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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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没能完成剧情的一天。

郁暖早上醒来,简直头疼欲裂。

倒不是因为剧情,那还不至于这么难受,大约是昨儿个吃了酒,对于她这种体弱多病容易醉又成天头疼脑热的姑娘家来说,即便是儿童酒也够呛。

昨夜从清泉那儿拿酒的时候,她实在是不该那般瞧不上。

果酒就能把她打趴下了,还有甚么可以说的?

快闭嘴吧阿暖。

然而,当她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架子床里头,身边却空无一人,锦被凌乱堆叠着。

又是没能遇见他的一天。

她从床上撑着手肘,支起身,才发现现下并没有多早,估摸着也便刚至卯时。

为什么那么早醒?就这么不争气吗?

郁暖揉揉眼角,准备倒回去继续睡觉。

现在还头昏脑涨的,旁的事体……没心思操心那么多了,还是算了。

然而没等她再次沉沉入睡,便听到木门的响声,虽然没有太大,但却叫她难以安心。

郁暖的脾气很好,刨去郁大小姐的人设,其实她平日里很少急躁恼火。

做什么事都有些慢吞吞,心里弹幕能绕长安三圈,说起话来却软绵绵,给人糯糯娇娇的感觉,也非常好相处。

她不太喜欢与人深交,但由于对万事都不计较的个性,对她有好感的人还是很多。

然而,其实脾气很好的阿暖,她很有起床气。

郁暖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正常情况下,婢女们都不回来叨扰她。

今日是例外。

她皱着眉,翻个身拨开一层纱帘,外头还有三层,茜纱窗半开着,清风拂过,纱帘轻轻飘动,外头鸟儿起伏的叽喳,都清晰可闻。

她实在有些茫然,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

她看见男人的背影,修韧精实,覆着薄薄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却极有力。

他正拿沾水的棉布,慢慢擦拭自己的上身,于晨光下,隔着纱帘,成熟男人的背影,暧昧又惹人心痒。

他似乎注意到她,却只是看她一眼,手头继续,并不言语。

因为郁暖看上去太困了,眼皮都耷拉着,恐怕也听不懂人话。

而雪白的脸上黑眼圈甚重,唇角抿着,使她看上去很不友好。

一看就是,寻常时候作息都不甚规律的。

只这年纪小的女孩子,往往不爱听话,一正经说道便不耐烦,你与她说一句,她能顶上十句不止,句句戳人肺管子。

来了气,自己还能先委屈上,恃宠而骄,特别不讲道理。

偏偏她一哭,长辈的心都要跟着软下来。

所以,他也不理会她更多。

省的到时候小姑娘脾气上来,又在床上抽噎哭鼻子。

他继续处理,郁暖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他的腹部,覆着一圈纱布,隐隐还透着血痕。

郁暖迷迷瞪瞪看着男人把纱布一圈圈,慢条斯理褪下。

露出属于成熟男人的,平坦而线条分明的小腹,几滴水珠,顺着线条流淌下,延伸到更里头。

郁暖把视线移开,一时间有些清醒。

她又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却见他已经微微偏身,手指沾了些灰色的膏药,慢慢涂抹。

被匕首刺到的伤口处,郁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

但是料想,应该很深,撕裂的力道,或许还会划出豁口,应当很狰狞。

她的视线偏移,看见他随手放在案上的长剑。

她的夫君,方才应当是清晨练剑去了。

这柄剑,应当就是原著中郁大小姐自刎用的,一直搁置在屋里。

甚至或许,都不是他常用的佩剑。

郁暖看着那把剑,竟有些微的心跳加速。

男人敏锐察觉到,娇妻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顶着半出鞘冒着寒光的剑刃,那双隔着纱帘的眼睛,有些难言的迷茫。

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把剑彻底还鞘,移出她的视线。

郁暖的视线,立即就偏离开,垂下眼睫,面色苍白。

她有些清醒了。

她想,还是且顾眼下好了,再往后的事,先不去想了。

她不晓得自己身为郁大小姐,是不是应该发怒,毕竟昨天的事情,郁大小姐醉酒后,本来就应该不记得了,而且他根本,就没有给她的身体,留下任何痕迹和损伤。

以郁大小姐的性子,是不会把隐约的事情,提到明面上来质疑的,更遑论还是个她看不起的人,把这种事拿去与周涵挂钩,岂不折了自己的身份和颜面?

而臀后的疼痛,现下也完全不见了。

想必,他甚至没怎么用力。

果然,还是得装作记不清了才好。

她想了想,用心摒除了脑中关于剧情的杂念,又缩回被子里。

满头的长发凌乱铺散着,有几段甚至垂下了床,她都毫无知觉,继续蒙头入眠。

没人管她,故而郁暖一直睡到下半日,才悠悠醒转。

她将将醒来,清泉便带着一溜丫鬟上来时候,顺便嘴里絮絮叨叨起来。

清泉看她还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便叹口气道:“小姑奶奶,您瞧这若在国公府,郡主一早便抄家伙把您从被子里捞起来了,您这睡过晌午,等夜里又不落了,可如何是好?”

郁暖有些没精神,随意道:“我且过我的,娘不在,我自个儿做主,有问题么?”

“还有,你不觉得,这些日子你的话有些多?”

清泉却只知道自家小姑奶奶性子,其实越发软和了,虽日常还是那副模样,但自从嫁人,便有些莫名不同。

到底还是嫁人了好。

清泉于是认错,却又拿周涵鼓励郁暖,边给她盘头发,边柔声哄道:“您看,姑爷卯时不到便起了,听说练了一套剑法,习了大字儿,打了拳,去正院与侯爷说了话,又出门办事去了,到了这个点,不晓得做足了几样事体。”

郁暖还是有些没睡醒,闻言不由非常不感兴趣。

陛下竟然和七八十的老大爷一个作息,所以是准备提前退休了?

清泉觉得吧,可不能让小姑奶奶再这般下去,姑爷也不舍得管她,上头侯夫人和侯爷,怜惜她身子单薄,对她无甚要求。

只这般下去,不得把自个儿精气神都躺坏了?

郁暖却随口问了一句:“他现下去哪儿了?”

清泉摇摇头,立即轻声回道:“奴婢也不晓得,三公子做事,向来叫旁人摸不清头脑。”

这是真的,说起周家那个庶出的三公子,大多数人都一脸茫然。

因为他没什么存在感,话少,也不经常出现在人前,日常不在府里,也不晓得到底去做了甚。

更多的人,都觉得他应是游手好闲。

郁暖只是随口问问,她又不在意他去哪儿了。

她只是在纠结,自己该怎么办?

吃醉酒缠过他一次,便已够尴尬的了。

人家根本不吃她那一套,难得这次不成,下次,下下次,就会成了吗?

她依稀记得,他昨天说:“还不到时候。”

那甚么时候才到时候了?

等她的欧派变大还是长高十公分?

您做梦吧您。

郁暖都有些生无可恋了,脑袋现下还隐隐有些胀疼,配上果酒(…)的宿醉滋味,那可真是难受得不得了。

然而没等她继续丧下去,外头便有丫鬟打了帘子进来,对她一福道:“三少奶奶,缃平长公主来寻您了,现下尚在前厅吃茶,夫人唤您赶紧过去。”

想起缃平长公主,郁暖忽然想起,她仿佛有段时日没去抄经文了。

不过她并不觉得,长公主是跑来质问她的。

正厅里头,缃平长公主正垂眸吃茶,与郑氏小聊几句,不过都无甚可说。

她们日常并不来往,身份又悬殊,怎么都说不到点子上。

却听丫鬟来报道:“三少奶奶来了。”

她抬头,便见一个眉眼昳丽的柔弱少妇进来,于是便笑道:“许久不见你,没想到,你已嫁人了。”

郁暖淡淡一笑,不提嫁人之事,只是轻声道:“我也许久不见您了,却不知公主此番,所为何事?”

一旁的郑氏,有些对她刮目相看。

只是,郁暖连句客套话都省略了,其实也是因为,她觉得缃平长公主估计也没心思同她废话,直奔主题比较好。

缃平长公主倒是不奔主题了,只是柔和道:“我这趟来,主要还是瞧瞧你,成了亲,日子可过得怎样?上趟只匆匆见你,却觉极是投缘,母后给我瞧你抄的经书,我便觉喜欢得紧。”

郁暖有些奇怪,经书有什么好喜欢的?

却不知,缃平长公主和姜太后,头一次把她看进眼里,也是因着那一笔干净舒朗的字迹。

不过,她喜欢郁暖的前提,自然不会单单是字迹。

她又与郁暖说了些话,零零碎碎许多,却和戚寒时没甚么关系,似乎单纯只是闲聊而已。

接着等郁暖难得被逗笑一下,才慢慢切入正题:“过些时日,便是清明,本宫与母后,皆觉得你适合,便想请你为我们抄一则诔文。”

郁暖都惊了,抄祭文哀词这种事情,居然还轮得到她?

您皇家是无人了吗?

缃平长公主看出她的疑惑,才慢慢解释道:“你知道,这是用于祭奠的,只是,最早抄写这则文章的人,并不愿意以自己的笔迹来祭,我们便想寻个自己干净大气的,本宫与母后的字儿,皆不若你。”

说来说去,都很奇怪。

所以到底是为了祭谁?

为什么写诔文的人,却不愿烧了自己写的东西,予阴间的人?

写这个不就是为了给那人的吗?为什么要避开?况且,要抄东西,随便寻个人都成,为什么一定是她?

郁暖想了想,觉得也挺对的,随便找个人,不就是她了吗?

她也不觉得,长公主会拿这种事戏弄她。

毕竟听上去,被祭奠的人,还是挺重要的。

这则诔文,或许比抄经书更加重要。

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还是不要思考那么多了罢,人家让做,她便做了,何必带脑子探究。

于是,郁暖没法子,当日便跟着缃平长公主走了。

还是瑞安庄的老地方,但是这趟等着她的,却不再是空空如也的小屋子。

太后见到她,便露出和善的笑意:“好孩子,你身子可好些了?”

郁暖点点头,轻声道:“好了许多。”

太后舒口气,点点头道:“要照料好自己。”

太后今日,倒显得有些疲倦,只是使人,把一本书册拿给她。

她在太后的示意下,翻开书卷。

郁暖发现,里头一共是十四篇文章,最早的已经有些泛黄,能看得出,那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只是从最初的青涩,到最后的一篇,字体逐渐遒劲,力透纸背,锋芒毕露。

似乎,每年都是一篇,但看到这些文章尚且留在书里,她就知道,或许每年都是旁人再次誊写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十几年,笔者都没有用自己写的原稿。

而郁暖知道这是谁的字,个人风格太明显了。

她却只能装作不知道。

太后才开口道:“这是,皇帝所写。你把最后一篇仔细誊写,从前的不必在意,等会子交予哀家便是。”

郁暖便作出惶恐的神情,太后只是安抚一笑。

她只能恭敬喏一声。

太后却微笑道:“不必害怕,誊的不好,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