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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对敌仁慈,敌人也会被他征服;谁对众人施恩,众人就会立他为王。
——《萨迦格言》
“今天世子情况如何?”八思巴怀揣着我问一位敦厚老实的奶娘。
奶娘躬身回答:“世子身子太弱,每晚都哭闹不休。药喝了便吐,可再苦也得让他喝啊。这几日我们轮流值夜看护,总算好了些。”
我心—紧,急忙从八思巴怀中探出头来。这么小的婴儿就得喝那么苦的药吗,他怎么受得了?他轻轻按一下我,让我少安毋躁。对着屋里几位奶娘与侍女,他朗声道:“辛苦诸位抚养世子,只要世子安好,萨迦绝不会亏待诸位。但也请诸位明白,若是起一点偷懒欺瞒的心思,甚至被蝇头小利蒙了眼要害世子,我八思巴绝不会轻饶!”
一屋子的人急忙跪下磕头,连声说不敢。八思巴让她们退下,将我带到摇篮边,我的眼立刻发直了。
摇篮中那粉嫩的团子,就是我的达玛巴拉吗?我只有他刚出世时的模糊印象,如今眉眼有些长开了,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脸,依稀看得出恰那的轮廓,真是漂亮!只是,他的身子比同样月份的孩子小了许多,细细弱弱的声音仿若小猫叫。酸涩冲上鼻子,我忍不住落泪。达玛,对不起,你在娘胎时妈妈没有把你养好。
八思巴俯身在摇篮边,手指轻轻逗弄着达玛肉肉的下巴,语气轻缓,眼神柔和:“他很像恰那,是吗?”
我不住点头,小心翼翼地用爪子去碰他嫩嫩的脸。达玛睁开眼,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他的小手抓住了我的爪子,嘴里发出了呀呀声,我顿时热泪盈眶。
“蓝迦,我必须告诉你这木屋的来源。”他将我放在达玛身边,在摇篮边坐下,“在你昏迷的这个月里,还发生了一件事。”
原来,那日我为达玛度了灵力后,在晕厥中回复了原形,八思巴急忙令所有人出屋。如今达玛已经出世,早产的消息迟早会传到夏鲁万户侯吉彩耳中。作为娘家,吉彩必定会赶着来探望女儿和外孙,到时八思巴如何变出坎卓本向吉彩交代?
思前想后,他突然想到了本波日山顶那处山洞中,坎卓本的尸身正在千年不化的冰中封存着。当晚,他带着桑哥和胆巴上山将坎卓本带了下来,第二日便宣布白兰王妃因难产致死,到夏鲁报喜的队伍前脚刚到,报丧的又接踵而至。吉彩—路痛哭流涕飞马赶来萨迦。
吉彩提出要让坎卓本与恰那同葬,八思巴没有同意。恰那是佛教高僧大德的火葬,而女子在藏地无法享有火葬的礼遇。八思巴为坎卓本举办了最隆重的葬礼,以藏地的天葬,将坎卓本的灵魂托付于蓝天的雄鹰。
如今,维系夏鲁与萨迦最坚实的纽带便是襁褓中的达玛巴拉。吉彩对外孙珍爱异常,他担心萨迦内部笼罩着太多阴云,提出要带达玛回夏鲁养育,八思巴坚决不肯。为了让吉彩放心,他提出合两族之力,一个月内打造出一座坚实的木屋保护达玛。如果吉彩不放心萨迦的侍卫,可由复鲁派出最忠诚的人来日夜看护。
“外面看守的便是吉彩派来的护卫。”他叹息一声,环顾四周,“你和恰那在廊如书楼置办的育儿房,我已将里面的东西尽数搬来。”
我趴在摇篮边随着他的目光看,婴儿站桶,木马摇椅,许多都是当年八思巴和恰那小时所用,恰那命人重新加固上漆。看着这些倾注父爱的婴儿用具,想起恰那是如此憧憬孩子的诞生,我不由黯然神伤。
八思巴继续说道:“奶娘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世淸白的女子。一旦选为达玛的奶娘,整家人便搬来萨迦居住。这样,既让奶娘放心,又能杜绝有敌人以奶娘家人为要挟,逼迫她下毒。”他慢慢踱步,地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这是有意架空的木地板,再小心行走,地板上也会发出声响。这样,即便有人想乘夜间偷袭也无法得手。”
我疑惑地看向他。木头最怕的是火,若我是敌人,肯定考虑火攻。他看出我的疑虑,自信地笑道:“别小看这木屋的耐火性,比一般屋子要好上许多呢。屋子以松木制成,四周粘以石墨。松木遇热膨胀,能防止火焰从缝隙钻入。石墨可耐火,即使屋外火势猛烈,也可抵挡一阵子。”
我嘘了一口气,痴痴看向揺篮中的小小人儿。他又睡着了,闭着小眼,满身奶香,时不时咂巴着扁一扁嘴。我呆住。恰那睡梦中也有这习惯,真是父子天性啊。
他将我从摇篮里抱起,感叹着说:“我知道这太委屈你了,你才是达玛的生母,却无法认他。”
我黯然。如今我这模样怎可能认儿子,他又怎可能受得了?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这一辈子,他都要以夏鲁万户侯外孙的身份活着。
恰那离世七七四十九日时,八思巴在曲弥的穹科寺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超度法会。他面带悲悯,带领众人献花上香,双手合十跪拜三次。寺里灯火通明,数百名僧人手执一盏小小的油灯,整个大殿遍布跃动的星星火光。八思巴合泪将供桌上写着恰那名号的木牌投入火中,喃喃的梵经低唱盘旋萦绕,绵绵不绝地灌入耳中。他胸前的褐红衣襟上滴落颗颗泪水,泪水化开,染成一朵朵深色小花。辨不清是他的泪,还是他怀中的我流淌下的泪。
超度法会后,八思巴的手终于可以拆下绷带了。我看着他将绷带一圈圈解开,露出掌心。虽已愈合,手心上却有一块奇怪的疤痕,似是被火灼伤过。这疤痕是如此刺目,将他原本骨节纤长、形态俊雅的手变得粗糙难看。
我诧异地盯着他掌心的伤疤,抬头以眼神询问。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为恰那守灵时太过疲倦,烛火倒下竟没发觉,被火灼伤了。”
见我痛惜地为他舔掌心,他急忙将手放到身后:“不碍事的,已经痊愈了。”他的眼神定定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神情怅然,“如今诸事已了,我们该准备回中原了。”
那年9月初,行李车马皆已准备停当,他将一千重要人等唤入寝殿细细叮嘱。
一他对着卓玛和贡嘎桑布说:“我将达玛托付予你们。只要你们尽心照顾好他,让他健康成长,我许诺达玛未来娶你们的女儿觉莫达本为妻。‘卓玛和贡嘎桑布惊喜地抬头,不置信地看着处思巴。贡嘎桑布急忙跪下,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我身份不高,却得来如此殊荣,实在太委屈世子了!“八思巴点点头:“觉莫达本只比达玛大一岁,是萨迦下一代中与达玛年龄最近的,这孩子长的也好,达玛不算委屈。”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伤感,语重心长地说道。“近况,恰那生前最信任你,我希望你拼出性命也要保护好他唯一的血脉。”
贡嘎桑布重重的磕头,语带哽咽:“法王放心,我贡嘎桑布的命以前是少爷的,从今天起就是世子的!”八思巴扶起贡嘎桑布,扭头看向站在一侧的本钦释迦桑布,握住他苍老的手感喟道:“本钦,萨迦南寺的建造便要靠你了。”
释迦桑布颤巍巍的向八思巴起誓:“法王,我虽已年老,但定会将余生全部花在此事上,为萨迦修建出最好的首邑!”
八思巴欣慰的点头:“回中都后,待处理完大汗的事情,我会即刻返回萨迦。”
释迦桑布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法王,如今萨迦已有两位后代。您三弟意希炯乃的儿子达尼,比世子达玛大六岁,如今也得到了该修习萨迦法门的时候了,我们是否该将他接来萨迦——”
八思巴脸色突然沉下:“不必去接,法统与家族,全由达玛一人继承。”
在场的所有人皆愣住,连一直萎靡趴在卡垫上的我也不由得抬头。释迦桑布说到:“可是,依照萨迦传统,长子继承法王法统,幼子继承萨迦血统,若是白兰王还能再有儿子,也不必忧心,可如今——”他看到八思巴脸色越来越沉,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微弱地将后半截话说出,“达尼年长,继承法统,大妈年幼,继承血统,不是正好吗?”
八思巴面色肃然,语气冰冷:“不必再多言,对我来说,达玛是我唯一的侄儿,由他一人继承萨迦法统和家族并无不妥。待日后他有了两个儿子,在行分派。如此,也不算违背萨迦传统。”
释迦桑布不敢再多言,只能点头称是。一旁的卓玛夫妻自然是拥戴八思巴这一决定。桑巴和胆巴只是弟子,不敢对萨迦家事置喙什么。众人皆垂首恭敬地推出寝殿。
“你是在怪我这么早为达玛定亲吗?”他看我一直蹙着眉卡垫上焦虑地走来走去,将我抱起放在胸口,“这一去中原,没有三年无法返回。我不在的时候要保证达玛绝对安全,别无他法,必须依靠家族中值得绝对信赖的人。好在卓玛和贡嘎桑布必定会让两个孩子从小在一起,青梅竹马总胜过盲婚哑嫁,不是吗?“我摇头。这不是我担心的,事实上我也很喜欢觉莫达本这孩子。我担忧的是:这消息传到云南意希迥乃那里,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尽管八思巴作了严密部署保障达玛的安全,可我实在无法放心。儿子还那么小,就得面对这些潮起云涌和腥风血雨。我不想离开达玛,即便只有狐狸身子,即便没有灵力,我也想要守护在儿子身边!
所以,当八思巴临出发前带着我去见达玛最后一面时,我趁着他不注意,偷偷逃离。八思巴发动了许多侍从到处找我。我对萨迦地形十分清楚,白日偷偷躲在无人能寻到的树上。本想等他离开萨迦后再去看儿子,可一到晚上,我的心挠得厉害,冒着风险偷偷溜进达玛的房间。我个小体轻,踏在地板上只发出细微的声音。
我高兴地蹿上摇篮,痴痴看着熟睡的达玛,他咂吧着嘴的模样实在可爱,令我的心软成一摊水。对着儿子,怎样都看不够,揉了揉眼睛,怎么原本在夜间清晰视物的眼睛如今却视线如此模糊?:突然响起地板的嘎吱声,我刚回头便被抱了起来,他的声音轻轻响起:“果然守在达玛身边就能找到你。”
我恨恨地踢他,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如今我非但没了灵力,连往日敏感的嗅觉听觉也都没了,否则,何至于这么轻易便被抓到?原来他一直守在角落里等着我出现。怪不得达玛身边连个看护的奶妈也没有。恼怒自己着了他的道,我一口咬在他手上,他闷哼了一声,却死活不肯放手。
“蓝迦,别再逃了。把你从达玛身边带走,我知道你会怨恨我,可我一定得这么做,我要带你去找察必皇后,她是这世上唯一能救你的人。”他忍着痛,深邃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泪光,“即使你无所谓恢复灵力,不在乎自己这么弱小无力,可若没有人的摸样,你怎么认儿子?你甘愿一辈子躲在角落看着他吗?
我泫然泪下,看向襁褓中不知世事的婴儿,自他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抱过他。天知道我有多想抱他啊!我心中酸涩得能拧出水来,松开口,他左手虎口处已有了个深深牙印,我后悔又心疼地舔着他的伤口,不知我的唾液是否还保留着消肿化瘀的功能。
他叹息着抚摸我的头,全然不在意伤口:“蓝迦,别再倔强了,我答应你,等你能恢复人身,我立即带你回萨迦!”
望着沐浴在银色月光下的八思巴,眼里是满满的悲悯与怜惜,我泪眼涟涟地朝他点头。回头对儿子再多看一眼,心中默念:达玛,你一定要好好成长,等妈妈回来找你!
公元1267年9月,在处理弟弟恰那多吉的丧失后,八思巴重新启程回到中原。出发前萨迦向藏地各大教派发出通告,请各派所有高僧大德前往藏北当雄回合,为八思巴送行、“知道我为什么让所有的教派来当雄为我送行吗?”他抱着我坐在马车里,轻声对我说。“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排场张扬的人。”
他现在经常对我说话,什么都对我说,无论是琐碎的小事还是他最为挂心的政事,明知我只能听却无法回答他。在外人看来,他的行为举止是在怪异:对一直毛枯皮干、不再漂亮的小狐狸宠爱得过分,走到哪里都抱着它,;连夜间睡觉都不分离。她还时常对着这只狐狸喃喃自语,这情形是在诡异的有些可笑。可他全然不在意旁人的诧异眼光。
“我是为了达玛。”他低头抚摸着我的背脊,柔声道,“这次回中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萨迦。我必须警告全藏地所有教派,以我为尊,以萨迦为尊,只有萨迦越强大,才有能力保护好达玛。”
我趴在他膝头默不作声,达玛很幸运,他口含金钥匙出生,先辈们早已为他打下江山,规划好未来,但若可以选择,我想恰那宁愿儿子一生平安快乐,而不是用在旁人梦寐以求的富贵与权力。
两个月后,11月中旬,一片巍峨峥嵘的连绵雪山出现在眼前。藏北八塔衬托着碧蓝如洗的湖水,令人心生朝圣的敬意。这是为了纪念格萨尔王麾下的大将香察,他在此地英勇战役。这里,便是自被入藏的第一门户——当雄。
当雄位于念青唐古拉山主峰山脚,还把与萨迦不相上下。此处设置着八思巴早前规划的入藏驿站。西藏第一大圣湖纳木错,便依偎在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脚下,时值隆冬,藏地最冷的季节。大雪纷飞,将望不到边际的纳木错冻结了一半,除了帕竹派法王琼尼还在中都,其余各派法王及教内德高望重之人皆已守候在当雄多时,包括心怀叵测的止贡派法王京俄。
八思巴在当雄驿站里停留了十多日,趁此机会每日与各派交流。回藏地的两年多时间里,经过苦心经营,其他教派与地方势力大半都已臣服,对他礼敬有加,心悦诚服地奉他为全藏地的教主。止贡派法王京俄表面上也对八思巴毕恭毕敬,言语间无任何妥协。八思巴对他亦是客气地回应,旁人根本看不出止贡与萨迦早已结下了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可我恨不得将京俄撕咬成碎片,生啖其肉!当终有一日八思巴与京俄单独偶遇时,我立刻窜了出去,一口咬在京俄的小腿上。
京俄痛得大叫,弯下身用力抓我的尾巴想将我扯开。外婆痛的呜呜直叫,却仍死死咬着他不松口。他恼怒地一把卡住我的脖子,八思巴急忙上前,奋力拉住他的手,一边对我大喝:“蓝迦,放开他!”
我已成功地咬下了他腿上一块肉!我带着仇恨的眼光,使劲咀嚼着嘴里的肉,和着他的血一起吞下肚。京俄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痛的哀号:“哪里来的不怕死的畜生,我要剁了它!”
八思巴将我抱在怀中,眼神凌厉如剑:“京俄法王,这是我的狐狸,天底下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京俄的侍从匆忙赶到,看到他蹲坐在雪地里,涌出的血染红了整条裤腿,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为他包扎伤口。八思巴低头看看京俄,嘴角浮起冷笑,声音冷若冰霜:“这只是个警告而已。终有一天,恶业会得果报!”
说完,八思巴甩袖,抱着我昂头离去。我回头狠狠的盯着京俄,看到他跌坐在雪地里,满脸惊慌。
到了屋内,他将我放在桌上,严肃地瞪着我:“蓝迦,你现在身无灵力,我不许你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别扭的转过头去,他将我的头强行拧回头对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怨气:“你以为我不想为恰那报仇吗?可现在还不到时候,止贡当日在却乌山口伏击我,我并没有亲眼看见。此事除了五姨娘别无旁证,可如今五姨娘已死,所有痕迹都被消灭得干干净净。虽受我屡屡打压,可止贡毕竟实力尚存,我必须等待时机,搜罗证据!”
我默默低下头。他叹了一口气,将我抱进怀中,用帕子抹去我嘴角的血迹,柔声道:“以前是你在保护我和恰那,现在,就让我来保护你。”
11月底,在当雄停留了十多天的八思巴终于启程,那一日,各派教主和大德高僧全部集结在路口为八思巴送行,上万名僧人,整片褐红色衬着雪山圣湖,盛况空前。
辘辘行进的马车上,八思巴掀开帘子回头远眺。当念青唐古拉山尖峭的山峰渐渐淡出实现,藏地离开我们已经越来越远。他握着窗棂的手渐渐暴起青筋:“蓝迦,终有一天,我会为恰那报仇。所有参与害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年轻人换了个坐姿,将自己在卡垫上弄得舒服些,一边说道:“这么多教派来当雄送八思巴,总不会个个乐意吧?尤其是跟萨迦已经关系破裂的帕竹,还有与萨迦结下生死大仇的止贡。”
“这是自然,但表面上他们扔得服从萨迦法王。”我用火钳拔炭火,看着跳跃的火苗发怔,“像八思巴这样一位宗教领袖前往中原朝廷,而其他各派集合起来为他送行之事,在四分五裂的西藏历史上是第一次。”
年轻人笑道:“场面一定非常盛大。”
“是的,所有藏传佛教的首领都以八思巴为尊。”我拿着火钳扭头看向他,“你知道吗,藏传佛教各派特别看重身份地位的高低,所以会见时特别讲究礼仪,甚至为了坐垫的大小高低也争执不休。”
“而八思巴的号令却使所有各派首领前来当雄。”年轻人老气横秋地总结,“这足以说明他当时在西藏的地位之高,威势之大。”
我笑:“后来到了清朝,取得整个西藏统治权的格鲁派也学八思巴。五世达赖动身去北京觐见顺治时,西藏各派首领也聚集到当雄送行。一百多年后,六世班禅去北京觐见乾隆,众领袖也同样在当雄聚集。”
年轻人哈哈大笑:“这倒是成了传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