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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拂探究的看着他。
仲少卿似是有些忐忑,低声问:“拂儿?怎么了?”
秦拂没说什么,只冲戚长老行了个礼,说:“我找戚长老。”
戚长老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向仲少卿告罪一声,跟着秦拂走了出来。
只剩仲少卿一人的房间里,仲少卿放下书,眸色深了下来。
房间外,戚长老等着秦拂说话,秦拂踌躇了片刻,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戚长老笑道:“秦丫头,你不说话,我可猜不到你找我干什么。”
秦拂不语。
她要说什么?她怀疑仲少卿和苏晴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勾搭在了一起。
自从话本中的事情被印证为真实之后,秦拂就从来不敢小看苏晴月的搞事能力,仲少卿又是话本里的“男主”之一,他们两个处在同一个空间时不发生点儿什么事情简直天理难容。
如果是换做其他时间的话,他们爱怎么勾搭秦拂都不想管,但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一个仲少卿事关人妖两族,苏晴月万一真的脑子不清醒做出什么事情,那整个天衍宗估计得跟着她一块被正道戳脊梁骨。
她对师门失望透顶了不假,但她对宗门还有感情,掌门看重她、谷师叔拿她当亲传弟子对待、素未谋面或萍水之交的师弟师妹们都有大好前程,犯不着为了苏晴月一个人万劫不复。
可是现在,她什么证据都没有,脑子里只有一个她自己都不怎么记得清楚的话本和她的凭空臆断。就算她敢空口指责苏晴月,别人信不信是一回事,自己栽赃同门的帽子肯定跑不了。
她最终只能说:“戚长老,您最近让执法堂的弟子多去持剑峰逛逛吧。”
戚长老:“怎么了?”
她拿秦郅做筏:“我师尊和夏师弟都在闭关,我又暂住药峰,持剑峰群龙无首,我小师弟又不顶事,我怕持剑峰出什么纰漏,只能仰仗持剑峰弟子多跑两趟了。”
戚长老讶异:“墨华峰主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闭关了?”
秦拂含糊的应了一声。
戚长老皱了皱眉头,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拂只能离开。
回去之后她直奔药峰后山,想找天无疾,但逛遍了整个后山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奇了怪了,平日里天无疾恨不得待在后山不出门,出门了也绝不出药峰范围,她每次找人只要跑到后山就一找一个准,今天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何况是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
外面现在鱼龙混杂,想到天无疾那连灵力都用不出来的身体、想到他那弱不惊风的小身板,秦拂顿时皱起了眉头!
别的不说,就道一宗那群黑袍法修,那一个一个的可都不是善茬!
他们和天衍宗的梁子大了去了,而且他们可不管不欺负弱小那一套!
天无疾要是出去的时候一不小心犯到他们手里,那可有的受了。
秦拂就径直去找了谷焓真。
谷焓真正在炼丹,被秦拂找上门来的时候不明所以,但看到秦拂那一脸的肃穆和紧皱的眉头却惊了一惊。
他这个师侄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的看着就能让人放心,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没等秦拂开口就吩咐自己的童子帮自己看住丹药炉子,拽着秦拂出了炼丹室。
谷焓真焦急的问:“师侄,怎么了?”
秦拂一脸的肃穆:“师叔,天无疾他不见了!”
谷焓真脸上的表情一僵。
秦拂丝毫没有发现,她苦下脸的说:“最近天衍宗可不太平,外宗弟子太多了,别的宗门不说,琼月宗的女修和禅宗的佛修都是讲理的,但道一宗那群黑袍法修有什么理可讲?他们还和我们不对付,万一天无疾落单的时候撞见了他们……”
谷焓真连咳几声打断了她的话,含含糊糊的说:“没关系,好歹是在咱们天衍宗,他们总会收敛几分,而且有执法堂弟子在……”
谷焓真的话还没说完,听了半截子的兰棠立刻跳出来反驳:“师尊您忘了,十年前的修真界大比不就是在咱们宗门举行的吗?那时候四师兄可就是在执法堂的眼皮子底下被一群黑袍法修给揍的不轻!”
谷焓真怒视拆台的弟子,而秦拂听完则更忧心了。
她忧愁的问:“师叔,你知道天无疾除了后山一般还待在什么地方吗?我去找找看,他别真的撞上那群法修弟子了。”
谷焓真:“……”他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但他能说吗?他当然不能说!
除非他想被那位祖宗扒掉一层皮。
他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天无疾他不会有事的,他有自保的能力,师侄不必担忧。”
秦拂只当是谷焓真也不知道,叹了口气,离开了谷焓真的住所。
然而她刚走兰棠就追了上来,神神秘秘的对她说:“师姐,我觉得我应该知道天无疾去了哪儿。”
秦拂一下子转过了头。
兰棠成竹在胸的说:“师姐,你刚刚出去了不知道,青厌尊者一个时辰前现身主殿见掌门和几位外宗长老,各峰虽然约束了弟子们不许去主殿扰了掌门他们,但是青厌尊者嘛,师姐也知道……”
她说着做了个“大家都懂”的表情。
秦拂确实秒懂。
天衍宗他们这一辈都是听着青厌尊者的故事长大的,但偏偏大多人连青厌尊者的影子都没见过,他们对青厌尊者的好奇和憧憬可不是说说的。
兰棠说:“我知道有不少小弟子都偷偷去了主峰那边,说是想等尊者离开的时候能看看尊者的背影也是好的,我觉得吧,师姐不妨去主峰找找,现在主峰那边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天无疾说不定就在回来的路上。”
秦拂:“……”
虽然但是,她觉得天无疾应该不是会凑那种热闹的人。
但左右也是找不到了,秦拂认命的往主峰的方向一路找过去。
然后一下子找到了天无疾。
秦拂:“……”
他还真是从主殿的方向回来的,但却如秦拂所担心的那样,被两个黑袍的道一宗法修挡住了去路。
秦拂眉头一皱,降下了剑。
她下来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黑袍自己正凶神恶煞的威胁着天无疾:“……你要是识相的话最好把你头上的簪子摘下来。”
秦拂听着这句话简直震惊到不可思议,她知道道一宗弟子一向热爱抱团,完全不吃他们天衍宗不以武力压人那一套,他们要是有武力的话恨不得能把人压死,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们道一宗已经沦落到了当众抢劫的地步!
她落在了天无疾身边,一抬头看那个在他们天衍宗当众抢劫的人,更是震惊,这个劫匪她居然还认识。
于是,道一宗四代首席大弟子聂寒诀一个转眼的功夫,就看见他的毕生宿敌秦拂正站在他面前一脸难以言喻的看着他。
此时是,他正凶神恶煞的威胁着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那小白脸一截玄衣还被他拽在手上,小白脸脸色苍白,一缕黑发垂在颊边,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一个大男人硬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态,更显得他凶神恶煞。
秦拂看了一眼被逼的面色苍白却还挺直了脊梁的天无疾,一下子就怒了,斥道:“聂寒诀!我还以为你哪怕是再逞勇斗狠也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没想到你如今居然沦落到抢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东西的地步!”
聂寒诀被惊的一下子撒开了眼前小白脸的衣服,整个人蹬蹬后退了两步,百口莫辩的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拂:“你当我聋嘛!我都听见了!一个簪子你都抢!”
聂寒诀:“我那是因为……”
秦拂:“一个簪子啊!”
聂寒诀:“……”
他憋红了脸,怒道:“你给我住嘴,你听我说完!”
秦拂和他不对付不是一年两年了,一见他居然还敢对自己动怒,顿时就想拔剑。
然后天无疾轻轻拉住了她,咳了两声,用虚弱却又平和的语气说:“阿拂,虽说我走在路上这位道友便不分缘由的抢我东西,但说不定这位道友也是有难言之隐,阿拂不妨听他解释。”
聂寒诀:“……”虽然听不出来哪里不对,但这句话怎么哪哪都不对的样子?
而秦拂被天无疾这么一说,上头的怒气也消了一点,把剑往地上一杵,面无表情道:“说。”大有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就压他去执法堂的意思。
聂寒诀也来不及分辨到底哪里不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秦拂越听面色越古怪,不可思议道:“所以,你是从他的簪子上感受到了我的剑气,所以拦住他想看看这簪子是不是我的。”
聂寒诀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儿扯,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对,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是给人送簪子的人,我就觉得是不是这小子……这位道友偷了你的簪子……”
秦拂:“……但是这簪子是男款你没看出来吗?”
聂寒诀理所当然道:“这谁看的出来。”
秦拂看着他狂士一般的一头散发,沉默了下来。
天无疾的簪子确实是自己送的,因为天无疾不爱束发,他长得又太好看,不束发的时候浑身浪荡子的气质,秦拂看不惯,就帮他做了个簪子让他束发。
因为她那段时间刚接触一点炼器术,做簪子的时候特意封了三道剑气进去,做成了个攻击法宝,让他遇到危险是就释放出簪子理的剑气。
那时天无疾对剑气被封在簪子里十分不满。
他问:“从簪子中出来的剑气,你若是准头不足一点,敌人死之前我必然先人头落地。”
秦拂满不在乎:“不可能,顶多削掉你的头发。”
天无疾:“那若是真削掉了头发呢?”
秦拂:“那你就去禅宗当和尚。”
从那以后不管天无疾愿不愿意,那簪子是待在了他的头上。
没想到还惹出了今天的祸。
她无语道:“总之,这簪子就是我送给他的。”
聂寒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她送人簪子是件多令人惊异的事情一样。
她警告道:“聂寒诀,这好歹是在天衍宗,你最好收敛一点,否则我们执法堂可不是吃素的,况且,现在该是同舟共济的时候,我想你们长老也不想闹出多余的事情。”
聂寒诀铁青着脸不说话。
按照以前,他被秦拂警告这么一通肯定要生气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感觉到生气,一双眼只看着那个小白脸的簪子,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簪子待在那小白脸头上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突兀的想,回去他也要学束发。
秦拂看他不说话以为事情已经了结了,她带着人想走,站在聂寒诀身后那个一直不开口的弟子突然说话:“秦仙子,如果是送人礼物或者法宝的话,送簪子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秦拂回头看过去。
那人和聂寒诀一样的散发打扮,但同样的不束发,天无疾看起来像个风流贵公子,聂寒诀像是个狂士,可放在他身上就平添了三分阴郁气质,看的人格外不舒服。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五官分明很陌生,秦拂却偏偏看出了两分熟悉感。
她皱了下眉头。
旁边的聂寒诀在给她介绍:“哦,这是我同门师弟安少炀,拜师十几年了,但一向不怎么爱出门,说话确实有时候神神叨叨的,你别介意。”
那个安少炀也没有反驳自己师兄对自己的评价,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秦拂。
秦拂皱了皱眉头,说:“只要我觉得可以,就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说完,她不再看他,拉着天无疾离开。
天无疾离开之前似是无意的朝安少炀看了一眼,眼眸中似笑非笑。
……
回去的路上,秦拂问天无疾是不是为了看青厌尊者才去的主殿。
天无疾沉默了片刻,“算是。”
秦拂:“那你见到青厌尊者了吗?”
天无疾:“没有。”
秦拂料想他也见不到。
她委婉的说:“天衍宗最近人多且杂,你还是少出去的好,比如今天,我若是不来的话,你肯定得吃点儿苦头。”
天无疾问:“你似乎和那个聂寒诀有仇的样子。”
秦拂摆了摆手:“有仇算不上,我们算是对手,而且,天衍宗和道一宗宿怨已久,我们之间还算是克制了。”
天无疾这次是真实的惊讶了:“宿怨?天衍宗和道一宗如正道两臂,怎么会有宿怨。”
秦拂闻言表情一言难尽。
道一宗是法宗门派,和别的门派不同的是,他们一门分两派,一派身穿黑袍,主张入世,而且修习之时对于力量荤素不忌,行事大胆抱团严重,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做事颇有些亦正亦邪的感觉。
而另一派穿白袍,主场避世,追求更清正的力量,修炼修心,不沾染因果,所以也很少现世。
白袍法修其实更接近秦拂心目中法修的样子,但奈何道一宗的白袍法修追求避世,也嫌少下山,所以她见过的几乎都是黑袍法修。
道一宗和天衍宗的恩怨由来已久,最开始是青厌师尊和道一宗师祖那一代,青厌师尊少年之时,修真界第一届门派大比在禅宗举行,初露锋芒的道一宗师祖想让籍籍无名的宗门一举成名,他也确实有那样的实力,但奈何那一届有少年青厌,青厌稳稳地压了他一头,青厌第一他第二,扬名的是天衍宗。
然后是青厌尊者和道一宗师祖都退场后,太寒剑尊又在他们那一届大比对上了道一宗无乐长老,又稳稳地压了他们一头。
然后到了秦拂,她在十年前的大比对上了聂寒诀……
秦拂赢了,然后道一宗被戏称为万年老二。
万年老二,秦拂觉得如果是她听到了这个名号,肯定也受不了。
她委婉的说:“所以,道一宗一向不太看得惯我们。”
天无疾沉默了良久。
都快走回药峰了,他默默地说:“我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