋手,把日本国手都打掉了段,却仍抱憾而终,苏叶自认不如老师,她没有那么大的胸怀,也从未真正专注于围棋,她爱棋,却也只当那是一项兴趣爱好,甚至成为了国手,也从未想过放弃学业,让下棋成为职业。
来非洲,她的目标是周宪,但无可否认,当时姜姨说的:你可以教围棋,不止孔子学院,你可以上全校任选课——才是她下决断的最直接因素。
如今,她是不是也算完成了人生一大任务。
至少,她让来自十多个国家的学生,知道了围棋的根,在中国。
最后一堂课,苏叶一踏进教室就感受到了沉重的气氛,大伙格外安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想起自己大学时对待选修课的态度——终于结束了可以专心复习专业课了。
他们很多人曾经只是为了两个学分踏进这间教室,而今他们舍不得她,舍不得围棋课,她有些鼻酸。
喊了声下课,苏叶微微笑着,鞠了一躬。
掌声里,有人问:“老师,你是不是要回中国,再也不会来了?”
苏叶抿着唇,良久才回答,“我要回中国,但我一定会再来,这些棋子,送给你们当作纪念。”
掌声更烈,苏叶把棋子留在讲台,低着头走出了教室。
下午到公司的时候,苏叶的心绪还没缓过来,总监叫她好几次她都没听见。
“苏叶,总监叫你,好几回了!”巩家航到她旁边碰碰她。
苏叶晃过神,“啊,抱歉。”赶紧进了总监办公室。
总监也没什么要紧事,就说是让她把文件拿到楼上秘书处去。苏叶看了两眼,文件没什么特别的,巩家航也在办公室,此外还有几个干事都在,怎么就叫她去?
但上级的命令就是圣旨,她抱着文件上楼了。
周浦深不在,秘书处呈现出一种度假模式,个个悠闲得很。
她问:“这份文件是给谁?”
“处长。”有人回答。
处长不在,苏叶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桌面上的电话响了,于此同时,处长瞪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进来了,接了电话。
苏叶点点头算打了招呼,正要离开,处长一边听电话,一边给她使眼色,抓着她的衣襟,示意她等会儿。
处长眼神看着她,有些疑惑,她同样疑惑,然后处长挂了电话,说:“
Caroline,凌总让你在先生办公室稍等一下。”
“等谁?”
处长耸耸肩,“没说。”
“凌总回来了?”那他呢?
“也没说。”
“……”
苏叶是第一次进他这边的办公室,格局布置和香港的差不多,她坐到会客厅沙发上等,百无聊赖,等了一会儿还没有人来,她只好玩手机。
突然听到咔嗒咔嗒的声音,苏叶抬眼望去,瞪大了眼。
“嗨,苏叶,又见面了,你先给我取个名字吧。”
浅水湾要跟她比赛的话痨机器狗!?
苏叶惊呆了,“你怎么在这?”
机器狗摇着尾巴,苏叶注意到,好像比之前灵活了些,“周先生说,你以后是我的主人,所以你先给我取个名字。”
她还是没法缓过神,那机器狗又咔嗒咔嗒到了她脚边,仰头看她,“哎呀,脖子疼,”嘀咕着又跳上了茶几,笨手笨脚的还碰倒了水杯,水趟得满桌都是,它又嘟囔说,“快来快来,擦水,我要漏电了!”
苏叶扑哧一笑,终于缓了过来,给它擦了水,她说:“你安静一下,我待会儿就给你取名字。”
机器狗一屁股坐下了,歪着脑袋看她,“好。”
苏叶挑眉,倒是像模像样的啊。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那头仍旧接得很快,周浦深的声音轻松愉悦,“入职一个月礼物,喜欢么?”
他分明是看出了,她在浅水湾的时候,是极喜爱这只机器狗的,喜欢,自然喜欢。
苏叶问:“是你安排矿研组去巴达村的么?”
即便那几日一直被兴奋和喜悦包围,深夜里她还是会思考,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她刚在那里有发现,公司就恰巧就派人过去调研。
凌数亲自吩咐的事情,多半跟他有关。
“嗯。”他淡淡说。
苏叶:“为什么?”还有这只狗,为什么?
周浦深的语气理所应当极了,“苏叶,我在很认真的追求你。”
苏叶因为一句话,迷糊了之后的半天。
赵玮伊约苏叶吃饭,这是苏叶始料未及的,周五下了班,她就打了车去豪斯,赵玮伊已经在窗边雅座等她。
她刚坐定,赵玮伊说:“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苏叶:“我也已经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赵玮伊递过菜单,“点菜吧,这里的日料在整个拉各斯都算顶尖。”
苏叶点头,“随意吧,你来点就好。”
赵玮伊不再推,没看菜单点了几样,看起来是常来。
服务生问:“赵小姐,还是挂凌总的名么?”
赵玮伊看着苏叶微讶的神色,回答服务员,“不用了,今天我请朋友吃饭,自己付款。”
服务生走后,赵玮伊扯了声笑说:“很惊讶?”
其实也不算惊讶,巩家航都给赵玮伊送了两个多月的饭了,每天下班前都在接凌数的电话,订好明天的菜色。
做到这份上,凌数对赵玮伊,可不止是照顾老板的世家妹妹那么简单了。
赵玮伊说:“你想的没错,凌数在追我,你是不是也和安娜一样,觉得他瞎?”
苏叶摇头,“没有。”
“我没有放蛇咬你,你相信吗?”
“相信。”
“哎要换别人,我是不信的,但是你啊苏叶,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什么我都相信,”赵玮伊撑着腮,“即使在我最难过最崩溃的日子里,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真的讨厌你。”
苏叶:“彼此彼此。”她在听到她跟牌友议论自己的时候,还是没办法讨厌她,觉得那只是她爱面子,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么说。
“苏叶,我要走了,明天就出发。”
苏叶讶然,“去哪?”
“北部,博尔诺州。”
志愿任务分配下来了,安娜被安排在市区附近的村子继续志愿服务,也继续住在拉各斯大学,而赵玮伊被分到尼日利亚北部,协助当地刚到驻地的志愿者安营扎寨建立大本营。
如此算起来,赵玮伊的任务更重,相当于已经是领队,也就是说,上头对她的重视要大于先来的安娜。
但赵玮伊显然不怎么愉快。
苏叶沉了声,感觉心底里有些异样的情绪涌了上来,“你自己呢,愿意去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希望大家可以多多评价以后修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