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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敢刚说完,叶世安和叶韵身后人瞬间拉弓放箭,羽箭飞射而来,叶韵朝着江河飞扑过去,江河眼神一冷,他伸手一把抓住叶韵,将她往身后一扯,旋身一转,便将她护在了身后,而这时望莱已经挡在了江河身前,用刀斩下了飞来的羽箭。
叶韵躲在江河身后,她看见身前的人,他身形高瘦俊朗,如泰山立于身前,让人无端安心。
也就是羽箭飞射过来的瞬间,江河的人已经冲了上去,也就是瞬息之间,就将巷子里的人斩了个干干净净。
血水流了一地,这是沈明终于冲了进来,着急道:“叶韵没事吧?”
江河看了看满脸焦急的沈明,又回头看了看站在他后面的小姑娘,“唔”了一声后,打量了一下紧张得抓着袖子的叶韵,随后道:“看上去,应该没什么事。”
说着,江河朝着巷子外面走去:“外面解决了?”
沈明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睛却是不停的瞟着叶韵道:“解决了。”
“那容在下问一个问题,”江河露出苦恼的神情来,“在下的侄媳妇儿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沈明骂了一声,转头就领着人冲了出去。
叶世安从地上爬起来,方才为了躲箭,他干脆就趴了下去,此刻才直起身来,他掸了掸身上带着泥土的衣袖,朝着江河行礼道:“江世伯。”
“唉,”江河叹了口气,“方才叫我江叔叔,如今叫我江世伯,世安,你这样,以后我可就不救你们了。”
“世伯说笑了,”叶世安恭恭敬敬道,“九思说您不会不管我们的。”
“嘶……”
一听这话,江河顿时露出头痛的表情来:“他在这儿算计着我呢。”
叶世安没说话,片刻后,江河转头看他:“守在我这个老骨头这儿做什么?还不去找玉茹?”
“玉茹没事。”叶世安神色平静,江河挑挑眉,“哦,何以见得?”
“江世伯还在这里和晚辈气定安神聊天,”叶世安沉稳回答,“自然没事。”
“你们这些小狐狸,”江河哭笑不得,“一个二个的,就算我算得精。”
叶世安笑笑,没有说话,叶韵终于缓过神来,她故作镇定来到江河面前,行礼道:“谢过江世伯。”
“行了行了。”
江河摆摆手:“你也受惊了,先回去吧。”
说着,江河便领着人要走,走了两步,江河觉得有人在瞧他,他回过头去,看见叶韵垂下眼眸,江河愣了愣,他想了想,却是笑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花灯,走到叶韵面前去,将花灯交给她道:“这盏兔子灯孩子都喜欢,你拿着吧压压惊吧。”
叶韵愣了愣,片刻后,她伸出手去,接过这盏花灯。
然后她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听叶世安道:“还不走么?”
叶韵回过神来,瞧见叶世安温和的面容,他笑了笑:“我们家韵儿,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啊。”
叶韵心里微微一颤,她低哑出声:“走吧。”
叶世安领着人护着叶韵迅速回撤,江河带着人去清缴洛子商剩下的人。而这时候,洛子商抓着柳玉茹,一路往前狂奔。
姑娘的手腕又细又软,他拉着她穿过人群,穿过小巷,她没有半分怀疑,就跟着他一路狂奔。
那一瞬间,洛子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自己还在年少时,浪迹天涯的错觉。只是这一次不同,他这一次带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很娇弱,可是她却咬着牙一直跟着他的步伐,没有半分拖累,她那娇弱的身躯里,蕴藏着令人惊叹的力量,让他忍不住为之赞叹。
两人一路跑到护城河边,终于才甩开了身后的人,洛子商和她喘息着停下来,旁边是吆喝着的人来人往,护城河水在一旁静静流淌,小船载着人从旁边从容摇过。
两个人一面笑,一面看向对方,然而柳玉茹在看第二眼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面前人带着面具,穿着顾九思一贯爱穿的红袍子,他有一双和顾九思极其相似的眼睛,可是在他抬眼看她,她仔细注视时便察觉出有些不太一样来。
顾九思的眼永远通透澄澈,可这双眼睛却带了种说不出的深沉,仿佛埋葬了无数过往在眼睛里,化作了一滩深井。他瞧着她,眼里的笑冲淡了阴沉,柳玉茹瞧着他,试探着开口:“九思?”
他笑着歪了头,柳玉茹一时也拿不准这人是谁了,这人也看出她的疑惑,他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面具上。
她用了力,掀起他的面具,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远处烟花冲天而起,猛地炸开。烟火照耀下,她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
苍白的脸,薄凉的唇,长得有些阴柔女气的五官,除了那一双眼睛以外,与顾九思截然不同的长相。
他们差别太大,大到如果不是单独只露出那一双眼,根本无法察觉他们的相似。
柳玉茹呆呆看着面前的人,洛子商嘴角噙笑,旁边烟花一朵接一朵炸开,洛子商从柳玉茹手里取走面具,笑着道:“柳老板可猜错了。”
说着,他将面具重新扣到脸上,他一直维持着笑意,只是这一次的笑意却不见底,他一直看着柳玉茹,注视着柳玉茹脸上的表情,慢慢道:“我不是顾九思,我是洛子商。”
“洛公子,”柳玉茹反应过来,她稳住了心神,她有诸多问题,许久后,终于才道,“洛公子为何带我到此处。”
“你往东方看。”
洛子商转过头,看向烟花绽放的方向,柳玉茹跟着他的话抬头,看见远处的烟火,听他道:“我听闻,这里是最佳的观景之处。”
柳玉茹脑子是懵地。
她知道洛子商如今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方才袭击他们的人肯定是洛子商派的,她不明白,洛子商袭击他们是为了做什么。他不是要杀顾九思吗?不把所有人手拿去埋伏顾九思,为什么要抓她和叶韵?难道还打算用她和叶韵威胁顾九思?
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洛子商,觉得这个可能性十有八九。可他亲自出手掳了她,那就当真是把自己拉下水,要和顾九思来个鱼死网破。可他在东都经营这么久,就为了修缮黄河的位置,就要走到这一步吗?
柳玉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洛子商真的是做了这样的盘算,她大概率是活不了了。
她心里飞快思索着如何从洛子商这里打听到更多消息,就听洛子商道:“柳夫人不必多想,在下今日当真只是顺道救你而已。”
“你这么好心?”
柳玉茹忍不住出声,洛子商笑了笑:“柳夫人,我真金白银给了你这么多钱,钱还没回本呢,怎么会让你死?”
柳玉茹听到这话,放下心来。
远处烟火已经放完了,周边小船都被清理开,只留最大的一条花船停在河中央。花船上搭了架子,架子边上有一群鼓师。
明月当空,周边都安静下来,鼓声慢慢响了起来,洛子商静静看着前方,慢慢道:“柳夫人,洛某不做无用的事。杀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鼓声缓慢,月光流淌在河面上,带了一种萧索庄重的意味。
柳玉茹目光忍不住随着眺望过去,她估摸着洛子商的确不会杀她了,便大着胆子,开口道:“您可以劫持我,威胁顾九思。”
听到这话,洛子商似是觉得好笑,他转头看她一眼,玩味道:“那您觉得,顾大人能为您做到哪一步呢?”
“我不赌人心。”柳玉茹神色平静,江风带着寒意,吹得她的发丝凌乱拍打在她脸上,她看着远处的花船,淡道,“所以我不会让他选择,这样,在我心里,他就永远会选择我,我永远是最重要的。”
洛子商愣了愣,他看着姑娘在月光下的侧颜。
她生得美丽,而今她十八岁,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她带着一种娴静又坚韧的美丽,盛开在他的眼里。
他感觉自己心似古琴,被人拨弹出了音响。
这轻轻的拨动,对于他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它阻碍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化作音律,缭绕于心。
他没有说话,转过头去,看向远方,这时候笛声响了起来,洛子商声音里带了几分叹息:“我不知道他心里你是不是最重要的,可我如今却知道,你心里,他必然是很重要,乃至最重要的。”
柳玉茹愣了愣,片刻后,她笑起来,脸上带了这个夜晚第一丝暖意,她转头看向洛子商,认真道:“那是自然。”
“为什么呢?”洛子商有些不理解,柳玉茹笑着回答:“他是我家郎君啊。”
“每一个女子都是如此吗?”
洛子商继续询问,柳玉茹不太明白:“什么每一个女子?”
“每一个女子心里,她的郎君都是这么重要吗?”
“这自然不是的。”
柳玉茹转过头去,看向远处花船,她似乎是有些冷,抱住了自己。这个时候,人群喧闹起来,却是一个白衣男子从花船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庄重的礼服,头顶羽冠,手持响铃法器,踏着庄重又美丽的步调出现在了所有人视野中。
柳玉茹忍不住温柔了眼神,遥遥注视着那个白衣身影,柔声道:“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是我家郎君,他还是顾九思。”
花船上,主祭手中法器“叮铃铃”摇着举了起来,也就是那一刻,十几只羽箭破空而去,台上的白衣郎君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下一个动作,便被猛地贯穿了身体。
全场静默。
片刻后,尖叫声、呼喊声、哭声交织成了一片。
柳玉茹震惊看着花船之上,洛子商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柳玉茹盯着花船,她张了张口,发不出声。
她想叫那个人的名字。
她知道他是今天的主祭。
她颤抖着身子,转过头去,看着旁边的洛子商。
洛子商静静看着她,神色里,甚至带了些怜悯。
“抓你们,是为了调开他身边的护卫。你想报仇,我随时等着。”
他声音冷静又平和:“你若快一些,或许还能来得及同他说最后几句话。箭上淬了毒,活不成的。”
话刚说完,柳玉茹一把推开他,朝着花船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所有人都从那个方向冲过来,她逆着人群一路狂奔,洛子商远远瞧着那姑娘的身影。
他发现这个人吧,真的很爱逆着人群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