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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越后背跟粘在沙发上似的,一动不动,后脖颈露出一截,又瘦又白,他低声说:“脏,还没洗澡。”
丁羡说:“我不嫌你。”
他沉默。
丁羡:“快点。”
他挪了挪后背,低头,使劲儿搓了一把脸,从沙发上站起来,等他走到床前,丁羡站在床上,这样一比,刚好又比他高出一点点。
正好能抱住他的头,把他脑袋搂进自己怀里。
她刚洗完澡,身上还是清凉的沐浴露香,周斯越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紧身小礼服,“你穿成这样干嘛去了?”
丁羡抱了会儿就撒手,两只手搭在他肩上,周斯越顺势搂住她的腰,一边把人从床上抱下来,一边听她说:“孙姐本来想给你接风洗尘的,结果你出来就往这儿跑,拦都拦不住。”
“你不用理她。”
丁羡啊了声:“可是一直都是她在帮你啊,她为什么这么帮你啊?”
周斯越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答应毕业后去她的公司。”
维拉动漫虽不是什么大企业,但在动漫界也算是个巨头,但丁羡知道这绝对不是他该去的领域,她不敢相信,猛拍了他一下,“你把自己卖了?”
周斯越说:“这大姐手上三家公司,盈利状况只有她自己清楚,她野心大,看着苏柏从也知道互联网人工智能这行业以后不会亏,这两年她在筹备一家新互联网科技公司,想把技术团队给我负责。”
孙元香还答应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
可谓是用尽了诚意,但毕竟这是一棵摇钱树。
原来是这样。
“不过叫人家大姐不太好吧,孙姐人真的很好。”
周斯越瞥了她一眼:“她对你好么?”
“她对我很好。”
他点头:“那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
说到这,他始终没看她。
丁羡又说了很多关于叶教授和潘永帧的事情,絮絮叨叨一堆。
能想到的都说了。
还说到丁俊聪。
周斯越把人抱到沙发上,一边搂着她,一边去开电脑,他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嗯一声,表示他在听,可偏偏就是不敢看她。
丁羡强行掰过他的脑袋,他的眼睛还是侧往别处。
“你不用躲我。”丁羡说:“我知道你哭过了。”
周斯越把下巴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低低嗯了声,倾身去捞沙发上的烟。
丁羡把他拉回来,“周斯越,你还有我,还有叶教授,还有伯母,还有那么多人,我知道也许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替代不了周叔叔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也许,我们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可能也不敌他的分量,但是,爱你的人还很多……”
话被截断,周斯越单手把她揽进怀里,声音低沉:“感情的事情不能用分量来衡量,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他在我心里跟你们不同,你在我心里跟他们也不同,要说道别的话,他查出肺癌那天,我就已经在心里把所有道别的话都说尽了,每一次从医院离开,我都当作是最后一次,我怕自己赶不及回来,每一次我回去,看到那病床上的人还在时,我就觉得是老天爷那时间是偷来的,但每一次离开我都害怕,反反复复折磨了将近了一年多。要说难过的话,现在最难过的人,绝对不是我,是我妈。”
丁羡半跪在沙发上,下巴轻搭在他肩上,直起身心疼地抱住他。
她知道那段时间他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也知道他这两年受尽了苦,好不容易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却又……
她说:“我陪你回去看看吧。”
丁羡再次抱住他,不等他说话,又突然开口:
“还有,我爱你。”男人的后背一僵,丁羡捧着他的脸,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的视线,继续说:“孙姐说我们说爱还为时过早,但我觉得不早了,五年了,周斯越,我爱了你五年,我足够了解你,知道你为什么皱眉头,也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的高兴,我不是说说而已,我是认认真真地想跟你有未来。”
他低下头去,把脸埋在她颈项间,丁羡听到一声沉闷却又清晰的:“嗯。”
冷空气来袭,窗外寒凉。
屋内两人借用对方身体汲取温暖。
丁羡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姿势,以更紧密的方式抱住他。
她曾说过,他像一个机器人,因为很快能收拾情绪,就算上一秒跟她在亲热,下一秒也能穿上衣服继续投入工作。
而现在,她真希望他就是一个机器人。
让人们的利剑,世间所有的生离死别都伤害不了他。
叶教授说过,所有的天才都要在经历过一定苦痛之后,才知道自己跟平凡人无异。
安东尼也说过,不管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晨醒来这个城市依旧车水马龙。
只有我们,在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悲欢离别后,孤独而又寂寞地成长着。
丁羡把周斯越哄到床上去睡觉,大概是太累了,他很听话,真就乖乖趴在床上,高大的身影修长又懒散地陷在被子里,让人心疼。
丁羡摸他头发。
他有所察觉,迷迷糊糊:“半个月没洗头了。”
丁羡蹲在床边,跟有强迫症似的,一丝一缕都帮他梳理整齐,小声回应:“还是很帅。”
他彻底睡过去。
丁羡睡了一下午,头脑很清醒,居然就坐在地板上看了他一晚,却发现这男人越看越好看,他睡觉的样子安静温驯,剖出那不耐烦的眉毛,整个人就像一头刚被人驯服的野兽,陷入了沉睡中。
下辈子不要长这么好看了,也不用这么聪明,当个普通人吧,有钱没钱,我都愿意爱你。
她抱着腿坐在地板上,看着他,这么想着,自己就笑了,似乎就真能断定下辈子她比他优秀似的。
还有啊,我一定要活得比你长些,这样你就不用再受分离之苦了。
谢谢你喜欢这么普通的我,真的谢谢。
……
坊间传言,城建那个位置有毒,谁上谁被抓,连下了两任局长之后,也算是抓了个贪污腐败的典型,对于接下去的几位继任也有了警示作用。
没几天后领导审批正式下来,杨兴成立了反贪专案组,开始彻查赵震海在位期间的所有相关人员。
董正飞正式被逮捕,他交代,是受了赤马技术部总监的指使,杨兴问他是谁。
董正飞说叫袁飞,丝毫没提苏柏从的名字。
而在孙元香提供的三段电话亭视频截图里,无法证明那通电话内容,也无法证明董正飞跟苏柏从的直接联系。
一个月后,杨兴正式逮捕袁飞,赤马召开新闻发布会道歉,表示会严肃处理这个问题,就针对此次事件,向国家军队捐出五百万物资。
杨兴看到新闻的时候,整个人恨得牙痒痒。
……
周斯越跟丁羡去广东把周宗棠的骨灰带回北京,安葬好之后,就让李锦荟在北京住下了,地下室十月份租约到期,周斯越租了个小套间让李锦荟住,两室一厅的,还带个小厨房,也不贵。
自己就周末带丁羡回去。
那阵周斯越睡眠不好,半夜总是惊醒,然后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墙上周宗棠的照片发呆,一坐就是天亮。
丁羡有时候睡得沉,没发觉,有时候醒了,就睁着眼睛陪他到天亮,她不说话,也不打扰他,就只是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有句话说错了。
最难过的不是李锦荟,是他。
李锦荟心很静,作息也准时,晚上八点准时睡觉,早上四点起来念经,也不再吃肉。
这样的氛围,将近维持了大半年。
直到周宗棠的案子有了起色,杨兴说,当年那个工程审批是赵震海亲自签的字,当年那份签字文件赵震海让人藏匿起来,这几天查到几个秘书,他才敢把文书交出来,但是你知道翻案等于打司法的脸,我们会在文件上做一个说明,顺便我帮你申请了这些年你父亲的抚恤金作为补偿。
李锦荟听到这些消息也没那么高兴了,却只淡淡地说:“我不想再听人谈论你父亲了,让他安静走吧,那些钱,就捐了吧,替我谢谢杨警官。”
赵震海包括那位新官的案子前前后后审了两年,赤马这两年丑闻不断,苏柏从也一直占着科技圈的新闻头条。
连叶常青都不再跟丁羡提起他。
周斯越大四就已经进入孙元香的那间新成立的科技公司,大四毕业的时候,孙元香开始招人,来面试的第一拨人里就有一个眼熟的。
那会儿公司还没几个人,丁羡大四后就搬到他租的另一套公寓里,白天没课的时候就窝到周斯越的办公室去画电脑线稿。
这天,孙元香拿着一叠简历,念道:“我觉得这个刘小锋不错,交大的,还拿过acm冠军的。”
正在画线稿的丁羡一个激灵,抬头看过去:“哪儿呢,刘小锋?我看看。”
孙元香嘿一声,“这么激动,老相好啊?”
丁羡没理她,扒拉下她的简历表看了眼照片,还真是。
周斯越正窝在椅子上写程序,抬起头,一个爆栗赏在她头上,“画你的画去。”
丁羡指了指简历,“刘小锋……”
“刘你大爷都没用。”周斯越说完,扫了眼孙元香,重新低下头去写程序:“这个人不要。”
乐忠于搞事情的孙元香哼唧一声,“我是老板,我要!”
“那我辞职。”
“你敢!”孙元香这才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吧,你这么一个大帅哥,还怕那个小平头,就这简历不至于把你吓住了吧?你的简历可比他镶金边多了,难不成你还担心这丫头跟人跑了。”
周斯越不屑地哼了声。
晚上吃完饭回到家,照旧先是抵在门板上一顿亲,亲得她发热发软,然后再给人抱着丢进厕所里,让她冷静冷静,有一次,连丁羡都忍不住了,使劲儿蹭着他的腿。
还是被周斯越给丢进去了,气得丁羡在厕所里隔着门大叫:“妈的,你忍者神龟啊!”
周斯越雷打不动,最过分一次也是让她用手帮他。
结果今晚这擦枪走火的有点不正常,周斯越一边亲着一边把姑娘往床上带。
丁羡使劲浑身解数攀住他的腰,小手搂在他脖子上,试着叫他名字,“周斯越周斯越。”
“嗯?”
男人埋头在她颈项间,亲得声音都变了调,带上了一点欲。
“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不肯要刘小锋。”
“嗯。”
他一路亲下去。
“你是觉得以他的简历没必要呆在这个公司对么?”
“差不多吧。”
“真不是吃醋?”
“不是。”他把她放到床上,挺坦诚地说,说着把她衣服推上去,低头去亲她。
“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你来的?”
丁羡浑身酥麻,任由他去,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智联招聘上负责人是我的名字,他前几天给我的发短信了。”
她哦了声,周斯越整个眼眶都红了,不由分说低头吻住她,“疼就告诉我。”
身下的姑娘眼里蕰着一汪春水,周斯越撑着身子,看着身下的丁羡,然后一点点惯入。
……
身下的姑娘无论是他疼惜过多少遍的,都觉得不够的。
可他今天确实不想忍了。
爱了这么多年,他就轻轻地碰一下。