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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喘了?
司滢错愕地怔了下,一旁的织儿替她说话:“郎君走得太快了,我们姑娘跟不上。您瞧,她都出汗了!”
谢枝山目光划过去,果然见到司滢额前冒出一层细密薄汗。
精致的长眉拧了拧,他复又迈开腿,步伐到底慢了下来。
等到正院,发现袁逐玉也在。
她先是兴致冲冲喊了声表兄,再看司滢,立马拿手绢盖住半张脸:“怎么一股子马尿味儿?”
“五姑娘。”司滢与她打了声招呼,嫌恶话当没听见。
袁逐玉眉尾往下一蹙:“听说有马啦?会骑么你?”酸言酸语,掩不住的郁结。
司滢摇了摇头,好脾气地说没骑过。
要滥找岔子,袁逐玉有的是机会,可转眼一看谢枝山,顾及仪貌,便还是收敛了些。
“大表兄下值了么?”袁逐玉过去问候,顺势换了坐向。
谢枝山唔了一声,右肘撑在扶手上,屈起的食指揉着额角,露出白净的腕节。
“怎么累成这样,表兄最近没睡好么,还是太忙了没怎么休息?”袁逐玉心切地关怀着,她吐字偏快,声腔又相对尖细,整个花厅都是她的声音。
确实聒耳,谢枝山换左肘撑着,捏了捏鼻梁。
袁逐玉心里装着事,她瞟一眼司滢,羞声道:“大表兄,我也想要马……”
“马厩里养着的,你去挑便是。”谢枝山声音泠泠,半个眼神都没给过来。
袁逐玉再是迟钝,也发现这位大表兄此刻兴致不高,没什么耐心兜搭自己。
被冷待,她自觉有些扫脸,好在觑得司滢像个木疙瘩,似乎并没留意到她的窘态,这才若无其事地抿了抿头,向谢枝山道谢。
道完谢,老太太也出来了。
袁逐玉嘴甜,率先喊了声舅母,殷勤地要上去扶。谢母扫她一眼:“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道。”
“瞧舅母这话说的,我是太久没见您了,记挂得很,这才上来扶您。”袁逐玉露齿笑着,热乎话接得很是顺溜。
马屁应该是拍对了地方,谢母任她搀着,又提起早前的事:“上回辛苦你,听说,还跟那伎子动手了?”
提起徐贞双,袁逐玉鼓起腮帮:“她出言不逊,又死不肯走,我便上去同她理论,哪知她是个泼的,近身就推了我一把……”
“哦,那她应该再不敢来了。”谢母坐上主位,故意看了看谢枝山。
“母亲。”谢枝山起身行礼,司滢也跟着喊声老夫人,点了点膝。
袁逐玉还沉浸在刚才的话头里,声音得意地拔高:“还敢来,看我不臊了她的脾!”
这话是在谢母旁边说的,谢家母子好像听觉都异常敏感,只见老太太掏了掏耳朵,锁起眉头看自己外甥女:“你嘴里装哨子了?叫这么大声作什么,我又没聋。”
把个袁逐玉说红了脸,谢母又拐了目光去看儿子:“听说你最近忙得缺食少眠?”
“劳母亲记挂,刚回任上,公务确实繁杂些,但并未缺食少眠。”谢枝山这样答道。
“就骗你娘吧,我再不出院子,你早晚饭吃多少我还是有数的。”谢母简直像皇帝视朝,每个人要扫两眼。
不知怎地,她又分了个余光给司滢,怪腔怪调:“人家马都骑上了,你连餐饭都吃不饱。春秋正茂的男人不惦记生孩子,整天介忙活公事,公事再重要,自个儿的事就能一撇八百里了?”
话里存着奇怪的攀比,结尾又来一句:“当心将来年纪大了,想生也生不出。”
虽齆声齆气,却控制在能让谢枝山听到的声音大小,而谢枝山都听着了,在场旁的人自然也没聋。
谢枝山两手压在膝头,无奈地唤了声母亲。
头回见他受屈,司滢一偏眼,跟织儿交换了个目光,默默地憋笑。
谢母见好就收,很快提起正事。
把府里小辈都叫上,是她为自己寿辰筵选了个班子,今天特地喊来唱夜戏,顺便试试去年新修的台子传声够不够好。
人上了年纪都爱热闹,是以她再不待见司滢,看戏却也喜欢人多,能凑一个是一个。
一行人移去看楼,青石柱托起的戏台之上,灯火已经挑出来了。
未几丝竹声起,伶人们粉墨登场。
歇山顶,品字台,层层出挑的藻井极为拢音,曲风再自八字墙扩泄出来,绕梁不绝。
挑的是越剧,唱腔细腻,自有一段温婉与风流,大晚上听来亦不觉吵耳。
钗头凤,一出百听不厌的骨子老戏,唱到兴处,谢母幽幽出声:“这陆母着实颟顸,紧要是儿子身边有人,早日为门庭开枝散叶才对!只知道仕进仕进,仕进以后,倘使儿子一心扑在公事上,整日里忙到觉都没得睡就好了?哪天出点什么事,小心家里断根!”
一通意有所指后,老太太转身问儿子:“为娘说得对是不对,你如何看?”
谢枝山淡声:“单论私德,其身为男子却毫无主见,更莫提担当二字。怯懦自私,令人不齿。”
怪不得有个词叫母子连心,连指东道西都能心领神会!谢母被回了个倒噎气,白儿子一眼。
这时袁逐玉插一嘴:“可这唐婉,好似不能生育?”
这话不得要领,谢母余怒未平,只装没听见。
谢枝山对戏文没多大兴趣,对母亲的暗示更不入耳。他乏得紧,伸手去取浓茶,手腕忽被敲了两下。
不很重,一根手指的力度。
扭过头,见司滢捧着个囊袋,悄声说:“表兄吃这个吧,浓茶喝多了,当心晚上睡不着。”
囊面绣着绿枝与熟柿,袋口子敞开,露着一角油纸,里头应该是她自己带的零嘴。
女孩儿家的零嘴,谢枝山平常是碰都不会碰的,但看她笑得这样殷切,满满鼓动之意,竟真就伸手拈了一片。
薄薄一片,看起来应当是桃脯。谢枝山含进嘴里,立时酸得打了个激灵,倒真是精神起来了。
“管用吗?”司滢问。
见她歪起脖子期待不已,谢枝山强忍那股直抵胃壁的酸意,面无表情咽了下去:“尚可。”
“啊?我吃着可酸了。”司滢大感疑惑,便也拈了一片。
她没敢学谢枝山那么虎,递到嘴边抿一小口,登时连眼也闭起来,结结实实抖了一回。
见她皱脸又缩肩,谢枝山目光向下,停留在她腰腹,想她上一世怀了孩儿无酸不喜,见天抱着个蜜饯罐子不肯脱手,这时候倒怕得不行。
“表兄天赋异禀,想来比我要耐酸得多。”司滢讪讪地笑了笑。
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将天赋异禀四个字用得很是无邪。
见她把那零食袋收了起来,谢枝山把头回正,一面想着上辈子的事,一面恋恋地搜刮着嘴里的酸味,最后对她的行为作出评价:吝啬。
戏唱罢,已过戌时。
戏台与看台都令人满意,夜戏也且更有一番风味,深得谢母的心。只是大抵人也乏了,赏过伶人后不耐跟小辈再啰嗦,摆摆手就回了。
男女居处并不在同个方向,走了没多远,便该分道了。
“表兄早些安置。”二女并肩,齐齐向谢枝山行礼。
谢枝山颔首应过,待二人起身时,不着痕迹地睇了眼司滢。
那一眼,睇得司滢肝儿颤。
兴许夜色太暗,使人萌生错觉,她捏着张帕子,竟从中咂摸出些欲说还休的意味来。
当夜梳洗过后躺去榻上,待到子时窗屉子一响,司滢这才知道,原来是又要去装神扮鬼了。
—
这夜的装神扮鬼,谢枝山仍旧不曾出面。
死牢尖冷,囚室暗臭,像上次那样,司滢按着时川的嘱咐说了些话,很快激起隔壁那位的疯狂。
“姓石的,我早跟你说那赵东阶天生坏种,不值得信!现在好了,他果然把自己摘个干净,让咱们出了头,又把锅给背了个齐全!”
“好个小阁老,仗着有太后宠信,什么都一推四五六。既然如此,就更没什么可瞒的了,再是有太后护着,老子拼死也要扯他一层皮!到阴司也不会放过他!”
诸如此类的嘶吼,比先头听的戏曲还要绕梁,亦更凄厉。
喊到最后,开始发疯似地摇晃囚室的门:“来人!我要招供!”
这便该是达成目的了,时川压着嗓子:“表姑娘先回马车,小的迟些便来。”
牢门打开,司滢才踏出去,便见隔壁一只手伸出来,血肉淋漓。
错眼之间,好似都看到了森森白骨。
翻肠搅肚,司滢这回没忍住,走进夹道时撑到墙角,干呕几声。
正缓着劲,忽见一团浓影罩到头顶,成扑将之势。
司滢心口一跳,立马往旁边躲开,待看清来人后,霎时冷汗迭出。
“老子没看错,果真是你。”说话之人色眼一眯,竟是先前那个污言秽语的的狱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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